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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从有关仁科直树的事开始问起,像是后来有没有想起什么?或有没有听谁说起令你在意的谣言?
“没有。”弓绘答道。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发现什么呢?”
“可能和命案有关的物品,像是仁科先生的随手笔记。有没有呢?”
“没有。”说完,弓绘将目光落在桌面上,在膝上握紧手帕。
刑警继续发问,净是和之前相同内容的问题。所以她一样回答:“我心里完全没有个底——”
“关于桥本先生的事。”话题改变了,“你有没有想到什么他和仁科先生之间的关联呢?譬如最近工作上的关系加深了,或者有什么共同的兴趣。”
弓绘偏着头。
刑警进一步询问:“两人最近有没有见过面呢?”
“两人……”
“哎呀,不是两人独处也无所谓。”
弓绘用力握住手帕,然后目光笔直看着刑警,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没有印象。”
5
佐山等到中森弓绘离开会客大厅,走到柜台旁的内线电话,拿起话筒打到研究开发一课,他事前和铃木主任约好了要见面。
铃木接起电话,说马上过去。从他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是个懦弱的人。打完电话后回到桌子,整理至今的打听成果。就桥本的父亲所说,桥本和仁科直树似乎没有私人交情。父子俩分开生活,照理说他父亲应该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但他父亲自信满满地应道:“不,敦司这孩子有事情不会瞒着我们。”
佐山心想,这份自信就是陷阱所在,但是没有道破。他原本期待从中森弓绘口中问出一些消息,但期望却落空了。她是最靠近仁科直树的人,所以佐山认为,她手上应该有什么线索。
对了,狛江署在传一件奇怪的事——事情和弓绘有关,她从前待在设计部,似乎是被直树硬调到现在的部门。这件事似乎也传出了一点八卦,但终究只是谣言罢了。
中森弓绘那一天没有请假啊——即使如此,当佐山心想还是调查她比较好时,有人站在他眼前。他抬头一看,一脸寒酸样的男人低头行礼,他给人的感觉果然和电话中一样。
“这么说来,桥本先生那一天加班到晚上九点是吗?”
对于佐山的问题,开发一课的铃木频频点头。他是桥本的上司,但这仅止于形式上,铃木本人坦白说:实际上桥本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进行研究。
“你一直和桥本先生在一起吗?”
“倒不算一直,但我知道他还留在公司里。因为我在实验室看见了他。”
“原来如此。”
佐山也想:如果他在九点之前有不在场证明,调查他就没用了。佐山在调查十一月十日,也就是仁科直树遇害那一天桥本的行动,但看来他肯定是在工作。
“对了,桥本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佐山以闲聊的口吻试探性地问。
于是铃木感觉也放松了些,态度变得从容,话也变多了。“嗯,他是个工作认真的男人,五官线条细致、身材肥胖。”
“他很有野心吗?”佐山问道。
“野心?哎呀,他感觉上不是很有野心,但好像有梦想。”
“怎样的梦想呢?”
“像是未来想接触宇宙开发,所以他希望公司能派他去美国MM。因为那里有做这方面的研究。实际上,我听说他的愿望有可能实现。所以他也很高兴……但很遗憾发生了这种事情。”铃木先前嘴巴动个不停,说到这里立刻变得缓慢。
“他和仁科直树先生的往来情况如何呢?你有没有听他说过这方面的事?”
铃木偏过头。“基于工作有形式上的关系,但我不记得他们有私交。”
“关于先前的仁科先生遇害一事,桥本先生有没有说什么呢?”
主任这时又偏着头,理不出个头绪。“毕竟他不太说话。”
“他会避开话题吗?”
“与其说是避开话题,倒不如说是觉得事不关己吧。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那种事。总之,他不会与人结仇,而且他很孝顺。每个月都会回千叶老家好几次,开车载父母去兜风,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确实。”佐山出声应和,察觉铃木的话中,有些字眼令他有些在意。
“桥本先生喜欢兜风吗?”
“好像很喜欢,他说他也经常一个人去伊豆。”
“他开怎样的车呢?”
“呃,自强活动时他载过我。”
铃木用拳头轻轻敲了敲发际线后退许多的额头,然后说:“噢,对了。是皇冠(CROWN)。他说,因为想让父母坐得宽敞舒适。”
“皇冠……啊!”佐山想起那款车的车体,除了座位之外,后车厢也是大容量。
“那次自强活动时,他也是毫无怨言地接下了累人的司机工作。他是个好人,我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佐山心不在焉地听铃木没完没了地说。
桥本的白色皇冠停在公寓东边的停车场,似乎勤于打蜡,闪着新车般的光辉,看来桥本的性格也能从这种地方窥见一斑。这么说来,车内平常也经常仔细打扫吗——?
佐山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判断就有点困难了。
“九点还待在公司的桥本是清白的,你调查他的车也没用吧。”佐山一提出想调查桥本的皇冠车的要求,谷口就发出这种疑问。佐山也知道这是正确的想法,但试着坚持下去。
“但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犯人是用车搬运直树的尸体。就犯人的心理而言,我想不会用租来的车。因为会留下证据。我猜想,那辆车可能是犯人身边的车。”
“基本上,我同意你的想法。”谷口点头说道。
事实上,他让鉴识人员彻底调查过直树的爱车富豪。因为犯人也可能用直树自己的车搬运尸体。然而,鉴识人员却没有从富豪查出任何可疑迹象力而从公寓住户的证词得知,命案当天富豪车停在停车场中。
“还是调查一下吧。因为桥本可能将车借给犯人。”思考半天后,谷口接受了佐山的提议。
会不会出现什么蛛丝马迹呢?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好——佐山看着鉴识人员作业,祈祷自己的直觉准确。
“怎么样?”佐山试着问正在调查后车厢的鉴识人员。
但还年轻的鉴识人员一面作业,一面偏着头。“有最近打扫过的迹象。车上没有半张纸屑。”
“哦……”佐山心想:有打扫过的迹象,可以解释成有希望。犯人不可能不打扫就丢弃搬运过尸体的车。不过,因为打扫过而找不到犯罪留下的迹象也很令人头痛。
佐山绕到座位的地方。这里也有鉴识人员动作慎重地在采集指纹。假如犯人借了这辆车,方向盘上可能有桥本之外的人的指纹。
“好干净的车。”鉴识人员对佐山说:“树脂部分涂了专用的保护液。车上一尘不染。实在不像是买了两年的车,看来车主相当常打扫。”
“会不会是最近临时打扫干净的呢?”
“我想不是,如果不平常保养,没办法保持这样。”
“这样啊。”佐山心想,这样就不好玩了。如果有临时打扫过的迹象,事情就好办了。
佐山说:“麻烦你了。”正想离开时,鉴识人员发出惊呼声。佐山一看,发现鉴识人员盯着车椅底下。“怎么了吗?”
“嗯,我找到了这种东西。”鉴识人员交给佐山的是,一平方公分左右的纸片。
“上面写了数字耶。”佐山说道。
白纸上写着“1150”的数字。似乎是用盖章的,字体有些歪斜。数字上面有一个橘色的“金”字。这显然是用印的。
“这是什么呢?”佐山低喃道。
“不晓得,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
“嗯,”他点头,“我刚才也这么想。”接着他用指尖玲着纸片,试着让阳光穿透它。
喜欢开车兜风的新堂刑警,轻易地解开了佐山的疑问。佐山将问题的纸片带回狛江署的调查总部内时,他看一眼便说:“噢,这是高速公路的收据,肯定没错。”
“收据?”
“嗯。我想我身上有。”新堂从自己的钱包中拿出一张白纸,上头印着“收据日本道路公团(译注:日本公营事业的特殊法人之一。)”。佐山看见这个,马上就想通了,眼前这很眼熟,是在收票站一定会拿到的收据。
“原来如此。‘金’是‘料金(费用)’这两个印刷字的一部分。那,‘1150’是用印章盖的金额吗?”
“即使是看惯的东西,如果只有一部分就会认不出来,这就是一个范例。”新堂搓着鼻子说。
“那不重要,这下确定桥本最近走过高速公路。不,不见得是桥本本人开的车。”佐山自言自语地说。
一旁冒出谷口的声音:“喂,你在想什么?就算那张纸片是在桥本的车上找到,也不能说和命案有关吧。不管是谁的车,只要找一下都会跑出一、两张收据。再说,没有找到搬运尸体的关键迹象吧?”
但是佐山站在谷口面前反驳道:“您说得没错,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从桥本车上找到这种纸屑的事实。我向桥本住的公寓的住户确认过了,听说那家伙一、两星期一定会洗一次车。洗车的时候,他八成会顺便打扫车内。这么一来,应该可以认为这张纸片掉在车上,并非太久之前的事。”
“或许不是太久之前的事,但不见得就是仁科直树遇害的那一天。”
“但也不见得不是他遇害的那一天啊。”
谷口瞪视佐山几秒钟,指示一旁的年轻刑警拿道路地图册过来,然后拿在手中,翻开后面的页数,递到佐山面前。标题是高速公路过路费一览表。
“东京到大阪之间的费用是多少?”谷口问道。
佐山查表后回答:“一万多。”他回答的同时,明白了谷口想说什么。“对吧,但是那张纸片上却写着一千一百五十圆。换句话说,这不是行驶东京到大阪之间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