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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黄畏朴硝,水银畏砒霜,狼毒畏密陀僧,巴豆畏牵牛,丁香畏郁金,川乌、草乌畏犀角,牙硝畏三棱,官桂畏石脂,人参畏五灵脂。」
影臣的回答不仅丝毫不差,而且非常流利。如果在山下镇子里,一定早就被当成神童看待,声名四播了,但可惜就可惜在,他有一个厉害得不像常人的哥哥。无论影臣怎么做,做得多好,凛臣都是一个他永远无法超越的存在。
刚才凛臣考他的两个问题,正是中药的十八反和十九畏,医界里深入人心的用药总结。
如果把性味相反畏恶的两种药物配在一起,很有可能使病人陷入生命危险。虽是医界基础的基础,但也是最不可忽视的要点。
「嗯,厉害厉害。」见影臣表现不错,凛臣不由也笑了起来,「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突然变得狡猾起来。
只见凛臣戳戳影臣的小脸,然后阴阴奸笑,挑眉问道:「哥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在河里,被娘逮个正着,你要怎么解释呢?」
「唔……」影臣撇撇嘴,叹了一口气,望着阴险的二哥,无奈地答道,「我会告诉娘,是我缠着哥你,非让你带我出来的。当时你极力反对,但我软磨硬泡,终于你万不得已之下,被我磨出来了。如果娘要惩罚就罚我一个,不要罚你。」
「嗯,很好很好。」凛臣笑得就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而影臣也终于知道凛臣那两个问题为什么如此简单。看来是凛臣自己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想要下河游泳,但又不想承担责任,于是设了一个圈套,让影臣乖乖自愿承担罪名。这样,即使被夫人逮住,他也可以逍遥法外。
「哥,你好老奸!」影臣知道上当,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好啦,哪有那么容易被抓到?」凛臣安慰了一下他可爱的弟弟,把书本一放,霍然起身,指着河流的方向,兴奋道,「游泳去了!」
说着率先跑了过去,影臣急忙跟在后面。
「哥……等我,等等我……」
不多时,两兄弟就到了河边。
望着那阳光下晶莹透彻的河水,还没有下河,就感觉身上凉快了不少。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裤子,『扑通扑通』两声扎入河中。
「舒服呀~」
「好舒服呀~」
兄弟俩背靠河中一块大石头,脸上表情惬意无比。
河水非常清澈,甚至可以看见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河岸芳草清香,河风徐徐,河水凉爽,没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的了。
「哥,你看!」影臣突然发现了什么,推了推凛臣的胳膊。
凛臣睁眼一看,顺着影臣手指的方向,竟发现了一只水獭。
水獭逮住了一只大鱼,把大鱼拖到河岸上,连鳞带骨,吃得干干净净。但谁料那鱼体积太大,而那水獭也太贪心。用餐过后,吃得太撑,顶着大大的肚子,一会儿躺着草地上,一会儿又下河游两圈,但怎么都不舒服,肚子就是撑得难受。
「这个,就叫自作自受。」凛臣看着那水獭笨拙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去给它找点消食的药草。」
说着,凛臣告别影臣,向河边游去。
但谁知刚游了一会儿,就听见影臣在身后大惊小怪地嚷着:「哥,你看你看!」
凛臣浮出水面,只见那吃撑的水獭,已经爬进了一片紫色的草地。
「它在吃草!它怎么能吃草呢!」
影臣大惊小怪地嚷着,游到凛臣的身边。在影臣的常识里,他只知道小羊羔会吃草,却不知道连水獭也会吃草。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也又吃鱼,又吃草么?」凛臣在影臣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生怕他的大嗓门把水獭吓跑了。
「这不一样嘛……」影臣揉揉额头,撅嘴小声嘀咕。
「有什么不一样?」凛臣望着水獭的目光变得严肃,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度,「生病以后都会找药吃,人也是,水獭也是。」
「药?」影臣望着那吃紫叶的水獭,有些不解。刚才他只以为是那只水獭吃撑了,撑得神智不清,乱吃东西。万没想到,那水獭是在自己找药吃。
两兄弟在河里静静观望着。果不其然,吃完紫叶的水獭一会儿肚子就舒服了,重新爬回水里,眨眼间就游得不见影子。
凛臣带着影臣爬上了岸,来到那片紫叶草地。
紫叶有种特异的香气,茎钝四棱形,绿紫色,叶上密密分布着一层柔毛。皱巴巴的叶子成对生长,呈宽卵形,先端突尖,基部接近圆形,边缘还有粗锯齿。
「紫舒草?」
凛臣左看右看,终于认了出来,低低念出它的名字。
虽不是什么珍惜的品种,但凛臣却从来不知道它还能当作药用。
「哥……」影臣也凑了上去,问道,「我们家有这个么?」
「没有。」凛臣摇了摇头,望着那草叶笑了起来,「看那只水獭笨笨的,没想到还挺聪明,我们都不知道这草可以入药,它却知道。」
然而正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们两个!」
——糟了!
凛臣影臣齐齐回头,只见南宫夫人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
「这才刚刚入夏,你们两个小鬼胆大包天,敢随便给我下河游泳!」
南宫家的院子里,只见南宫夫人双手叉腰,绕着罚跪在地的凛臣、影臣两兄弟走来走去,声色俱厉,教训道:「把水桶给我举好了,手臂不许抖!」
话音一落,戒尺已经敲在影臣胳膊上,影臣『唔』的哼了一声,垂着头,不敢反抗。
偷偷下河游泳的两兄弟,不巧被南宫夫人抓了个正着。现在双双被揪回院子里受罚,两人顶着大太阳,跪在院子正中央,没有一点阴凉遮蔽,刚一跪下就已经汗流浃背,更别说要跪到太阳下山了。不仅如此,两人还要举着一只装满水的水桶,如果水桶里的水翻了,还不准吃晚饭。
「特别是你!」南宫夫人的重点打击对象就是影臣,只听『啪』的一声,影臣的后背又挨了一下,「一定是你这个小东西耐不住热,硬拉你二哥下河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明知道你二哥身体不好,为什么拉他下河!」
说着又是『啪』的一下。
影臣虽然委屈,但想到自己答应二哥要承担责任,只好咬紧牙关不作声,这点他认了。但关于南宫夫人说二哥身体不好……从影臣记事以来,就没看出来他二哥身体有什么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夫人就喜欢把『你二哥身体不好』这句话挂在嘴边。
「娘……」见影臣胳膊上出现了好几条红痕,凛臣忍不住开口,「是我硬拉他下河的。」
「胡说!」南宫夫人压根不信,「凛臣你老是包庇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小东西!」
「啊,娘!」
突然,凛臣捂住心口,趴倒在地,那只举过头顶的水桶也『啪』的一声摔落在地,四分五裂,水流得满地都是。
——出、出现了!
影臣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倒地不起的二哥。
对于凛臣的这种急性突发症,他早已见怪不怪。从有记忆以来,只要他和二哥一起受娘处分,不到一刻钟,二哥就一定会犯这种病。说是心如绞痛,浑身无力。其实——那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躲避惩罚而已!
果然,见凛臣突然倒地,南宫夫人也慌了,急忙把凛臣扶起来,声音一下变得温柔无比,「是娘不好,你快进屋休息吧。娘一会儿给你端碗汤过去。」
然后在南宫夫人的搀扶下,凛臣顺利逃过了烈日底下顶水桶的惩罚。
说来奇怪,凛臣装病这个小把戏,从小玩到大,屡试不爽。
也不知道是南宫夫人真没看出来他装病,还是有意放过凛臣,不想惩罚他?
记得有一次,影臣也学着二哥的样子,装昏以躲避惩罚,但谁知南宫夫人走过来给他一号脉,立刻识破他的把戏,并且还把惩罚加重了三倍!
从那以后,影臣再也不敢投机取巧了。罚什么是什么,一丝不苟。
望着南宫夫人和二哥的背影,一个人跪在烈日下的影臣显得有点可怜。
「果然……娘不爱我……」
低声嘟哝了一句,影臣垂下了头。
但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影臣看到一柱清水从头顶流了下来。
——咦?!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影臣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前方不远处,回头冲他诡笑的二哥。这才明白,原来二哥用石子打破了水桶,把桶里的水放出大半,好为自己减轻负担。
——虽然二哥你耍诈装病,我很生气,但念在还没有忘记我,帮我放水,我就暂时原谅你了。
影臣单纯地这么想着,抿嘴一笑,但无疑——他笑得太早了!
只听『吱吱』几声异响从头顶传来,影臣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头顶突然『啪』的一声巨响——竟是水桶裂开了!
「你!」南宫夫人听到响动,扭过头来,脸上怒火翻腾。
「娘……」被淋成落汤鸡的影臣已经有预感——这次死定了!
果然,只见南宫夫人丢下凛臣,怒气冲冲地折转回来,拣起地上的水桶碎片,抽了影臣几板子,怒斥道:「臭小子,你居然把水桶给我砸了!你好大的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娘!」凛臣急忙跑过来,把南宫夫人紧紧抱住,夺过她手里的木板,求情道,「娘,不要打了。是我,水桶是我砸烂的。」
凛臣本意想用石子把水桶砸一个小孔,放些水出来。但谁知力度没有把握好,用力过猛,把整只水桶都给打破了。
「胡说,你离水桶这么远,怎么可能是你!」南宫夫人推开凛臣,把落汤鸡影臣从地上拎起来,指着地上那些碎片,「把这些碎片给我拼起来!把水桶给我修好!」
凛臣劝道:「娘,就算拼起来了,也不能装水了呀。」
「你闭嘴!」南宫夫人瞪了凛臣一眼,转而又对影臣下命令道,「如果你拼好的水桶不能装水,一个月之内,你就别想吃晚饭!」
「娘……」凛臣觉得这太刁难人了。
但谁知影臣却没有吭声,低头望着那些碎片,好像在思索什么。
「臭小子,你听见我说什么没有!」南宫夫人以为影臣无视自己,更加怒不可遏。
「娘……」影臣悠长地唤了一声,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迹,蓦然抬头,清亮的目光直视怒火冲天的南宫夫人,显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