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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答得很干脆,“是要商量的事。”虽说侥幸过了白羊祭,她得到的教训是不能自作主张,也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京暮认真看了看兰生,确认她不是应酬自己,点头身退,“好,我静候兰大姑娘佳音,消息送到通天书阁就是。不过三日之后,大姑娘要是没消息,我就派人上新门里候着了。”
“无论接还是不接,总会给京大公子一个交待。”哪怕他那个妹妹京秋不咋地,还有他家和她家暗中别劲,可他知道新门里,当然会知道自己还是六皇子妃,如此还愿意送买卖上门,她就应该抱着感谢之心。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说了想带弟弟妹妹们参观园子。
京暮说当然可以,又笑自己最好还是离三位远一点,免得又无枉当了他们的煞星,还请他们参观时千万小心,人摔了哪里不要紧,别弄坏他的楼梯阑干柱子,甚至地板,因为处处都是宝。
这人实在幽默,兰生笑想。
金薇看兰生对冲煞之说不以为然,就道,“不说明月繁京,此人额藏锐角,面相虽圆,却无圆合之气,眉峰立崖,眼角垂哀,是逆鳞孤命之兆,易招大凶。但他八字富贵吉祥,有转灾传病之吉运,我和玉蕊似乎因为天能的关系,特别容易转他的凶煞,所以你别和他走太近。”
“我不也是克母煞命?”兰生眨眨眼,说笑,“煞星也有克星,没准我能克他。今晚回去看,要是都平安无事,那我就镇住他了。”
四人在里面逛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什么事故也没出。南月凌的调皮性子跑出来,说大姐没准真克京暮,就见马车前等了一人。
身材高大,随便一件旧布衫就穿出明星效应,不喜欢笑,敲得一手好鼓铃,人称柴鬼,花王会上兰生南月凌一组的主要得簪手。这时立在庆云坊的街上,吸引四面八方“伤春”女子特别“热情”的目光。
南月凌却酸溜溜大喊,“是你?你不是去天玄道了吗?”本来该成为关门弟子的是自己!
柴鬼对兰生抱拳,“师叔出关了,听柏老板说你找他,问你这会儿要不要见。”
兰生就迟钝起来,想她原本为什么想找遥空来着。半晌才记起,是为了腊月十八不能出门的事。不过她既然已经嫁给六皇子了,问也没辙,于是摇头道不用。
“去吧,时辰还早。”金薇却说。
玉蕊也说去,“明日祭祖,后日要跟祖母去东平王府听戏,不能尽兴了。”
响应大家的意见,无视有花的抗议,兰生决定去。
但柴鬼没领她们去玲珑水榭,而是出了城向东十来里路,从河边上一条大渡船到对岸,马车驾过一片无人烟的滩地,又驾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密林。在兰生怀疑这位居心叵测时,眼前景象忽然一变。
春风一阵,飞起桃花十里。
第170章 奇葩
有桃花的地方当然不会没有主人,这里本是柏家一处果园庄子,柏湖舟回帝都后时而想念自在的日子,就加盖了一座别庄,招待自己,招待朋友。他虽率性,也喜欢热闹。玲珑水榭不是他做买卖的地方,而是他的家,但只要不关门,就欢迎人来人往。
兰生本来以为今日寒食节,这么美的桃花,这么绿的春草,柏湖舟一定会广邀宾客大宴好友,可能也会像花王会一样请一群小姑娘来。但除了飞舞的花瓣,这日柏湖舟所在的地方竟罕见得安静。
柏湖舟亲自开门亲自迎,一行人往里走,坐入水亭吃茶。兰生说要看庄子,柏湖舟就带她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水亭,阁阙,折桥,就好像身处玲珑水榭的某处。
“这座别庄倒似袖珍的玲珑水榭,是同一人的建造风格,莫非是柏叔叔亲手设计?”柏湖舟面布阴云,兰生虽不知什么原因,捡好听的说总没错。
“我哪里像兰侄女这么多才多艺,不但会造精巧的木模子,还会造云海仙楼三相塔?亏我当你亲侄女,你对我可是瞒得一点风声也不漏。你要早点告诉我,何至于——嗯,拍卖?我直接向你买了就是。”那个喊一万两包括木模子的人,就是柏湖舟。
“叔叔这话没道理,庆云坊的园子又不是我的,我怎能做主?雇主精明得厉害,我也没想到他弄出这法子来卖园子。叔叔也是,真那么喜欢,多出点银子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多出一百两银子说不定就是您的了。”兰生的话半真半假。
“还多一百两呢。”柏湖舟瞥兰生一眼,“顶多四千两加人工的本钱,我出一万两就翻了倍,更何况出到了一万二千两。一群人凑一起出价,到最后就是脑袋发热比面子的事,不知你那雇主是谁。可打得好算盘,尤其用人得当,造了一等一上好的接金托银盘。京暮那小子仗着他娘有钱,不是自己挣得不心疼。我又长他一辈,瞧他急赤白脸的样子,就让他了。”
兰生笑了一声,表情俏皮,“柏叔叔是白手起家,不跟小子一般见识,想得开就别对着侄女黑脸了,侄女胆子小。”
“谁对你黑脸?”胆子小?“我让他,也是因为我不用跟他争。你叫我这声叔,等通天书阁那块地空出来。就得由你负责造。我要求不高,能同仙楼一比即可。”
柏湖舟不是生意人,继承柏氏全部家业的他,只是在过富贵日子的时候,顺便赚点小钱。不过他也具有庆云坊那群人的某些共同特征。图新鲜,爱好广,对喜好之物可以达到挥霍的程度。
“我不负责。”兰生式拒绝又出,没想到柏湖舟还是通天书阁的“包租公”,果然地主好当。
柏湖舟吹胡子,“为什么不负责?难道我这叔叔是白当的?”
“难道这个侄女您也是认假的?没见叔叔帮我,只吩咐我负责这个那个的。不如照着叔叔平时跟人做买卖的规矩来,至少银货两讫,彼此都甘心。”就像她和景荻那样,一桩归一桩,桌友归桌友,“而且今后我能不能再接工造还难说。奇妃娘娘请动了太后收我进明月殿学习。每日就要学大半日,明摆着警告我收敛。又说安丞相早朝将我的事告诉了皇上,皇上似乎挺吃惊,要考虑如何处置我呢。”
“明月殿学习的都是小姑娘,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放心。我会跟太后说的。至于皇上那儿,你想多了,一不犯法,二不违例,大概他也好奇到底这仙楼尊塔什么样。没准微服出宫,看了觉得好,还嘉奖你。”柏湖舟表示自己会帮忙。
“叔叔能帮我就最好了。”嘻嘻,目的达到,兰生笑得刁滑,“通天书阁真要重建的话,叔叔可找我谈。”
“谈什么?”捉漏洞,装糊涂。
“谈价钱啊。”亲兄弟都明算账,他跟她又不是亲叔侄。
“你这小家子气从哪学的?”大国师长千金哪!
兰生笑得眸灿,“乡下学的。”
两人正说着,忽见一个使女从一处园门里跑出来,头发上蒸着热气,脸色煞白。
柏湖舟是主人,当然要问个明白,“小雪,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叫小雪的使女看到柏湖舟如释重负,奔过来跪下就哭,“主人救命!遥空大师让我和小雪照顾两位柳姑娘,并嘱咐我俩别让她们随处走。她们却不听劝告,硬要离开园子,我二人要将门锁了,却不料其中一位对小雨撒一把粉,小雨就不知怎么了,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但泼我一壶热茶,这会儿正在树上打绳子,听她们的话,要上吊呢。”
“竟有这等事?”柏湖舟抬脚就往门里走,同时嘱咐小雪,“你去请遥空大师来。”
兰生不动。姓柳的,两位姑娘?这么巧,她也认识两位柳姓女子,还是很不想打交道的那种关系。
柏湖舟没留意身后无人跟,要救自家的使女,急匆匆顾不得看。进了园子,小雪说话一点不夸大,果真望到廊前小雨站在一张圆凳上,双手抓着树上一圈绳,正往里伸脑袋。廊下,一额面印花的女子靠着柱子勾邪笑,一容颜万芳的白衣美人正背对小雨优雅摘花。
“住手!”他不由大喝。
柳浅浅说停,小雨就停了动作,两眼茫然看着前方,丝毫不知往前再一步就是生死两隔。
“柏老板别这么凶嘛,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虽然摆明以大欺小,我也不敢在您跟前叫苦。不过这心里的委屈总要想办法诉一诉,就找你这些不会待客的丫头们了。嘴上说我们是客人,却对我们横眉竖眼的,还想把我们锁起来,害得我一时火大,难免有些过头。不过,您放心,我不至于在您的地方闹出人命,吓唬吓唬而已。”
她冲小雨道,“下来,你主人找你。”
小雨就下来了,转向柏湖舟。
“柏老板只要叫她一声,她的神智就会恢复如常。”柳浅浅微微站直了,双手放到身后,笑着的脸上神情并无不妥。
柏湖舟道声小雨。
小雨的眼神就从茫然转而清明,因老板突然出现而诧异,连忙上前福礼,“小雨见过主人。”
两人这时的距离不过三尺,小雨忽然双腿一软往下坠,柏湖舟反射性伸手将她扶住。
“挖他眼珠!”
“叔叔小心!”
同时两声喝,一声娇尖,一声沉冷。
柏湖舟眼前一片迷朦,好似进了沙,原本扶着小雨的双手不知让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令他吃痛放开。下一瞬又觉自己的衣服被拽,不得不连退好几步,还跌坐到了地上。
揉揉眼,酸楚中好不容易睁清了,只见小雨神情骇然,十指成爪,为美而留长的指甲在春日里闪森寒气,拼命朝他抠挖,哪怕他已经退开,哪怕她已经被挡住。
挡住她的,是一把扫帚。拿扫帚的,是一个少年。
柏湖舟印象中从没见过这样用扫帚的少年,不过他这时也顾不上认识与否,对柳浅浅怒气横生,“你出尔反尔,骗我还不够,竟敢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