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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臣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而是小雪什么时候才能从仇恨的阴影中解脱出来。那天晚上,当小雪指着自己,尖叫着『杀人凶手』时。她那憎恨绝望的表情,让凛臣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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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穆念清依旧下落不明,县衙开堂审理此案。
传来证人影臣和宁无淮问话,两人都说当时凌杭已死,是穆念清以他们两人的性命为威胁,逼凛臣取出凌杭的心脏。而凛臣为救他们两人性命,只有选择剖膛取心。而谁知正在那个时候,危小雪突然出现,目睹凛臣把匕首插入凌杭心口的一幕。
「你们说谎!」
不等他们说完,原告危小雪一声狂吼,打断了孩子们的证词。
宁无淮被危小雪骇人的表情吓得呆若木鸡,还是影臣迅速恢复过来,轻声道:「小雪姐,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清姨白袖一飞,把凌杭哥的尸体卷了出来。她说她在坟地寻找毒尸,但凌杭哥却在墓地里走来走去,打搅她的计划,她才杀了凌杭哥。但凌杭哥死后心脏并没有停止跳动,心脏不停,尸毒就不会产生。为了制造毒尸,必须取出心脏,所以清姨才会逼凛臣哥取心。凛臣哥真的是无辜的……」
「你住嘴!」小雪狂吼着,不停摇头。
影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回忆起当时的恐怖。凌杭流血的头颅,不停浮现。他睁开眼睛望着自己,但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微微张开的嘴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她还记得凌杭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他叫她等她,但她等到的却是一具僵冷的尸体。
然而更可怕的是,就连她和凌杭的孩子,也都离她而去。
她还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除了对南宫家和五毒教的诅咒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有谁知道她的心痛,有谁知道她的怨恨,又有谁知道她的绝望。这一切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小雪丧失理智、丧失冷静。她只想报仇,只要和南宫五毒有关系的一切,都是她复仇的对象。
凛臣只是她的第一步,她不会放过他。
「知县大人。」危小雪抬起了头,「刚才他们也说了,凌杭的心脏没有停止跳动,也就是说,当时凌杭并没有死。是他――」抬手指住凛臣,狠狠道,「是他一刀杀了凌杭,是他杀的!他是杀人凶手。」
知县大人也犯难了,试图劝说:「即使凌杭心跳未停,但他头部受损严重。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依大人的意思,如果大人的母亲身患绝症,我是不是也可以一刀杀了她?――因为她死不死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胆!」惊堂木一拍,知县大人不觉间也动了火气。
「民妇不敢,」危小雪垂下了头,低声道,「民妇只是想说,『将死之人』并不是『已死之人』,凌杭被穆念清抓破头部,他只是『将死之人』,但凛臣却一刀刺入他的心脏,让他变成『已死之人』――这就是杀人罪!请大人明察!」
「这个……」知县也犯难了。本来开堂之前,他还有心偏袒凛臣,但现在见危小雪步步进逼,而且说的好像还头头是道,让他一时没了主意,只好询问一旁的师爷道,「师爷,你怎么看?」
师爷道:「依小人之见。被告最多只是『毁坏尸体罪』,还叛不上『杀人罪』。因为小人好像听说,在医界还有『脑死』一说。意思是:只要一个人脑部死亡,就可以判断这个人已经死亡……」
未等师爷说完,危小雪冷哼道:「师爷有所知,有所不知。医界既有『脑死』一说,也说『心死』一说。不瞒大人,民妇正是景东府危家五十四代传人危小雪,家父危九真正是天下无医盟赤南分盟的盟主,民妇自幼随父行医救人,从来只以『心死』判生死。而所谓的『脑死』,不过只是歪门邪说而已。试问大人公堂办案,怎么能为歪门邪说左右?」
「这……」这一通话把师爷也给说愣了。
小雪乘胜追击道:「大人,如果你不判南宫凛臣杀人罪,你就是徇私枉法!」
知县一听自己被扣上徇私枉法这么大的罪名,不禁脸色微变。
脑死说和心死说,历代争论不休,大熹朝律令上也没有明确写出那一方才是正确的,这叫他该如何判案?如果以脑死说作为标准,凛臣就是被迫毁坏尸体罪;但如果以心死说作为标准,凛臣就是――杀人罪。
这时,只见师爷在知县耳边低语几句,出了个主意。
知县听了以后连连点头,对危小雪道:「原告你说自己自幼行医,都以心死判生死。不过,这也只是一家之言。」手一扬道,「来人,传桃源医局南宫文瑞、南宫释臣上堂问话。」
「大人,传他们干什么?」危小雪脸色煞白。
知县道:「本官只是想知道,医界到底是以心死判死,而是以脑死判死。南宫文瑞行医多年,经验丰富;而南宫释臣曾在京城太医院进修三年。若以他们二人的话为参考,应该可以作为正确判断。」
危小雪道:「大人,他们都是南宫家人,当然会存心包庇!不能作证!」
知县道:「本官相信桃源医局两名医师绝对不会胡说妄言。」
危小雪忍无可忍,指着凛臣尖吼着:「大人,你根本就是存心包庇这个杀人凶手!」
知县道:「本官只是想公正判案。」
「既然如此,」危小雪竟一下站了起来,「此案民妇不告了!」
「什么?」危小雪的发言把县官吓了一跳。
然而危小雪什么也没有解释,转身走出公堂,并且离开了桃花镇,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真凶穆念清形迹不明,此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凛臣被无罪释放,但每当回忆起危小雪离开的背影,还有她当时的表情,凛臣就知道:此案并没有完结,危小雪绝不会善罢甘休。
◆◇◆◇◆◇◆◇◆◇
凛臣的预感在十日之后成为现实,桃花镇来了一名贵客。
桃花镇这个小地方,平时连三品官都不会驾临。今时今日,竟出现一位一品大员――岷亲王连景隆。
而陪同这位岷亲王驾临桃花镇的,还有他几日前刚娶入的妻子。
并且,他的这位妻子,整个桃花镇的人都不会陌生。因为她曾在桃花镇县衙门外,跪了整整六天,为的是要求知县严办一案;也曾在公堂之下驳斥知县,最后愤然离去。
正因为这两件事,危小雪成为桃花镇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然而现在,她又回来了。
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但却为了同一个目的――她要报仇。
没错,危小雪的未婚夫,正是岷亲王。
她当初随凌杭逃婚,逃的就是岷亲王的婚。
第十六章
岷亲王驾临桃花镇的消息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小雪的归来,令南宫家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虽然三日时间过去,他们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凛臣和影臣都回到不归山,而且还被禁了足。不仅下不了山,就连桃源庄的大门也出不了。
南宫家人都明白,危小雪嫁给岷亲王无非是想拉拢王府势力对付他们。而这个岷亲王连景隆的身份有些特殊,他虽然贵为亲王,但却并非皇族宗室,和当朝皇帝更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几代之前,大熹开朝皇帝熹太祖平南越,与南越王结拜兄弟,封为亲王。而后,连家嫡长子都世袭亲王之爵。因为西南一带少数民族众多,哗变时常发生,朝廷派出驻守此处的兵力极重,而兵权调动又归于岷亲王掌握之中,实力之大远胜其他亲王。
只要岷亲王一句话,在律令上加上一条『以心死判生死』也是轻而易举。南宫家想和他们作对,绝无胜算。但对方的按兵不动,令南宫夫人猜不透他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只能静观其变。终于,在小雪回到桃花镇的第三日,桃源医局不再营业,南宫文瑞和南宫释臣全都回到不归山,只因为一张经过皇帝批准的榜文的出现。
榜文内容如下:
『德靖十二年九月岷亲王奏称:大理五毒教传恶扬邪,残害百姓。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今后再见五毒教徒一律剿杀,如有抵制者,视为同党一律诛杀。钦此。』
真相大白,原来这整整三日,危小雪并不是按兵不动,而是在等这张榜文的发布。她的目标不仅是南宫家,还包括五毒教。不仅是凛臣,也包括南宫夫人,如果再有人维护南宫家,也会被当成同党一同治罪。换句话说,她的复仇对象是所有和南宫家有关系的人。
消息传出以后,南宫文瑞因为担心南宫夫人的安危,关闭医馆,带着释臣回到不归山。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南宫夫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也意识到这次敌人的可怕。只是一句话,就能牵动朝廷发出通缉令剿杀五毒教。她虽然已经判教十多年,但一想到五毒教会因为自己而陷入一场悍然大波,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事已至此,既然惹不起就只有躲。
南宫夫人最担心的人是凛臣,那天晚上,她找到凛臣,把他带到不归山下,指给他一条路说:「凛臣,我们惹上了惹不起的人,现在事态越发紧急。官府榜文已经发出,恐怕明天一早就会上山拿人,如果你今夜不走,就没有机会。你只要顺着这条路,就可以离开桃花镇……」
「我不走。」凛臣摇着头,「如果我走了,娘,你们怎么办?」
「我们自有办法脱身,现在危小雪最恨的人是你,只要你还在桃花镇,还在她的眼皮底下,她就绝对不会放过你。」南宫夫人一边说,一边取下自己的一只耳环,交给凛臣说,「你把这个带在身上。现在朝廷剿杀五毒教,教徒肯定四处逃窜,你带着这个耳环,也许能遇上能帮助你的人。」
「娘……」凛臣接过耳环紧紧拽在手中,还是不肯走。
「快点。」南宫夫人推了他一下,催促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只听身后发出一声:「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夫人如被寒霜,转头一看,竟发现危小雪已经站在他们身后,手持一卷官府文书,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官差衙役,看来是来逮捕他们的无疑。
危小雪上前一步,冷冷道:「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就算你们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