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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颈部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来,你们两个过来帮我将尸体翻过来……”
……
聂瑾萱当众验尸,同时叫来两个太监帮忙,接着拿剪刀剪破死者衣衫,擦拭死者尸体,最后更是拿起刀当众解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下午慢慢到了黄昏……而望月阁四周则始终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被聂瑾萱那熟练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在聂瑾萱下刀刨开尸体的瞬间,便闭上了眼睛,不敢多看一下。
而至始至终,聂瑾萱却始终忙碌的,头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最后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聂瑾萱才微微呼了口气,然后径自站起身
而此时,看着聂瑾萱起身了,在场的众人以及顺承帝近乎同时神情一震,接着便只听聂瑾萱一脸平静的低声说道
“死者女性,身高四尺八寸到五尺之间,年龄大约在十六至二十岁……死亡时间大约在三天前,死者颈部有勒伤,胸部肋骨多处骨折,是为用重物撞击所致。同时,死者虽然是在碧池中发现的,但在口腔,呼吸道均无泥沙浊物,肺部无水肿,所以可以判断并非溺死。因此,真正的死亡原因则是死者后脑部受严重撞击,脑血管破裂而死。”
“同时依照尸体伤痕痕迹可推断出,凶手先是在后方偷袭死者,将死者一击毙命后,接着先后勒颈,重物击胸,划伤脸部,最后再将死者推入碧池之中!”
风波再起
聂瑾萱说的平静,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可她这话一出,却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甚至于顺承帝更是在瞬间再次抬手狠狠的一拍眼前的石桌,随即强自压着火气看向聂瑾萱问道
“老四家的,刚刚你说的这些话可属实?”
“臣媳不敢妄语。”
“好,那你可还能看出,死者身份以及凶手的线索?!”
顺承帝这话说的肯定,显然,他已然认准的聂瑾萱并非只知道这么多。而一听这话,聂瑾萱却是径自抬起眸,然后直直的对上顺承帝的眼
“回禀皇上,关于死者身份,臣媳不敢妄自揣测,不过依着刚刚验尸的结果来看,死者很有可能是这次祭春中,皇上从宫里带来的某位妃嫔娘娘!”
聂瑾萱神情不动,可她最后‘妃嫔娘娘’四个字一出口,顿时再次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毕竟,这后宫之中向来争斗不断,可在祭春这么大的事儿上,并且就在顺承帝眼皮底下如此残忍的杀人的,却是从未有过。
所以,等着聂瑾萱的话音一落,顺承帝愣住了,原本冷眼旁观的段皇后瞬间瞪大了眼睛,连着一直面色还算是平静的张贵妃都不禁猛的一惊,然后暗自转眸瞥了眼段皇后……
一时间,望月亭周围顿时弥漫出一股让人骇人而又诡异的紧张感。没有人说话,却又相互瞥视,相互猜忌。
但最终还是顺承帝沉得住气,在短暂的震惊,愤怒,阴沉,冷静后,顺承帝随即双唇一抿,然后眯着眼睛看向聂瑾萱问道
“你如何确定死者是后宫妃嫔?可有证据?”
“回皇上的话,刚刚臣媳已经说了,要说关于死者的身份,臣媳并不能百分百的确认。所以也只能凭借之前的验尸结果进行推断……而在刚刚的验尸中,死者指甲修剪整齐,手中无茧,身体虽已不堪,但依旧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身材均匀……”
“并且,之前在剪去死者衣衫时,臣媳也注意过,那外衫虽然破损不堪,但质地细腻,绝非一般宫人所穿,因此,臣媳才会有如此大胆推断……另外,除了这两点之外,最关键的一点是,刚刚验尸是,臣媳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一枚戒指……”
说着,聂瑾萱转头对着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接着那小太监便赶忙端着手中的证物快步送到顺承帝跟前
而此时,听着聂瑾萱的话,顺承帝也不禁将看向递到自己眼前的戒指,随即伸手将戒指拿了起来……可就在这时,还没等顺承帝仔细端详那戒指究竟是何物,便只听旁边的张贵妃瞬间脸色剧变,随即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怎么……怎么会……”
张贵妃哭的突然,而一听到哭声,顺承帝不禁转头
“爱妃何故哭泣?难道是爱妃认得这戒指?”
顺承帝沉声开口,一双锐利而深沉的眼睛更是透着一抹质疑和探寻。而与此同时,坐在顺承帝另一边的段皇后则也跟着眯起了眼睛,径自盯着张贵妃沉默不语
而此时,早已哭得泪眼婆娑的张贵妃却是不禁点了点头,抬手试了试泪,然后对着顺承帝说道
“皇上……呜呜……这戒指妾当然认得,因为……因为这戒指是妾前些日子亲自送给佟淑嫔的呀……呜呜……”
张贵妃语不成声,话落,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而闻言,顺承帝则是眉头一皱,可段皇后却瞬间惊的瞪大了眼睛。
……
佟淑嫔,三年前进宫。其父是兵部侍郎佟锦。因入宫选秀时,一曲飞天舞震惊全场,随后更是因为会讨顺承帝开心,容貌娇媚,进而不过三年的时间,便从直升为四品淑嫔。
只不过这佟淑嫔虽然在顺承帝面前各种娇媚柔顺,可也是个硬脾气,因当初进宫不久便和段皇后发生摩擦,最后是张贵妃为她说情,才得以逃过一劫。因而,从那之后佟淑嫔便和段皇后结下了梁子,却和性情和善的张贵妃走的很近,甚至于可以这么说,在这后宫中,除了顺承帝外,唯一能说得动硬脾气的佟淑嫔的,便只有张贵妃一个人。
张贵妃和佟淑嫔关系非比寻常,而现如今佟淑嫔死了,那么首先第一个要怀疑的便是素来和佟淑嫔对立的段皇后,而也正因如此,在刚刚一听那戒指是佟淑嫔的后,段皇后才脸色剧变。
段皇后心头大惊,但随后便径自冷静下来,静观其变。而此时,一听着戒指是佟淑嫔的,顺承帝在短暂的皱眉后,随即面色猛的一沉
“高才庸!”
“奴才在!”
“之前朕让你核对山庄里有谁不在,难道还没有核对好吗?”
顺承帝心情不悦,连着声音都骇人了几分,而一听这话,高才庸赶忙应声道
“皇上息怒,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派人确定过了,山庄中确实只有佟淑嫔娘娘……”
“哼!人都死了三天了,怎么现在才知道?!”
“呃……这个……”
“是谁照顾佟淑嫔的?都给朕叫出来!朕倒是要亲口问问,自己主子失踪了三天,都没发现,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
顺承帝越说越生气,而闻言,高才庸哪还敢多少什么,便直接让人将平日里负责照顾佟淑嫔的一众宫人都找了过来。而等着那十几个宫人一到,顺承帝便直接抬手一拍桌子怒道
“大胆奴才,佟淑嫔失踪三天,你们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主子的?!”
顺承帝勃然大怒,而一听这话,那十几个宫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纷纷磕头应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的,奴才不知道啊……”
“饶命啊皇上,奴婢不敢有半分怠慢淑嫔娘娘啊……”
“皇上……”
许是被顺承帝吓破了胆,一众宫人竟同时纷纷告饶。顿时原本安静诡异的望月亭不禁乱成一片。见此情形,本就在气头上的顺承帝更是愤怒不已,但随后还是强压心情,然后直接让旁边的高才庸代替自己查问
高才庸身为后宫总管,自然也是能力不凡。这边一收到顺承帝吩咐,随即高才庸便直接各自开始询问。最后等着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事情终于调查出了一些眉目,随即高才庸转身来到顺承帝身旁,然后低声说道
“回皇上,事情查出些眉目了!”
“讲!”
“是!回皇上的话,据平日照顾佟淑嫔娘娘的贴身侍女说,三天前,佟淑嫔在回到自己的院落后,便大发了一顿脾气,随后说要在房间里安静的待上四天。而这期间不需任何人打扰,所以……”
高才庸一五一十的回禀,可话还没说完,便瞬间被顺承帝打断了
“胡闹!佟淑嫔怎么会忽然说要在房间安静四天?!再说,之外为什么大发脾气?难道说,那佟淑嫔平日就会这般莫名其妙不成?!”
“呃……不是的,皇上有所不知。那天佟淑嫔发脾气是因为,之前和……”
高才庸低声的说着,可说到这里,却是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抬眼飞快的看了下旁边的段皇后。见他如此,顺承帝顿时眸光一凛
“说!之前怎么回事儿?!”
“是,是因为之前佟淑嫔碰到了……碰到了皇后娘娘,而当时佟淑嫔出言不逊,惹怒皇后娘娘,所以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一顿,并被罚……”
事情牵扯到段皇后,高才庸也不禁压低了嗓音。而此时,没等着高才庸把话说完,一旁的段皇后也径自起身,然后对着顺承帝躬身行礼道
“皇上,这件事儿还是臣妾亲自和您说吧……那天臣妾在后花园偶遇佟淑嫔,而佟淑嫔和臣妾的关系,想必臣妾不说,皇上也清楚。所以当时臣妾本不想和佟淑嫔多说什么,便想着转身离开。却是不想,这时佟淑嫔却是先行出言挑衅,然后便和臣妾发生了一些口角。”
“而本来按照宫里的规矩,臣妾本想处罚佟淑嫔的。可现在是在醉霞山庄,又时值祭春,所以在思前想去后,臣妾才会让佟淑嫔闭门思过四天……”
此时的段皇后,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一番话说出来,不见一丝慌乱。而说到这里,却又是一顿,随即抬头看向顺承帝,接着才又说道
“所以,当着皇上以及在场的各位皇族的面儿,臣妾承认曾经和佟淑嫔发生口角,并且处罚佟淑嫔闭门思过,可除此之外,臣妾发誓没有对佟淑嫔做过任何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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