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墨水管心,换句话说,这种钢笔不是插入墨水管,而是从墨水瓶中吸取墨水的款式。将笔尖插进墨水瓶,以活塞运动的方式装填墨水。窍门就像和从前的水枪装水一样。问题在于这个装填墨水的部分。调查结果发现,这里面好像装了氰化钾的结晶。”
室内引发小骚动。
“这么一来,会怎么样呢?”荻洼署署长问道。
“如果不去动它,倒是不会怎样。原则上,氰化钾是一种稳定的物质,但是……”
鉴识课人员拿出墨水瓶,那也和桥本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鉴识课人员打开盖子,将钢笔笔尖伸进瓶中进行活塞运动。“像这样装填墨水,就会引起变化。不过这种情况下,必须是蓝色墨水。因为蓝色墨水是酸性,和氰化钾混合会产生化学变化。”
骚动情形变得更严重了。
“黑色墨水不行啰?”署长问。
“不行,因为用来制造蓝色的成分含有酸性物质。我们实际调查过在现场发现的蓝色墨水瓶,发现酸性稍微高于市售品。也就是说,犯人可能是为了促进化学反应,事先添加了几滴硫酸之类的强酸。”
有人出声说:“是智慧犯啊!”有几人点头。聚集了这么多调查人员,但是应该没有人接触过这种犯罪方式。
“也就是说,桥本敦司是吸了这种气体而死的啰?”一名调查人员问道。
“是的。我们不晓得气体的产生量有多少,但毕竟是钢笔,产生气体的地方相当靠近脸部。死者可能是在气体尚未扩散至空气中就已吸进体内,所以几乎是接近当场死亡的状态吧。”
“真可怕啊!”有人说。
“氰酸钾是很可怕。实际发现时,化学反应已经停止了,但在狛江署的矢野刑警玩弄钢笔时,剩下的微量成分好像又产生反应。产生的气体应该非常少量,但矢野刑警的呼吸中枢仍然受到冲击,整个人跌倒在地。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调查人员当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话题人物矢野仍在医院,对他而言是无妄之灾,但托他的福,让警方发现了钢笔这个诡计。因为氰酸钾中毒身亡,似乎即使解剖也查不出死因。
鉴识报告结束后,荻洼署的刑事课长针对钢笔进行说明。据他所说,钢笔似乎是以包裹的形式,于上星期六寄到桥本手上。尸体旁边的地上,有用来包装钢笔和墨水瓶的牛皮纸。纸上的寄件人是仁科敏树,寄件日期是前一天十三日,盖着调布分局的邮戳。该分局就在MM重工旁边。
“我们针对这一点询问仁科先生,他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寄过这种东西。”
佐山心想:那倒也是。犯人不可能会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使用仁科敏树这件事令他在意。
住址、收件人、寄件人等文字,全部是用字处理机打的。机种尚未锁定,但和MM重工里各部门的机器字体稍有出入。
钢笔是S公司的制品,用来包装盒子的东友百货公司的包装纸,和牛皮纸一样,都是在桥本家中找到的。包装纸上贴着写了“礼品”的贴纸——
精心设计过啊,佐山佩服犯人的作法。仁科直树的尸体隔天,收到丧主寄来写着“礼品”的包裹,应该会觉得合情合理吧。所以不难理解桥本会彻底中了圈套。
调查会议进入决定今后办案方针的阶段。办案方向决定由荻洼署循线调查钢笔和氰酸钾,而狛江署则调查这件事与仁科直树命案之间的关联。
会议结束后,佐山他们前往狛江署。他与谷口警部并坐在年轻刑警开的车后座。
“不但仁科命案的调查进度停摆,现在居然又发生了棘手的事。”车子发动的同时,谷口开口说:“问题是这次的案件和之前的命案之间是否有关。桥本是不是被杀害仁科直树的犯人,基于相同的动机杀害?或者桥本本身涉及了仁科命案?”
“我们应该思考两者的可能性。”佐山说:“首先,我会试着调查仁科直树遇害当天,桥本的不在场证明。”
谷口立即点头。
“就这么办,但是桥本那一天没有请假吧?”
“他没有请假。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姑且查一下。”
“是啊!说不定能够不提出请假单离开公司。”
“还有,我也会试着调查桥本和仁科直树之间的关系。”
“他们在工作上有关系吗?”
“他们同样隶属于研究开发部,两人之间说不定有关系。”
佐山想起了在直树手下工作的行政人员的脸,她应该叫做中森弓绘,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对了,关于那一天有请假的人的不在场证明,全部调查完了吗?”谷口试着改变话题。
“可能和仁科直树有关的人,原则上都调查完了。”
但是谷口不干不脆地说:“我原本以为既然请假,一定有必须请假的理由,但没想到有很多人请假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吓了一跳。MM重工的上司好像会指导属下计划性地请年假,所以员工工作一阵子就会休息。日本人工作过度、不会玩乐是事实。很多人都是看一整天电视,或者打小钢珠消磨时间。”
“要确认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也很辛苦。”
“没错。”
“那,有锁定特定的人物吗?”
“只有一个。”说完,谷口竖起食指,“话是这么说,但只是基于工作地点令人在意的理由。”
“是谁?”
“仁科敏树他们的干部办公室里,有一个叫做雨宫康子的行政人员。这个女人那天有请假,她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据她所说,她那天在街上闲晃。”
佐山吁了一口气。“但光是这样,我也不能说她有嫌疑。”
“没错。再说,女人是使不出那种杀人手法的。”
“勒毙啊……”
犯人用绳索从直树身后勒死他,而解剖的结果,并没有从直树体内检验出安眠药。换句话说,直树应该有反抗。如果男人拚命反抗,一般女人会被甩开。
“不过,”谷口说:“如果有共犯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共犯啊?”佐山感觉有什么要浮现脑海。对于仁科直树遇害一事,他一直对什么耿耿于怀。现在隐约看见了那个。
“你怎么了?”谷口问道。
佐山摇摇头。“不,没什么。”模糊的事物要成形,似乎还需要一点时间。
3
拓也看星期三的夜间新闻得知,桥木并非病死,而是他杀。这件事本身相当惊人,但更令拓也不寒而栗的是杀害方法。
“用于犯罪的是和这同款的钢笔。这个墨水囊的部分装了氰酸钾——”新闻主播说道。
拓也冲向自己的书桌,从抽屉里拿出星期六收到的包裹。
这肯定和电视屏幕中的是同样的钢笔。除此之外,蓝色墨水瓶、东友百货公司的包装纸、礼品的文字、寄件人全都一致。而且——拓也试着分解钢笔。墨水囊的部分呈半透明。仔细一看,里面确实装了什么,是白色的结晶体。
拓也起了鸡皮疙瘩。
“这真是吓死人了……”拓也放下装了有毒物质的钢笔,盯着它故意用戏谑的口吻自言自语。他这么做,是为了稍微减缓内心的恐惧。神秘的杀人魔,不只杀了桥本,同时也企图杀害拓也。
拓也确信,这个犯人和杀害仁科直树的是同一人。犯人不知基于何种理由,但锁定了计划谋杀康子的三名男子作为下手目标。
下一个是我啊——拓也感觉一阵凉意爬过背脊。
犯人会想别种方法吧,敌人知道拓也没有报警,告诉警方自己也收到了钢笔。
星期四的早报,断言桥本死于他杀。或许是因为将钢笔作为凶器带给人不寻常的感觉,刊登了各方面评论家的意见。这是非常具有独创性的犯罪手法,犯人是否精通毒物呢?——反正事不关己,某推理作家运用推理写作手法,一派悠哉地说道。而另一栏因为死者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而将这起命案与先前的仁科直树遇害一事扯在一起。然而,却完全没有提到两者之间的共通点或关联。其实记者并非不想提,而是没有任何线索,想提也没办法提吧。
看完报纸之后,拓也穿鞋准备出门,打开大门之前,他又环顾一次室内。门窗全都锁好了,瓦斯总开关也关了。但他心想,下班回家时,还是不能轻易进屋。
即使门窗上了锁,如果有心,或许要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此外,也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打了备份钥匙。犯人说不定会用备份钥匙进屋,拿着刀子躲在冰箱后面。或者,犯人说不定会事先打开瓦斯总开关。天然气虽然不会导致一氧化碳中毒,但拓也回家打开日光灯的那一瞬间会引发爆炸。
拓也心想,对冰箱里的食物下毒也是一种方法。除此之外,还有拔掉洗衣机的地线,设计让自己电死。杀人手法多到数不清,他脸颊抽搐,面露苦笑。现在想到的几种方法,都是自己想用来杀害康子的手段。他作梦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有助于保护自己的性命安全。总之,得设法先下手为强——当他走出玄关,锁上大门时,脸上恢复了严峻的表情。
到了公司,全部门上下果然都在讨论桥本的死。话虽如此,却没有半个人大声嚷嚷,到处形成几个人的小圈圈,一脸阴沉地低声谈论。
拓也走到自己的座位,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便条纸;上面以工整的字迹写着:“末永先生,仁科专任董事找您。”这是课里的女员工的字迹。
他向已经来上班的主任打声招呼,然后离开研究开发部的办公室。到了专任董事室,宗方伸一也来了,和仁科敏树对坐在沙发上,敏树指示拓也坐在宗方身旁。
“我找你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直树和桥本的事。”几乎在拓也坐下的同时,敏树开口道,没有多余的开场白,是这位专任董事的特色。
“你对于他们的命案,心里有没有个底?”敏树一如往常地,以平静而平稳的口吻问道,完全感觉不出他的儿子上周刚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