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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打算死不认账,反正大皇子与太子都是皇帝的儿子,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父要子亡不得不亡。连太子妃也是孟氏嫁出去的女儿,孟氏也管不着这闲事。
既然如此温宥娘也不客气了,太子妃与几个皇孙之死,孟氏没有发言权。然而跟着大皇子的盛国公一家,他们总推脱不掉的,人总是他们杀的罢。
她倒看这事儿,对方怎么推脱法。
温家老爷此行来,盛国公余孽自也是目的之一,他对着胡二爷:“大皇子狼子野心,盛国公府也助纣为虐,本就该死。难道胡公愿意看着逆贼祸害苍生?”
这是要他们去对付小公爷那五万大军了,温宥娘本想讥讽一番,然而也忍了下来,只等着胡二爷与温家老爷撕扯了半日,收了降书将人送回京城。
孟世子寻的空问温宥娘,“我瞧你之前还挺想说话的,怎的后来没说了?”
温宥娘只对着孟世子笑,随后也不说话。心想就算是他们不对付小公爷,那也得先进了京城再说。
也得看看最后,到底谁无耻过谁了。
第二日便是昏君宣旨退位,国不可一日无君,朝臣三请公子珣继位。
也一直到第三次,公子珣才从昏睡中醒过来,只坐在帝王才有的御驾中在朝臣的护送中进了京城。
这是公子珣在时隔二十多年后再一次进入大隆的皇宫,而此时他身边早已没有了父亲与母亲,以及曾经的兄弟姐妹。
那种滋味,公子珣竟是难以形容,只觉得自己这一刻竟渐渐变得孤零零起来,从骨子渗出一份孤寂之感。最后只好抓紧了阿蔓的手,道:“阿蔓,我们回家了。”
此时公子珣真正想说的是,父亲,我们回家了。
帝王禅让并没继位那般讲究,即便是公子珣的龙袍来不及制,却也要先坐上皇位的。
帝王的椅子高且大,公子珣坐了上去,却是觉得也不过那般,不觉得有什么滋味,只把阿蔓也叫来坐到了身边。
“阿蔓为我独子,朕欲立他为太子。”公子珣说道。
随后立在一侧的太监,就将公子珣的话传唱了下去。
下面立着的朝臣们许不愿意阿蔓被封太子,在他们看来,公子珣还年轻,不过三十许,还能封后封妃,那又将是一轮政治投资,对他们而言远远要比立一个无母无外家的小子为太子要划算。
只公子珣只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太子,就昏君留下的旧臣们想反对,也得事先下意识的看向孟氏、胡氏。
孟氏与胡氏深知公子珣的身体并不行了,对公子珣将会有的后宫没半点打算,只胡二爷最先拜道:“太子千岁。”
先胡丞相虽死了,胡丞相一脉因太子之死而沉默下去,又被皇帝提拔了忠于自己的臣子打压,然而胡氏二房出来一站,却是还有影响力在。
只不过半刻,跟着胡二爷站出来的臣子就已经达了大半。也不怪昏君千方百计想要除去太子与胡丞相一脉,就胡丞相这号召力,也得让昏君吓得夜不能寐,特别是自个儿的皇位来得也不是多正道的时候。
朝堂上大半官员同意立太子,公子珣也满意了,随后又指了胡丞相二子为新的丞相,统领百官。
至于其他的,公子珣只道日子还长,以后再说。
就朝臣们觉得公子珣这才第一日坐在皇位上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时辰多有意见,然而想着京中京外的兵马,在几劝不成之后也就罢手,只得让公子珣去休息,然后将新的胡丞相给拦了下来。
公子珣看似不耐烦朝政,胡氏一系还在,自然要留下新的丞相商议之后的事情。
一来是新帝登基的年号,二来是新帝正式登基的时日跟祖宗拜祭之事,三来是后宫选秀之事,四是朝廷清理之事,五是还未死的昏君与昏君名下子嗣如何安置之事,六是盛国公余孽五万铁骑如何解决之事。
胡二爷才当上丞相第一日,就面临着这一摊子烂事儿,顿时有些头大如斗,也不得不留下来与众臣商议。
温宥娘此时却是在皇帝的后宫之中想着如何清理后宫里,昏君在这八年里,也生了好几个孩子,男女都有,倒是好养活,一个都没折掉。
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妃子与小贵人甚的,要念叨也有好几十个人、
然而温宥娘最想知道的,却还是被关进冷宫里的贵妃如何了。
在得知贵妃在听到消息说自家在南面反了之后,就在冷宫中自尽的消息,温宥娘只嘴角微微翘了翘,道:“自求多福。”
要贵妃还活着,许是能说动小公爷别那么激进,许是昏君的子嗣还能保留下来,可如今连贵妃都死了,全家只剩下他自己一个的小公爷谁来劝得住?
公子珣与他们,可都不会愿意为了昏君及昏君的子嗣跟小公爷对立起来的。
公子珣身体不好,阿蔓也还年幼,后宫自然是住不得人。
在得知贵妃已经死了后,温宥娘也没客气,只把昏君的妃子与子嗣全赶进了冷宫里,让人看守着,只不让欺辱了便罢。
总归这几日,外朝里就会拿出解决的法子来,不论如何后宫里这些人都是不会留的。
一直到阿蔓来后宫里寻温宥娘,温宥娘才问到他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阿蔓想了想,道:“让她们出去嫁人吧。”
温宥娘挑眉,没想到阿蔓会这么说,就问道:“这想法哪来的?”
阿蔓跟温宥娘叹气,“我们以前住的村子里,好多哥哥都娶不上媳妇,结果当皇帝就一个人占了三千呀。真是浪费得很。”
温宥娘本想说不是这么个说法,谁家皇帝也没真三千女人,三千最多不过说的宫女,不是陪皇帝睡觉的女人,不过想想也算了。
毕竟她也有放宫女出宫婚配的打算,好让阿蔓未来十年都清静一些。也想着这里面还不知有多少人的探子,只全部放出去了也好,总比自己一个一个去查底细的强。
新帝的年号在第二日就被决定下来,毕竟新丞相还在军中时就已经开始在想这个问题。也不过是等着朝臣们提起,他方说出来而已。
然后是钦天监看了期程,选定新帝拜祭祖先的时日。定在了九月的十三那一日。
这两个问题解决之后,其他问题都被排在了后面,盛国公余孽的问题被摆在了面前。
小公爷自昏君禅位后就停止了对京城的攻击,然而两万大军立在那,又是战斗力极强的骑兵,朝臣们不可能不怕。
公子珣倒没什么好跟朝臣们争的,只说了一句:“两万骑兵,后面是三州百姓。到底以和为贵。”
小公爷带着五万骑兵造反,打一州占一州,最后到京城的时候只有两万兵马,这也是仇伯爷当时能将他拖住的原因。
如今小公爷带兵守在京城北面,其实就算是他们再跟小公爷打起来,最终就算打赢了受苦的还只会是那三州的百姓。
所以,就算朝中有人反对,最终还是决定派人与小公爷和谈。
至于何谈人选,最终却是选中了孟世子。准确的来说,是孟世子自荐。
温宥娘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问他,“你这脑子是糊涂了?”
两边完全没有交情,他们对小公爷的了解也不够,就算孟氏与小公爷有赠粮之恩,温宥娘觉得小公爷也未必会认那个人情。
孟世子只拉着温宥娘的手,安抚道:“不过十三岁小毛孩,我还不信说不过他了。再过不久我就是国公爷了,好歹也得立些让那些文臣闭嘴的功才能立足与朝廷。”
这种靠嘴皮子的事情,孟世子愿去,温宥娘也自不拦着,还干脆陪着他一道去了。
小公爷比温宥娘想象中的看起来要显老得多,不过也是十三四岁看着像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杀戮尽显,看着就不像是好相与的。
不过让温宥娘没想到的是,竟也是个讲理的人,只长在边关,说话较为直。
“当初那些粮草,也得多谢夫人。”小公爷一口公鸭嗓道。
温宥娘笑着道:“我家六郎在小公爷治下,几番得以提拔。要说谢,也是我们夫妻谢小公爷。”
六郎在军中虽是被昏君几番提拔的,然而能在造反时与小公爷一道,就足以证明陈敬暗中与盛国公一系的关系十分好。其中能顺利提拔,必然少不了盛国公在其中的支持。
温宥娘说他们要谢小公爷,也并未说错。
小公爷摆手,“陈大哥乃有先陈之风,能有今日也理所当然。”
到底也是陈氏的血脉在,先陈乃是陈敬母族,善用兵,只是后来子嗣多战死沙场,才渐落寞。
随后温宥娘才说道贵妃之死,贵妃在得知小公爷造反之后选择了死亡,摆明了是不想让小公爷受到半点拖累。
此次前来,温宥娘也将贵妃的遗骸带了来。
“贵妃在宫中时于一小宫女有恩,在冷宫逝去之后,那宫女便请人将贵妃娘娘的遗体火化,装进了花瓶中藏着,方得以保存至今。”温宥娘让冬梅将封了口的花瓶端了上来。
至于盛国公府当初被抄斩的男丁遗骸,却是也有一二故人前往收尸,掩埋与他处。
“还在世的女眷,如今几日能寻到的,今日我等也悉数带来。”温宥娘又道。
男丁抄斩,年幼女子大多被罚为官奴与官女支,然而盛国公府的女眷们哪能容忍这般欺辱,大多选择了将年幼的孩子掐死或喂毒毒杀,最终留下来的,竟只有那么二三。
只有这么二三也足够小公爷领温宥娘的情,之后再说到退兵之事,就容易了许多。
小公爷说要没当皇帝的心,那也是假话,只当初在反之时,那股子念头最为重,只到越后来越就嫌麻烦。
到底是马背上杀敌的人,又年幼且无经验,要坐下来说处理政事只三州州务都让人头疼。又哪还有当皇帝的野心,只一门心思的想要报仇。
等一番促膝之谈下来,小公爷也便将自己的条件提了出来。
继续守着边关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不用请示公子珣,温宥娘也觉得让如今家世已经淡薄的盛国公一系守着也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