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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面孔,具有泫氏俊美高挑的基因,却是俏眼柳眉,樱唇玉肤。长发披肩,没绾发式,只率性编起几束细辫,嵌了三彩的珠绳。服饰也不同帝都女子风情,竖领立襟,绸窄袖收口,短上装修以皮饰,半身长裙不及脚踝,穿裤蹬靴。腰间一把半月弯刀,看着绝对不是装饰品。
惠哥其实是惠姐。北平王没有独子,只有一个独女,取名泫惠,小名惠哥。既然无儿子可继承王位,北平王当然就没啥野心了。
兰生瞧着泫惠,泫惠也瞧着兰生,竟同时相视一笑。她们都是独立的女子,能即刻传达友善。
兰生轻巧福身,“惠哥多大?”
泫惠却是作揖,“十九,比你小一岁,要叫你六嫂,还是兰生?”
“惠哥请随意,我刚嫁进来没多久,对称呼之类的很是头疼,尤其家人同辈之间。”有些人,可以一见如故。
“那就兰生吧,六弟比我小,你又比我大,叫嫂子你我都别扭。”泫惠说罢,伸手给泫胜后脑勺一记。
泫胜啊呀叫疼,表情无辜,“惠哥无缘无故打我作甚?”
“一个大男人学女人嚼舌根。兰生不像女儿家,我也不像,你最像。我看你日子过得太闲了,这回就跟着到我家去,怎样?”泫惠拍拍手,过去拉着兰生一道走。
“我不去!”看自家亲大哥和泫冉去一年后就练粗砺了,不用想都知边关生活艰苦,“我家老大快成亲,我这弟弟怎能缺席?”
“你又不是新郎官。缺了你,新娘子难道会哭?”泫惠说话很大大落落,飒爽之风。
“赛儿要成亲了么?我怎没听说?”太后到,看到泫惠就高兴不得了,却佯装板脸,“惠公主好大的架子,回来三天了,也不想着探望老祖母,还要我设宴请你。”
泫惠赶紧上前讨好,“哪有三天?回来时夜了,第二天睡到黄昏,把家里整整干净,第三天就进来瞧老祖母。老祖母比去年春天时年轻,再瞧我眼睛一圈的褶子,您这是要跟惠哥当姐妹俩了?”
太后明知那是马屁,乐得消受,“既然来了,得陪我住上十天半个月,明日咱姐俩先比比马。”
一群人欢笑。
有些人生来讨喜欢,兰生不羡慕,自己要是长得再讨喜欢的话,拖后腿的要用卡车来装,只嘀咕一声。
“惠公主?”
泫赛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耳朵尖得很,为她解答,“惠哥是北平王独生女,不能继承王位,因此皇帝封她为公主,将来可招驸马,为北平王一支继续香火。”
兰生抬面看他,“恭喜。谁家女儿这么有福气?”
泫赛就是好喝一口,有点闷葫芦石头脸,但比好色强得多。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发掘这位才是,尽惦记着李家郎干啥呢。哎哎,这么适合当好老公的人选,而且也是世子爷,完全近水楼台睁眼瞎啊!
“还没定。”泫赛硬声。
“都快成亲了,还没定?”是不是一夫多妻就不用担心娶到质量不好的?这些殿下都一点不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泫赛耸耸肩,果然一副娶谁都一样的无所谓表情。
兰生眼翻天头摇摆。
“为何摇头?”泫赛耳尖,还眼尖。
她也耸耸肩,不试图去掰正他的观念。
别说古代,就算现代,很多豪门出身的子弟婚姻也受家族控制,对爱情没期待。像游戏,婚前婚后都可以玩着,是他们穷奢极侈生活的调剂品。物质的不缺乏,反而难以触动灵魂,而接近他们的人,不能说全部,多多少少冲着钱的面子。他们既然看不清,索性一棒子打死,养成了唯我独尊。其实,是迷路的人,以为拥有了一切,但心灵还想寻找更多,却不知寻错方向。触动灵魂的,恰恰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兰生穷过,但她甚至忙到没时间去想自己有多穷,打工,赚钱,付钱,读书,每天周而复始,在别人看来简直是悲惨世界,然而她怀抱着梦想,充实踏实,路反而好走。
第180章 便宜
惠哥一句好景致好胃口,太后就把摆在大殿的宴搬到花园里来了,为此整整晚了一个时辰开席。
而当园中各处的泫家人走出来,兰生才知今日这个家宴是很吓人的正式。后宫中四位皇子的母妃都来了,三皇子五皇子带皇子妃,东平王和西平王两家人,再加上惠公主和她。在宫门口遇到东平王家三位女眷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看其他贵妇们,尤其是四位妃嫔娘娘的穿着,才知自己真得很素淡,素淡到泫赛确实能挑茬的地步。一片缤纷色,到她就尽头。
巧不巧,她的座席也在末尾,与对面惠哥相对。不过作为这场家宴的真正目标人物,惠哥实际的座位是在太后身边,所以面对着空席。
奇妃看了兰生一眼,虽蹙眉,倒也没说什么。
这时忽然一声皇上驾到,众人纷纷起立,正要跪接。
“既是家宴,不必跪礼。”一身金亮龙袍,面相呈现与年龄不符的衰老,但神情却相当愉快的皇帝显示了这家长子的一面。
然后,兰生就看到了贞宛。
贞宛是绝色,人尽皆知。但她贫乏的出身令绝色之下空无一物,只能吸引肤浅贪美的男子,而让高贵的女子们不屑。如今再看,寒酸小家子气却是一丝也找不到了。面上月华,双眸涵文,云鬓无贵饰,落七八颗小珍珠,两根简单的贝扇钗面。一身不张扬不艳奢的浅春碧纱裙,只绣三两支静开的桃花。腰间系绦,一串象牙香珠点缀。整个人再无琳琅庸俗,气质已开始积贵。
麻雀变凤凰,被打回原形的多,但如果够聪明,借助这个凤凰世界里的力量,长出自己的凤羽,那就长久了。贞宛虽跟着皇帝来的。却没有半点骄慢,给太后和三位贵妃跪过请安,又笑着立到奇妃身边。她也看到了兰生,却也一眼再未多看。神情那么讨巧。她是皇帝目前最宠爱的女人,然而她显然成长了不少。
皇帝坐到奇妃那桌,对贞宛服侍奇妃的举动,并未表现得怜惜不舍。由此可见,皇帝力排众议将贞宛收纳是一回事,对后宫大小排名尊贵高低还是讲究的。同时,也显示奇妃的盛宠不衰。
倒是三皇子,瞪着贞宛的那双眼都快鼓成青蛙眼了,还好三皇子妃拽拽他,蛙眼能在皇帝注意到以前瘪下去。
兰生不属自来熟。她对新环境的人或事多以防范戒备的心理为主,连有着爹娘的南月府,她都一直以外人的姿态观望,更别说随时能掉脑袋的皇宫了。不得已嫁进皇族,不得已要跟皇亲国戚照面。不得已处于大荣最高贵的圈子里,但她选择站在最边缘,冷观。
不过,事不由人,这圈子不大,她又是特别另类的一个,不是站得远就躲得掉关注的。饭吃一半。皇帝就点到她,还居然称她老六媳妇,就好像他是个慈祥公公似的。
兰生放下筷子应是。
“你为老六造福楼,心意倒是不错,但既是为他造的,怎么卖给京家了?”皇帝的语气听不出责难不满。反而很好奇。
兰生但答,“那园子是兰生成亲前接造,卖不卖由那块地的主人决定,兰生不好说什么。”
“那你该买下来才是。”皇帝说得理所当然。
“一万多两银子,兰生买不起。”兰生答得也理所当然。
她这么一说。这群非常富裕的亲戚中就有不少人露出诧异之色,仿佛说区区一万两银子还算贵吗。
皇帝也这么说,“你难道连一万两银子也拿不出?”转头就问奇妃,“内务局给她准备了多少嫁妆?”
奇妃脸色有些尴尬,“土地农庄加上各种金银器和首饰,合计是二十万两,报过太后的。”
太后倒是不糊涂,“兰生出宫时,哀家不见她带嫁妆出去,自然没办法用。”
“兰生觉得,这不是银子的事,若是花钱就能买福,殿下的身体大概早就康复了。”不抱怨嫁妆飞了,兰生语气沉静,“而且京大公子打算开书楼茶馆,今后那里人气越旺,福气越多。单单靠一人之诚心,兰生就不费那么大力气了。”二十万两,做门面的,她要指望就傻了。
“朕去瞧过,还听说你带万人拜三相塔,确实好意头。朕决定了,为那园子亲笔题名,从今就叫会仙缘,朕亲自为六皇儿求福。”
会仙缘,成为帝都一大胜景,再加上京暮经营有道,引全国各地名士来观,留下赞美的墨宝无数,成为楼里珍贵宝藏。而建筑风格掀起一股模仿热,柱画木刻受富贵人家追捧,一时风头无两。
兰生却已放下,但等新的挑战。
“你既成亲前接造,可是有所打算?”自古轻商,但贵族谁家不做些买卖,就算经营田庄农地,也得有人买农作物。至于放租,严格来说,也算一门商务。只有皇帝这家子,是靠全国人民的税银养着,无需担心没了来路。
“既然是从前的打算,如今嫁进来,总不会继续。等六儿好了就会开府,她的嫁妆自然要送过去,有了那些,还赚蝇头小利做什么?”奇妃笑得温和,“是不是,兰生?”
兰生绝不会在关键的地方迟钝,答得聪明,“蝇头小利兰生自然是不贪的。”
惠公主一直瞧着兰生,眸中似了然,“皇上大伯父,太后祖母,奇妃娘娘,惠哥看来,兰生有打算也无妨。谁也没说女子不能骑马打仗,但我就让皇上封了女将军。谁也没说女子不能从工造楼,若能担当大任,皇上开明再封个女造司。这么一来,惠哥还有伴了。”
皇帝也似喜爱这个侄女,大笑着点头,“那得兰生真能干才行,这会儿不过造一楼一塔,朕要提拔她,会令工造司的人不平。”
“皇上!”奇妃娇嗔,“兰生能跟惠公主比么?”
“怎么不能?”太后发话,“惠公主不是要找伴吗?她如此看得上兰生,哀家得跟她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