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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七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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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下面有什么故事快说啊。他在散去的烟雾中露出时下正流行的板寸头,有些不
怀好意地说,别急,真正的故事在后面。

    我终于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客车。这是一辆豪华大巴,宽敞明亮,纯白的座套,
淡蓝的窗帘,让我红肿的眼睛不再酸痛,而更让我欣喜的是车上还坐着几个年轻的
女人,她们和这辆豪华大巴一样,线条流畅,服饰鲜艳,身体丰润饱满,散发出一
种工业时代刚出厂的产品那种生猛的气息。尤其是坐在我右前方的那个女孩子,头
发染成了金黄色,十指纤纤,指甲涂得蓝莹莹的,虽然已是深秋,但她仍穿着很薄
很透的夏装,从上车起,她就拿着化妆盒认真地为自己补妆。这让我愉快,十来个
小时的路程,如果始终面对的都是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或满嘴广告词的产品推销
员,那就对不住这样优雅的车子了。

    车子开上了318 国道,把小城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车内一时很安静,女孩不再
补妆,爱抱怨天气和交警的司机也闭了嘴,和女孩坐在一排的那个公务员模样的中
年人,把身子向女孩那边移了一移,随后,打开一张本市晚报看起新闻来。车轮沙
沙,前程在展开。我有些困倦,就闭上了眼睛。

    天黑时,到了省城,豪华客车与生猛女孩都带着骄傲的神情离开了城市,城市
街道上同样骄傲的灯火次第亮起,在车站旁边一家临时搭起的小吃摊上,我吃了一
碗面条,这时天下起了小雨,微凉的秋雨中,行人们的面目模糊,像我刚刚吃过的
那碗面条。按照包作家告诉的地址,我来到那个叫琥珀山庄的小区,3 幢508 室,
门铃响了,门开了,一个秃了顶的头伸出来了,他好像刚从雨季走来,头发湿漉漉
的,声音也粘乎乎的,你找谁,他问。我说你是包老师吧,我是小李呀,我送剧本
来了。对方面孔渐渐清晰,我惊讶地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一个四十年代装束的女
人,哦,我想起来了,她就是楚雪,将军的爱情,她的背后是一只卧着的狗,她轻
轻喊道,喂,宝贝,起来尿尿了。

    喂,宝贝,起来尿尿了。这次声音大了一些,我一惊,醒了过来,喂,宝贝,
起来尿尿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声音是从那个女孩嘴上发出的,她正大声对着手机
喊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喊过以后她收起了手机,这时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放下
报纸,惊讶地问她,你,有小孩了?女孩笑了,她说,不,那是一只小狗。男人笑
了,哦,一只狗,他笑着说,女孩子笑得更厉害了,她捂住了肚子,一只手自然地
搭在中年男人的手上,头低了下去,头发垂了下来,在男人的脸边磨擦着,我还没
有结婚呢,她说。是呀,我开始还真有些吃惊呢。男人说着又把身子往女孩身边靠
了靠,右手压在女孩的胳膊上,女孩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做梦,男人仿佛受到了传
染,也闭上了眼睛,也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梦里,然而,他们的手没有睡眠,这时,
从我的位置看过去,我看见了一幕扣人心弦的哑剧:男人的手翻转了过来,像一头
进村偷鸡的狐狸,迈着碎步,颠颠地试探着接近猎物——一头长着五只蓝眼睛的小
手,老奸巨猾的狐狸并不急于捕获,它在蓝眼睛的外围转着圈,不时地撩拨一下,
蓝眼睛似乎浑然不觉,看见时机成熟,狐狸猛然一扑,蓝眼睛乖乖就擒——男人握
住女孩的手,任意地揉捏着,从手指指节指甲再翻转到掌心的生命线爱情线,随后,
五只蓝眼睛蹲在了男人敏感的地方,男人的手抬高,从女孩的背后绕了过去,狐狸
爬上了山坡,那里自然是它的乐园——这时他们已经紧紧地靠了一块。在这场狩猎
战中,他们的眼睛始终闭着,他们沉浸在巨大的快乐中。车轮沙沙,前程在展开。
等到车子停下来吃午饭时,他们已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了,他们一块吃饭,女孩把
一块肉骨头塞到男人嘴里,他们喝一个杯子里的水,女孩将唇膏留在男人的杯沿上,
他们一起坐车,女孩把身子贴在男人的脸上。车轮沙沙,前程在展开。

    天黑时,到了省城,豪华客车带着骄傲的神情走了,那个女孩与那个男人也一
起走了,街道上骄傲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我在车站边临时搭起的小吃摊前坐下来,
吃了一碗面条,天上下起了小雨,微凉的秋雨,人们行色匆匆,面孔模糊,像我刚
吃的那碗面条,按照包作家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琥珀山庄,3 幢508 室,门铃响
了,门开了,一个秃了顶的头伸了出来,他好像刚从雨季走来,头发湿漉漉的,声
音粘乎乎的,干什么,他警惕地说。我说,你是包老师吧,我是李劲,我送剧本来
了。对方的脸渐渐清晰,哦,小李,进来进来。

    包作家摁亮了灯,这时我看见从他的卧室里走出一个人,一个女人,当然她不
是楚雪,她像是一个大学生,她扯了扯自己的短裙对包作家说,包老师,我走了。
然后她就扭着活泛的臀,走了。包作家开始看我的稿子。

    我不知道他的眉头是什么时候皱起来的。坐在包作家的沙发上,我再一次为将
军的爱情迷醉,一九四0 年的雪花再一次飘舞。这绝对不可以,包作家忽然一声断
喝,那个年代哪有爱情呢,这有损于将军的形象,W 书记也不会答应的。我可是搜
集了很多资料的,我说,包老师,这可能就是将军一生中最值得书写的地方,最让
人感动的地方。书生之言,书生之言,包作家连连摇头,我们要表现的是一位高尚
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同志哥!不是一个风流故事!包作家越说越激动。什么?风流
故事?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不要喊,小伙子,无论如何这节你必须改,包作家说。
不,我不改,我说。那我们就无法合作了,包作家生气地说。雪花又一次飘舞起来,
将军抱着他的爱情一步步走进了雪花中。我收拾起被包作家扔在桌上的稿子,转身,
一步步走进了秋雨中,身后包作家喊道,你疯了,你真的走了,你这个王八蛋!

    我跌跌撞撞地来到街道上,雨落在我的眼镜片上,城市碎在我的眼里。我在碎
片里寻找一个可以安置身体的地方。花都,富豪,在霓虹灯里闪烁的这些高大威猛
的建筑把我的眼睛刺痛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我就像城市阴影里那头忧伤
的狗,寻找着一块温暖的骨头。

    我又回到了永远闹哄哄的车站旁,即便是午夜,这里也像一锅开水一样,散发
着热气,滚动着欲望,这里有许多廉价的旅馆,果然,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立即
涌上来几个热气腾腾的女人,纷纷说着物美价廉之类的话,然后,我被其中一个拉
走。

    那个中年女人,拉着我拐进了一条小巷,踩着一摊一摊的积水,女人把我带到
了一个破旧的楼房里,踩着咚咚作响的木板,我走上楼上的客房,显然这家今天的
生意不太好,摆着四张床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我把稿子和身体一同摔倒在床上,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昏黄的灯光笼罩了我和墙壁,一只壁虎游在壁上,与我对视。
这时,对面的门忽然开了,射进来一束光,冲淡了这边的昏暗,我扭头一看,一个
女人从光线里走了出来,我看清了,是那个女人,早晨与我同车的那个女人,她看
了我一眼,然后,倚在了门边,掏出了手机,摁了一串数字,大声说道,喂,宝贝,
起来尿尿了。她的红唇和手上那五只蓝莹莹的眼睛在话语里闪烁。

    我爬了起来,我说,你有小孩了?女孩子笑了,没有,我说的是家里的一条小
狗,小狗。她说着,捂着肚子笑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身上。哦,一只狗,我也笑
了。我还没有结婚呢,女孩说着把头低了下来,头发撩着我的脸。是呀,开始我还
真有些吃惊呢,我说着,把身子向前挺了挺。我看见她闭上了眼睛,我想了想,也
闭上了眼睛,我们像共同走进了一个梦,但我们的身体没有睡眠,肉体在醒着,她
手上那只蓝眼睛在醒着,我们相拥着走到了床边,就在我的手要走进她时,她说,
一百。

    在那整个过程中,不知怎么,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九四0 年的那场大雪,一个疑
问升上心头:当年,将军真的是那样决绝地抱起了他的白雪新娘吗?这样想着的时
候,大雪迅速覆盖了我,我感到了无力和寒冷,胃部一阵紧缩,我一阵哆嗦退了出
来。怎么了,女人问。我迅速地穿上了衣服,掏出最后的一百元钱,递给了她,然
后,捂着嘴跑了出去,怎么了,她在身后喊道。

    我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昏黄的胃液在流淌,我抬头看看面前的镜子,里面
的人湿漉漉的,像是雨季的一截腐烂的柴,我试着想说一句话,却沙沙地说不出来。
等我回到房间时,女人已经收拾好了,夜色渐渐褪去,房间发白,我拿起她的手机,
摁了一串号码,虾子那沙哑的声音传来,谁呀,他说。电话里夹杂着哗哗的麻将声。
我说,喂,宝贝,起来尿尿了。

    李劲又玩起了吐烟圈的把戏,故事完了。他说。我盯住了他的眼睛,我发现这
家伙目光躲躲闪闪,也许,烟圈就是他不安的灵魂?我说你他妈的别躲躲闪闪的,
故事中的我不就是你吗,这没什么,真的。李劲不置可否,在烟雾中淡淡地笑了,
别管我是谁,其实,我只是一个叙述者,其实,我倒觉得这个故事最佳的叙述者是
那只狗,它被两个不同的时代所豢养。


                 鼠灾

                                 芦芙荭

    看来,这老鼠是和人较上劲儿了!

    麦子开始泛黄时,赵大决定去一趟后山,赵大是想把木匠李木请到家里来。赵
大对女人麦花说,你得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李木可是个讲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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