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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夜说:“萧佑城,你可是看见这盆里的东西了?你说我若是把你放进去,这一只只小东西贴在你身上一点点地吸血……”封夜说着,忽然后退了一步,一个眼神传过去,手下便架起了萧佑城。
萧佑城被吓得浑身,竟是再没多做反抗就招了。
“封夜,想楼老将军一生清明,到头来却出了你这么个祸害,也怪不得会被楼家除名。”
凌语柔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掌嘴。”
要问起她与封夜的渊源,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东,西厂相对,本不该如此往来,他们互为敌手,你来我往斗了整整三年,若说这世上还能有人比自己更狠,封夜当之无愧。
都是在为圣上背黑锅,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除去陛下因道义而不能定罪之人,她的功劳他分去了一半,却也将世人责骂同样要去半成,她见不得他得瑟,却也绝不容别人诋毁封夜。
萧佑城这话便是触到了他的痛处。
楼家三代忠良,而今却出了这么个特务头子,手底下不知害死多少人,楼家一脉也由此到达极盛,凌语柔至今记得那日朝堂上苏老爷子宣布要与他断绝关系时,封夜指甲掐进掌中,血染红了衣袖。
午时,许是心里不大痛快,封夜抱着酒壶没一会儿便开始语无伦次了。
凌语柔叹了一口气,要叫人将他抬进屋里休息,封夜却一把抓了她的手,说:“丫头,你看咱俩名声都臭成这样了,反正也再无人敢要,咱们直接凑成一对算了,正好狼狈为奸,夫唱妇随……”
凌语柔太阳突变地跳着,一记手刀砍下去,耳根总算清净了。
待下人将封夜抬下去,凌语柔自己斟了酒斜靠在树下,那月亮透过树梢隐隐现出半个血红的轮廓来,看上去着实渗人。
封夜这混帐话已不知对她说了多少次,凌语柔一直装傻充愣,他这人向来走一步算三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若说对自己是真的有情,才是天大的笑话。
下人自角门匆匆赶过来,怕惊扰了她,在一边静静地立好,凌语柔将杯中竹叶青随手倒给树根,说:“什么事?”
“大人,耶律公公来了,说陛下宣你入宫。”
耶律公公披了件斗篷,把佝偻的身子遮在了里面,却并不开口说陛下找她何事,凌语柔自车窗又瞄到那月光,着实泛着不祥。
果真,一进寝宫,墨帝手中的砚台就冲着她飞了过来,正砸在了她额角上,凌语柔眼睛一眨也不眨,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流到了眼窝里,再顺着流到面颊上,就好像是一道血泪。
一点都不疼。
凌语柔慢慢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将那砚台捡到起来放好:“陛下罚我就是了,别气坏了身子。”
“凌语柔!”墨帝几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双手一拂,案上的笔墨便落了一地:“丘儿才五岁,不过因为贪玩打了你一下,你就要下这种毒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的命!”
凌语柔一怔,再次俯身叩头。
“臣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陛下。”她不解释,不查证,只是他一句话,她甚至可以毫无怨言地去给大皇子偿命,只要是他想。
墨帝死死的握紧拳头,骨头都几乎要被他捏碎,像是忍了极大的痛苦。
耶律公公忽然推门进来:“陛下,封指挥来见。”
封夜果真是在装醉,甫一进来便阐跪在地上三呼“万岁”,一边慢吞吞地推荐道:“臣与医仙霍染曾有些交情,想来可治好大殿下。”他统领的西厂一向以眼线众多著称,大皇子中毒之事宫中闹得沸沸扬扬,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却唯独瞒过了凌语柔。
墨帝下令,在大皇子叶毒案未水落石出之前,凌语柔入大理寺待罪反省,东厂暂交给封夜统领。
凌语柔这一局,输得彻彻底底。
“这下你满意了?”凌语柔坐在草堆上,看封夜懒洋洋地靠在墙边饮酒,飞鱼服与自己一身囚衣形成鲜明对比。
“你该谢谢我。”他却没脸没皮地眨眨眼:“我好容易才把你弄进来,大理寺的牢房可是整个盛京最安全的地界,你在里面待上一个月,想那澄清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杀不了你。”
凌语柔登时张大了嘴,满眼不可置信,忽然脑子一转,低低地叫出声来:“那毒是你下的?”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到想要嫁给我了?”
果不其然,医仙霍染为大皇子把脉后断言,至少要一个月的光景才能治好,许是封夜有所交代,凌语柔在狱中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除了没有自由,倒也没受多少苦。
萧佑城一案终结,因是在东厂画的押,这功劳自然没被那狐狸捞去,期间圣上再无任何命令下来,但不用想凌语柔也知道,外面定早已是天翻地覆。手下扮作狱卒进来后,果真是证实了她的猜测,封夜一到东厂便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若是她再不出去,东厂怕是就要姓楼了。
到不想还没担心两天,就有人送来了机会,来人就是雪妃,甚至连面都未曾遮住,这了一群人高调地进来。
后面几名侍卫抬着大盆,一边捂着鼻子,掩不去的腥味,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饶是凌语柔再不惧生死,此时也微微白了脸,心下几乎要把封夜凌迟了千万遍。
那盆中装了满满一团水蛭。
“凌大人,我知道你不怕疼,但是被一点点吸干血的滋味,凌大人还没尝过吧?”雪妃红唇开合,妆容艳如蛇蝎,想来是看近期墨帝疏远她,已隐隐嗅到些苗头了。
两人架着凌语柔出来,依着她的本事仅这两名大内侍卫还拿不住她,只是转念一想便不再挣扎,她需要一个出去的理由。
从腿脚开始,整个人被慢慢放入盆中,上百只水蛭如疯了一般地缠绕过来,在她身上密密麻麻地排列开,盆内倾刻成了一片猩红,仅片刻,凌语柔便昏厥过去了。
凌语柔在床上躺了三日才渐渐转醒,却是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一睁眼便是头痛欲裂,封夜冷眼坐在床头上,面色不善。
“你就算准了我能及时赶回来?”
半晌,凌语柔才聚起力气说出两个字:“东厂。”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封夜露齿一笑,将袖中腰牌炫耀似低出给她看,说:“现在东厂已经归在了我麾下。”
凌语柔转头看向那跟了自己四年的令牌,眼中光芒只瞬间便暗淡了下去。
圣上已经不再需要她了,她失了自己最后的价值。
凌语柔闭上眼,落下泪来。
封夜未想到她竟是这般反应,顿时慌了手脚,胡乱地替她抹掉眼泪,说话越发小心翼翼:“我……过了这个月,我再还给你不行吗?澄清只说要杀的是东厂都督,等时限过去你就是要西厂我也给你。”
凌语柔浑身一颤,一边自我叨念着封夜又在胡说八道,只是始终闭着眼,却怎么也聚不起抬头看他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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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佑城认罪后案件本该告一段落,却不想在西厂抄家时竟搜出了数封通敌的信件,墨帝震怒,连带雪妃母族全数被查,仅十日间大起大落,这个盛京前三的家族一夜间被倾覆,再无翻身的可能。
雪妃自缢于宫中,大皇子转由皇后抚养,一听说这事,凌语柔便已嗅出了里面隐隐被藏起的阴谋。
“又是你搞的鬼?”
“她该死。”封夜带着浅浅的笑容,全氏上下数百人的性命,在他口中也不过如草芥一般。
他却不会告诉她,其实雪妃死得很惨,天下毕道她是因家族自缢,却无人知道,那晚封夜差人往她肚中塞了数十只水蛭,雪妃是被生生疼死的,肉殿里床上几乎血流如蛀。
许是意识到大理寺的监牢并不是那么安全的地方,封夜借着她需要休养为由,将其接入自己府上,有西厂锦衣卫来回巡逻把守着,早七八天便已经做好了要活捉澄清的准备。
锣声一下接着一下,更夫含糊不清的打更音连连传入耳中,凌语柔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巡逻正处于最困乏的时候,有黑影自头顶一闪即逝,军士相继迷惑地揉揉眼,继而摇头,果真是太累导致出现了幻觉。
凌语柔贴着砖瓦悄悄潜入封夜书房里,一团漆黑。
她顺着那墙根摸到一点突起,用手指轻轻松松一摁,方窄小的砖屉自墙内弹了出来,凌语柔将怀中之物放入抽屉内,重新摁回去,这才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而一个月,就这样到了。
离澄清在索命状中写下的日期仅差一天,这日不知有多少大庆百姓烧香拜拂祈求他能杀死凌语柔,苏子渊调来东,西两厂全数官兵,将厂督府层层围了起来,多少弓箭手埋伏其中,只为保她一命。
封夜更是辞了早朝,与凌语柔同坐在室内,直至天色将暗,等来的却是耶律公公,身后并五千大内侍卫,将整座府宅从外面围住,纵飞鸟不可出入。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同程度的震惊,遂起身恭迎。
耶律公公手上捧了一只酒壶。
“公公,你这是?”
“封大人,凌大人,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抓捕朝廷命犯。”说着再不看他二人一眼,扬手跌落:“搜!”
封夜的脸倾刻就白了!
御林军自苏子渊书房搜出五支清漆箭头,每支箭棱上都刻了一个小小的‘澄’字。
封夜几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耶律公公带来的人摁在了地上,此时便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
“是你放的?”封夜问凌语柔。
凌语柔转过头去,却不敢去看仓皇眼睛:“祖制不可违,而陛下需要东西两厂的势力,只有你我都败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收回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