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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看了一眼一直坐立不安的高氏母女三人,朝着回来的几人道:“老二啊,你们都回房间去瞧瞧,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再来这正厅。”
“娘,我们这就去。”一听赵氏这话,李一元他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一个个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高氏母女三人表面故作镇定,内心默默祈祷事情不要被发现的时候,李一元等人再次来了正厅,孙氏和李二元,刘氏和李三元皆是一脸的愤怒之色。
孙氏气愤的道:“娘,我屋里少了两个玉镯子,三个发簪。”
“娘,我屋子里少了两对耳坠子,一条项链,还有三两碎银子。”刘氏同样是一脸气愤之色。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先别着急,这事儿,爹给你们做主。”李大业出言安抚着愤怒的孙氏和刘氏,盯着脸色开始发白的高氏三人道:“咱们都是明白人,这事儿是哪个做的,就站出来承认了。要是将事情闹大,免不得要去见官,一旦见了官,这事情就无法善了。”
一听要去见官,本就做了亏心事心虚,胆子又比较小,再加之今晚受了这么些低气压考验的李冬儿立马吓哭了,连连摆手道:“大伯,不是我拿的,我没有拿堂嫂她们的东西,是娘和姐姐拿的。”
高氏还想着来个死不承认,这倒好,李冬儿被李大业一吓,就把事情抖了出来,气得高氏狠狠的踹了她一脚,“胆小的贱蹄子,给老娘滚一边去。”
李秋儿狠狠的瞪了一眼胆小的李冬儿,尽管脸色吓得有些白,但还是很平静的朝着李大业道:“大伯,您可不能听冬儿在那里瞎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没有证据,不能一口认定是我和娘拿了两位堂嫂的东西。”
“这还要什么证据,咱们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三婶子那些偷鸡摸狗的习惯,在外面偷也就罢了,这都偷到家里来了。”孙氏一想到自己丢的那些个首饰,就一阵肉疼,家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喜欢首饰。
刘氏接口道:“可不是,我们家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丢过任何一件东西。你们今天一来,就丢了东西,不是你们拿的,还有谁拿?”
李秋儿做着垂死挣扎,依然镇定的道:“两位堂嫂,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你们怎么能怀疑我们。就算是丢了东西,也应该怀疑那些个外人。那个教书先生的母亲不是病了吗?说不定是他拿了你们的东西回去给他娘看病抓药了。”
“说的什么胡话?沈先生在家里住了两个多月了,他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还没你清楚。秋儿丫头,你咋啥不好学,偏偏将你娘偷鸡摸狗的坏习惯学来了。”看着李秋儿一脸镇定,极力辩解的样子,赵氏不知说什么好。
“大嫂,秋儿说得没错。你可不能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我们。”高氏同样是一脸的镇定,心里直道还是自己的大女儿聪明。
听到这里,李春儿禁不住冷然出声道:“爹,娘,偷窃可是大事儿。依我看,咱们还是去报官吧!不管东西是谁拿的,只要县令大人一审问,一用刑,偷东西的人还不得乖乖承认。”
顿了顿,接着又看着高氏和李秋儿冷淡道:“如果是在家里承认了,兴许这事情就此揭过。要真闹到县衙去,少不得要坐上几年牢。我听说,那牢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老鼠什么的都有,等人一睡着,就会爬得满身都是。”
李春儿淡定的说着,众人只觉得一阵恶心袭来。
特别是高氏和李秋儿,眼前已经浮现了她们身上爬满老鼠的样子。
这时,李三元也出声道:“爹,县令王大人经常来黄鹤楼吃饭,前段时间还与我说,以后我们在县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我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县衙击鼓。”
“那成,咱们现在去县衙。”见高氏和李秋儿还不承认,李大业说着就站起身来,做势要往外走。
见状,高氏和李秋儿也开始急了,刚刚的镇定早已不在。
高氏恨恨的瞪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李大贵,“死鬼,你是死人吗?不会帮着我娘俩说几句话。”
“是你们拿的,就承认了,大哥他们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李大贵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李大贵的变化,高氏明显的感觉到了,心里慢慢的涌上了一阵恐慌,但还是尖声道:“承认就承认,老娘怕什么。你给老娘等着,看老娘回头怎么收拾你。”
瞪完李大贵,高氏也豁出去了。
不,应该是拿别人东西在她的心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错的地方,对着众人大大方方的承认道:“那些首饰,银子是我和秋儿,冬儿两丫头拿的。谁叫大嫂那么小气,让她拿点银子给我们去买几件体面的首饰和衣服都不肯,所以,我们只有拿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去换银子了。”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她们这样做,根本就没有错一般。
对于高氏这人,众人实在是没什么语言可说了,她一承认,众人便沉默了。
反而是胆小的李冬儿反驳道:“大伯,东西不是我拿的,我只是帮着娘和姐姐在门外看着。”
高氏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恶狠狠的道:“小贱蹄子,咱们娘儿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衣服,首饰你可买了不少,现在想撇清关系,想都不要想。”
“娘,好痛,你快放手。”李冬儿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想把高氏的手抓开,可无奈力气没有她的大。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拉扯着头发,挣扎不开,便放弃了,忍着痛,还不忘道:“娘,我只买了两件衣服,两件首饰,就您和姐姐买得最多。”
“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母女不同心,气得高氏破口大骂,正准备动手打人的时候,被李大业喝住了,“住手!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都当我们是耳聋,眼瞎吗?”
“大哥,这小贱蹄子就是欠教训。”如今做了亏心事的高氏也不敢太放肆,李大业一出声,就放开了李冬儿,但还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罢休。
“大伯。”李冬儿一逃离高氏的手,就立马跑到李大业身边去寻求庇护,见到高氏和李秋儿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就吓得往他身后躲去。
李大业皱了皱眉头,也不急着安抚她,而是平静的朝着李大贵道:“三弟,六年前,高氏因偷窃别家东西被赶出村子,我们就劝过你,让你休了她。今天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那些个被她和秋儿拿走的首饰,银子,大哥就不追究了。但大哥还是那句话,休了这个败坏家门,自私自利的女人。高氏是你的妻子,这个决定你来做。”
“什么?休了老娘!”闻言,高氏立马尖声叫了起来,一把冲过去,拉扯着李大贵的耳朵怒骂道:“死鬼,老娘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你居然敢打着休了老娘的主意。别以为有大哥他们撑腰,你在老娘面前就硬气了,老娘告诉你,敢休了老娘,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完。”
“放手。”这次的李大贵是真的下定了决心,看着李大业他们鼓励的目光,底气确实是硬起来了,挺了挺弯曲的背,将高氏拉扯他耳朵的手用力的拍开,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道:“这些年,我已经被你打压够了。六年前,我顾念着那点夫妻之情,没有休了你,和你一起被赶出村子,就盼着你能有所悔改,离开村子之后,我们一家子可以寻一个地方,安安生生的过下半辈子,然后给秋儿和冬儿两丫头寻一门好的亲事。可是就因为你的不知悔改,不管走到哪里,都住不了多长时间,更是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六年内搬了好几次家,最后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现在还得靠着我大哥他们生活。”
“现在连秋儿和冬儿两丫头也被你带坏了,我要是还不休了你,咱们这一家子,指不定哪天就得跟着你去蹲大牢,好好的一个家就葬送在了你的手里。明天,你就拿着休书离开这里,我会说服大哥,让他拿五十两银子给你,让你以后的生活有个保障,日后我再慢慢还给他。”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估计是李大贵这些年来,说得最多的一次话,说完这些,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大贵,我和你夫妻二十多年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李大贵心平气和的话,以及下定的决心,让高氏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语气也不禁软和了下来,“大贵,你放心,这些坏毛病,我以后会改的,真的会改。只要你不休了我,以后,我们一家子就安安生生的跟着大哥他们过日子,不会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冷哼道:眼见着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敢休了老娘,门都没有。老娘现在先服软,以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说完,又朝着一旁的李秋儿使眼色,至于躲在李大业身后的李冬儿,她是指望不上了。
李秋儿会意,瞬间挤出几滴眼泪,来到李大贵的身边,可怜兮兮的劝道:“爹,你不能休了娘。你要是休了娘,我和冬儿以后怎么办?别人就会嘲笑我们是没有娘的孩子,受尽别人的白眼,说不定,以后我和冬儿都嫁不出去了。”
听着她这些话,李春儿只觉得好笑。
现在已经嫁不出去了,居然还能想着以后。
还真当有了他们一家子的倚仗,就万事大吉了。
尽管如此,李春儿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不曾出声。
下定决心的李大贵不为所动,而是朝着李大业道:“大哥,你去与沈先生说说,让他代写一份休书,我和高氏按个手指印就成。”
“三叔,这事就不麻烦沈先生了。这段时间,我也跟着沈先生学了几个字,这份休书,我来替你写。”众人是巴不得李大贵休了高氏,见他真的是下定决心,李三元就站了出来。
“那成。”休高氏已经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