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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教训之后,我发誓决不再去见自己不认识的女人。
欧阳嫣的情况虽然有些特殊,但毕竟是陌生的女人,按理我是绝对不该去见她
的。我当时不知那根筋错乱,居然想去见她,到现在我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
当时我并没有去多想,而是立刻给她打电话,约她在8124教室见面,她也没多说什
么,要我把我要评的诗带上,在8124教室等她。
正准备走时,忽然想起我的身份是2000级的新生,因此就顺手抓过一把不知粘
着多少汗垢的梳子,把我那像云样纠缠不清的头发梳理了一下,接着又用电动剃须
刀去修理我那两个月没修理过的胡子;电动剃须刀划过我的脸,发出“滋滋”的声
音,这种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就像是挥舞着一把大刀,
“咔嚓、咔嚓”地砍掉了一个个仇人的头。胡子剃光了,我的脸就像是被百鸟拔去
羽毛的乌鸦,白惨惨的,我几乎不认识自己了,也懒得去认识。我离开镜子,翻出
一本诗集,塞在我那个多日未曾用过的书包里,往8124教室走去。
那天是周末,8124教室里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我坐在里面,总觉得缺少
了点什么。浑身不顺畅,下意识地一摸下巴,才想起是胡子没了。胡子虽然也不是
什么好东西,但对于隐藏我尊容的缺点,毕竟还是有些功劳,忽然间全部被剿灭了,
多少有点令人惆怅伤感——幸好现在我的胡子又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了。我正在想我
胡子的命运时,看到了欧阳嫣。我没昏过去,皇天有眼,令小子今日性命得保。我
站起来迎接她。她向我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等你这样漂亮
的女生,即使等一辈子我都无所谓!”我像葛优一样一本正经地说,请她在我旁边
坐下,然后伸手到书包里去,准备拿那本诗集给她看,谁知掏出来的却是一本《如
何在网上泡美眉》,这是一年前我功力尚浅时常用的法宝之一,现在早已用不着了。
谁知今天会在这里出现,我感到有点尴尬。但我像《武林外史》中的王怜花一样从
不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我说:“阿刀这小子,又用我的书包,这么大年纪了,
还看这种小儿科的书,真是没档次,你看!”说着,我把书递到欧阳嫣面前,她的
脸“唰”地就红了。我感到非常好笑,于是把书塞进书包,掏出那本诗集,让她给
我讲。她轻声细语地讲起来,我似笑非笑地听着,心里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但我
渐渐疲倦了。我知道并非是欧阳嫣讲得不好,而是我向来对任何人讲任何诗都会打
瞌睡,今天仅仅是疲倦而没有睡过去,已经得益于欧阳嫣的脸蛋很多了。欧阳嫣不
停地讲着,我含糊其辞地答应着她,思想却不知迷离到了何处,仿佛又回到那个梦
境:永远走不出的迷宫,呼啸的刀风、像风吹过竹林一样动听的血流声……忽然,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世界一片寂静,黑暗的山洞中,一束清幽的月光透过一个小孔
投射下来,照在我的脸上。我一怔,发现欧阳嫣已经不讲了,盯着我看,我避开她
的眼神说:“同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听小姐一席话后,仿佛我过去读诗都是白
读了,我对你的佩服,如滔滔江水……”我忽然觉得舌头有些僵硬,下面的话再也
说不下去了。欧阳嫣不说话,也不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猛然觉得心
中一痛,仿佛被人狠插了一刀,我的心本来已像是厕所中的石头,又臭又硬又滑,
不惧任何现代化的先进武器,想不到被这种最落后的刀刺伤了,真是人倒霉起来喝
水都会被噎死。于是我对欧阳嫣说:“游戏结束了。”我等着她问为什么,想不到
这小妮子一点也不懂得配合,连个屁都不放,我只好一个人表演下去了:“从开始
到现在的一切事情都是假的、骗你的,只有一点是真的,就是我的确喜欢你的诗。
现在,你要骂我无聊,尽管骂;要走,请便;要做个朋友,欢迎!”我觉得我这段
话说得就像电影中的台词一样动听,可惜并没有把欧阳嫣打动。她说,你们真是无
聊,走了。
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结局,我以为欧阳嫣会先问我是哪个系哪个年级的,然后
我们便会成为朋友了,谁知竟如此走了,真是不解风情,没法。我以为欧阳嫣肯定
不会再找我了,因为我也没打算再去找她。没想到她今天会给我打传呼,真是怪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她回电话。她说:“无聊得很,一起出去玩怎么样?”好啊,
对于美女与金钱我向来都不会拒绝,去干什么,“跳舞。”“跳舞?不去,我只和
女人上床,不和女人跳舞”。“别说这种下流的话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挂了。”
“好好,我就舍命陪淑女一次罢,你快点过来,我在这儿等你”。
欧阳嫣今天穿了一套深色的春装,配上浅色的衬衫,显得自然简洁,别有一番
韵味,就像王右丞的诗,我心中暗赞,对她说:“其实你不用穿这么漂亮的。”
“为什么?”终于有点长进,会跟我配合了。“因为我就是你的衣服嘛,你跟我这
样的人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使不穿衣服,别人也会发现你的美丽的。”欧
阳嫣笑了,我当然笑得比她更响。
走进舞厅,里面正在放一首激烈的曲子,一群男女疯狂地舞着,波涛汹涌的样
子,煞是壮观。我问欧阳嫣要不要去跳,她说不去,我问为什么,怕?跟着我你还
怕个鸟!走,我们也去跳。我拉着欧阳嫣,走进舞池,像周围的人一样,疯狂地舞
起来,我已经一年零八个月十六天没进过舞厅了。自从婉云离开我之后,我便从没
跳过舞。所以,刚跳时,我有点生疏,不怎么适应,渐渐地,我的脚步跟上了音乐
的节奏,身体的活动与音乐的流动融合无间,没有丝毫的涩滞,全部身心都沉浸在
狂舞中,忘记了还有一个欧阳嫣,忘记了还有一个我。仿佛回到了过去,明媚的春
光中,与婉云一起轻舞飞扬的日子……
音乐终于停了,我停止了舞动。心里忽然有种悲怆与苍凉的感觉,想哭,却没
有眼泪;想悲,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欧阳嫣早就不跳了,她坐在舞
场边的椅子上。我看见了她,但我并没有朝她那边走去,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欧
阳嫣正想往我这边走,音乐却响起来了,舒缓的、优美的。一个衣冠楚楚的男生去
请欧阳嫣跳舞,我看到欧阳嫣推辞了一下,最终却还是答应了。他们走向舞池,伴
随着音乐,旋转起来,欧阳嫣的舞姿很美,我看了一下,走出了舞厅。
没有尽头的嘟音
姚彩霞
当爱需要强调才能巩固时,必是精神感到了虚空,或者为逃避预设通道。
打开窗子,期待的身影徘徊眼前。
与沈漾料定的情景相似。
初恋模式。可惜那时沈漾与他并不相识。
电话反复地响。响去!
沈漾端坐在电脑前,哒哒哒敲击灵感,两种声音交替咬噬,惟心脏坚硬柔软与
他的到来毫不相干。看他在楼下急成热锅蚂蚁,沈漾居高临下欣赏。
感觉真爽。
最初的好感因电话产生,聊。没完没了。激动的时刻要死要活。彼此的心思奔
向同一目标。在到达终点之前,肾上腺紊乱。
录音电话充当SOS ,呼救饥渴:
我在老地方等你。
为什么不回电话?
一切准备就绪。
我已来到你楼下。
如果,他连续再打三次电话,沈漾决定改变主意。冲下楼去,管它三七二十一,
结果总是醉心的。怕什么呢,已经不是开始,何须担心结局。
醉心的开始,是无意为之却期待已久。楼道里的人走来走去,沈漾敲门时,注
意力分散为一头乱发,以至于疑惑,缘何急急忙忙火烧眉毛如同年轻人幽会一样。
门,虚掩着,暗示的辐射直接膨胀模糊的念想。来不及和他打个照面沈漾便躲
进洗手间,局促,反复洗手,喧哗的水龙头镇静着沈漾。沈漾镇静下来。
沈漾化了妆。尽管他说过他讨厌化妆品的工业气息,喜欢肉体散发的自然馨香。
听从自己召唤是沈漾的天性,始终不移。镜子里的沈漾与平时的她不一样。美,是
兴奋剂。它来自一种力量。
洗手间的门开了,喔——沈漾在心里大叫,暗示。暗示的作用无处不在。
他收住了脚步,在半开的门外静候。
沈漾急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跳得更急。她紧闭双唇,失控的心力攫住心,挣脱的
外力又使她不断与心较量。
沈漾忽然把门关严,锁死。靠在门上急促地喘息。如果不来呢?既来之则安之。
危险源于自身。本来风平浪静。
一门之隔。门外门内存放两颗心。沈漾屏住呼吸,其实不用,有门。沈漾岂能
将信任交给一扇不会思维的门,但是打开门,能抵御自身或者他人?
沈漾额头的汗珠细密渗出。空间狭小挤压感觉,背腹炙烤如烈日。
热。热烈。热望。热切。
浴缸横陈,嘀嗒嘀嗒似玉泉声声入耳。试试水温,最体贴的温度。
扒光自己。
白色水气包围凸凹崎岖的肉体,似一只男性挑逗的大手抚摸肌肤。性别的旌旗
招摇得意志不堪一击。绕开那些敏感区域,看镜子中大雾弥天。
雾状气体渲染加速体内荷尔蒙分泌,一种不可逆转的湿润激发起蛰伏的欲望。
哦——他在门外,哦,那么……
他在门外。将自己脱光掩蔽于浓雾中,令沈漾难堪,欲望无需预先展览。急于
展览的或许是他。但是,她仍有希望把握主动挽救自己,击垮对方,让真实的可能
化为幻想的瓦砾。只要沈漾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