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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卡斯蒙在歌罗娜头顶画出来一个符咒,那是路西法家族使用的安眠符咒。
Ⅱ
赞回到营区,餐厅的那个帐篷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站在那些灯火外看了好久,沉下脸去的时候嘴角洋溢起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走进去,听到潘若拉正在对透说:“我们到底是不是母子啊!我和赞之前就在拉斯维加斯,我们在那里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们一来就弄得乌烟瘴气的,现在整个欧洲都被卡斯蒙那张小嘴给蛊惑了!”
“而且啊……”她好像喝了不少的酒,脸红红地继续说,“我们在亚马孙森林的时候,又那么巧没有碰到你,直到我们来到秘鲁从拉斐尔那边得到消息你们去了亚马孙森林,我们赶紧招兵买马赶过去,结果你们还是出事了!我们还真不是一般地没有缘分!我的白痴透!”
“妈妈,你彻底喝醉了啦!”透一边不爽地搪塞说,一边注意身边海砂的情绪。
他害怕海砂又会记起亚马孙森林里的那些不开心的事,但当他的视线注意到海砂,却发现海砂的视线已经凝固在零离去的椅子上了。
忍不住还是痛了一下,胸口那个他以为是胃的,实际上是心脏的地方。但是他很快就让心跳恢复正常,拿着瓶子问海砂:“海砂,你还要一点酒吗?”
海砂摇了摇头,不敢去看透的眼睛。
这时赞走了进来,海砂的身体忍不住剧烈抖动了一下,赞一个人回来了,而零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预感到今夜将会格外不同,明天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这是无聊的预感,还是会变成现实的预测?
海砂已经分不清了,再也分不清了!
“潘若拉,你真的喝多了,我带你回我们的帐篷吧。”赞走过来,在潘若拉耳边温柔地说。潘若拉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手,笑得跟一个小姑娘一样花枝乱颤地说:“不要在孩子面前露出你的色狼脸!”
“哈哈……透已经不是孩子了!”赞突然转过身来,将手放在透的肩膀,毫无预兆地让透的肩膀沉了一下。透有点惊讶,赞刚在他肩上的手格外地用力,格外地沉。
“透已经是大人了!一个优秀、充满力量的大人!”赞脸上挂着有点戏谑的笑容,目光却是真切而用力的,“是吗?透?”
陡然间,透觉得这不是个问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是的!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是米迦勒的透!”他的身体做出了回答。随后赞的笑容在加大,可以的光芒从他的眼角悄悄地露出来了一些。
透被他父亲的奇怪表现弄得有点茫然无措,但赞没给他太多的时间疑惑。
“潘若拉,你真的喝醉了。”
赞拉起还在给自己添酒的潘若拉,将她半抱到了怀里,边走边说:“我们回去,你每次喝醉了都喜欢回忆你当年追我的情景,我想这些羞人的事就不要让孩子们知道了吧。”
“我才没有追你呢……是你追我……”潘若拉迷迷糊糊地叫嚣着说,被赞慢慢地拖出了帐篷。
“透,我也回去休息了。”海砂放下餐具,匆匆地离开了帐篷。
帐篷里其实还有其他很多人,但是在海砂离开的那一刹那,透觉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不该那样想,不该那样!”透将背靠在椅子上,浑身的肌肉够得以放松和舒展,这让他觉得好过了一些,“我不会那样,我答应过你,我永远都不会低落,我会一直燃烧!零!我会这样做的,我长大了!”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振作起精神,透对着餐桌上其他的人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阳光笑脸,说,“哦,是不是说到我们的巴黎之行了?那一次啊……”
Ⅲ
营地里的热闹,在的的喀喀湖边一点都感觉不到。零从水底站起来,疼痛在快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之后,终于渐渐离去。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滴落,他的肩上还挂着水,他迈动痛得僵硬的腿,让自己慢慢走上岸去。
在走近他的衣服时,他看到他的电话的信号灯在草地上闪烁着荧光蓝。
这种时候,还有人打电话给他?他的电话里除了存着那个叫海砂的女孩还存着别人吗?实际上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他拿起电话想把它扔进湖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而没有那么做。
电话里面的电池会污染湖水的,污染这里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你打错了吧,喂……”他接通电话,电话那边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终于知道第九启示是什么了?”过了很久,电话那边的人说。
零陡然间全身僵住,在的的喀喀湖的湖边,格外安静的月夜,卡斯蒙的声音听上去那样地浑厚华丽。
“是的,我知道了。而且明天我就将解开启示。”又过了很久,零平静地说。
“呵呵……那么明天,就是给这一切画上句号的日子了吗?”卡斯蒙在电话那头,平静地问。好像他们在谈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这样的吧。”零这样说着,差一点忍不住要笑起来。
“那么……”卡斯蒙迟疑了片刻,问:“我们要见一面吗?”
“我想见你,卡斯蒙。”
“那我就在你身边……”卡斯蒙的话音落下,零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波动,他拾起手在月光下画出他熟悉的符咒。
“月光通道,打通我要的道路。”
银色的光芒铺天盖地而过,在一片银色中,一个黑色的通道撕开空气,卡斯蒙就从通道中走了出来。
本以为不到最后的你死我活再也不会见面了,本以为下一次见面就是刀剑相向的厮杀。但现在,在一片安宁的月光之下,在祥和得玫瑰花也要睡着的的的喀喀湖边。他的面容依旧,他又何尝曾经改变过。
如果……
还是那么多的如果……
如果我们不是路西法,你的身体里也没有米迦勒的血液,你会和我站在一起,成为我的王吗?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是不是也会在阳光充沛的午后一起在街角的茶餐厅里喝下午茶,聊一聊昨晚的足球赛,让你的手臂兄弟一般搭在我的肩上?
如果,那么多的如果。
“零。”
“卡斯蒙。”
“明天了,就是明天。”
“明天。”零平静地点头,他没有发现他还没有穿上衣服,此刻正全裸地,毫不保留地将自己呈现在卡斯蒙的面前,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卡斯蒙时,卡斯蒙全裸地毫无保留地在镜面中将自己呈现给他。
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是兄弟,是骨肉,本来就是!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是吗?”长久的沉默后,卡斯蒙不带感情地问出来。
“没有。”
“为什么?”卡斯蒙笑了笑,眼中却满是苍凉,他张开嘴,动作勉强得让人心碎,“就跟那个遥远的传说一样吗?米迦勒最终还是在他的兄弟和所谓的正义面前,选择了后者?”
“因为我的选择。”零想了想,继续说,“因为我的选择。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卡斯蒙,你知道我现在看到的天空是什么样子吗?”
“它好美!”
不等卡斯蒙回答,零继续说:“它美得让我惊叹,因为它马上就要消失,才变得如此之美。就算此刻天空被乌云笼罩,它还是那样美。”
“忽然间,我明白过来。”零笑了笑,说:“我告诉你我为了这个地球,选择离开你。我告诉你我为了让这个地球上的生物再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而离开,那都是我用来安慰我自己的借口。和所有人一样,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命运,我不想承担它们,用尽一切办法,想要让我的决定看上去有理由。”
“其实……那都是借口!”
“我选择离开你。”零朝卡斯蒙走来,“因为那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对错是什么。究竟对的人是你还是我,对这颗星球而言,我么谁都不知道哪个决定才是正确的。
我们选择,只是因为我们爱着我们的选择而已,只是因为我们爱着我们选择的东西而已。
我们选择是因为爱!因为我们都同样爱着这个星球,我们太爱它而不得不去战斗,去消灭彼此来证明我们的爱没有错!”
“爱……我们太爱它而不得不去战斗。”卡斯蒙听到它笑了,但它的嘴角却尝到了苦涩的泪水的滋味。
“你因为爱我而和我战斗?”
沉默……
过了很久,零抱住了卡斯蒙的肩膀,让话语一句一句打在他脖颈脉动的血管上:“我因为爱你而必须和你战斗!这个世界不需要王,再也不需要了,你和我都不再需要!这样的命运我们都不再需要了!不再需要了!”
如果……
是的!如果,如果我们血管里都没有那些该死的血液,我们的人生一定会美好很多!一定会是那样的!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我的零!
“是的!零,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了!我们的命运就是用我们的生命让地球选择它真正需要的对错!我和你不是选择的人,我们就是选择本身!让地球,让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人选择他们需要的爱是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这就是!”卡斯蒙断断续续地说着,在零冰凉的肩膀上合上了双眼,“如果明天,我不得不亲手杀死你,答应我,来生你要来找我,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我在哪里!无论我变成什么,无论你变成了什么。”
“我答应你。”
“我们说定了。”
“说定了!”
“明天,我会准备好舞台等你。”
“明天……”
“是的,明天!”
Ⅳ
海砂终于在的的喀喀湖边找到零的时候,他光着上身,正缓缓地捡起地上的衬衣。月光虽然朦胧,却依旧在它的锁骨上投下了深深地阴影。
海砂捂住她的嘴巴,才没有叫出来。她记得零的身体,他们曾经无限地接近过,拥抱过彼此,那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昨天,那个叫苍御零的男子第一次出现在加百利的领地,第一次在舞会中展开他紫色的眼眸,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示他绝对的神力,第一次在他们惊讶的眼睛前拿出了他的手机……
昨天,他曾在深红的床单上弓起他的背,用他的身体笼罩着她,深深地注视着她。他的肩膀宽阔而有力量,他身体上肌肉紧绷,比任何人还要强大,在他身下被他注视着,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