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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不甘，但是望着那坦然而笑。以静默的态度迎接着赤红小舟撞来的至一先生，他们眼眸之中的泪水。却忍不住都流了下来。
特别是李锦湖，这些年来。他可以说是从至一先生那里受惠最多的人，他记得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因为修炼十方天地道受到挫折而自暴自弃的时候，是好似土老头一般的至一先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安慰了他。
是至一先生让他重新鼓起了信心，是至一先生让他明白，他可以拼搏，可以战斗，可以坚持……
一幕幕和至一先生在一起的画面，在李锦湖的心中不断地闪动，当他道成元婴，成为宗周无数人重视的一代天骄的时候，他同样感到，至一先生就好似一座大山一般对他的支持。
而现在，这一座大山，终于要倒下了。他的心中，同样不恨燕沉舟，就算是至一先生死在了燕沉舟的手中，他同样不恨燕沉舟，毕竟燕沉舟给至一先生的，是最有尊严的死法。
虽然他不舍，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燕沉舟那句话说的对，至一先生不应该死在病榻之上。
他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要死，就只能死在现在的天下第一人燕沉舟手上，而且还要是在无尽火焰所显化出来的灿烂之中。至一先生的死，不应该默然无声，他应该死在……
虽然李锦湖觉得一切都是按照最好的情况出现的，但是当他看着那赤红的小舟带着无尽的火焰撞向至一先生的时候，当他看到那红色的火焰就要涌到至一先生身边的时候，当他看到至一先生那好似解脱的笑容的时候……
他淡定不下来！这一刻，这天下，还有谁能够挽救得了先生？哪怕是多挽救先生一刻钟！
北海深空老祖应该可以，但是那位已经明显要和燕沉舟联盟的人，她会在这一刻救至一先生吗？
不会，北海深空老祖不会！可是除了北海深空老祖，这天下，又有谁能够挡得住燕沉舟如此璀璨的一击？
自己不行，易掌院不行，宗周之内隐藏的那几位半步大能同样不行！
就算是他们联手，也不行！
至一先生目视着那缓缓行来的红色法舟，面容上有的只是平静，他已经尽力了，为了宗周，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只不过现而今他阻挡不了燕沉舟革鼎的脚步。
所以，他只有死在这脚步之下！
他低头望着那厚重的大地，心中一时间没有任何的思绪，他没有想宗周的未来，更没有总结自己的一生，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然后静静的等待。
等待那轰然而来的法舟，从自己的身上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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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六章方凌
近了，那法舟越来越近了，他已经感觉到从法舟上传来的热烈的气息，他的一切，将随着这法舟的碾过，统统的化成碎粉。
希望这碎粉，能够葬在宗周的土地上，这样自己就能够永远和宗周的土地结合为一。
手中的定天棍，他并没有理会。虽然他能够御使定天棍，这定天棍在他的手中，更不知道为宗周征战多少年，但是他的心中，对于这定天棍，并不是太过看重。
毕竟，这并不是属于他的东西，他虽然执掌此物，但是这一生，他也从来都没有将这定天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目光从虚空飘过，至一先生看到了李锦湖，看到了易掌院，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都应该是在给他送行，但是这些人的命运，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帮助。
以后，他们能够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无数的念头，让至一先生的精神有点恍惚，他突然觉得，时间过的有点慢。这燕沉舟也真是的，不说送他快速离去，竟然还在这里留给他回忆的时间。
心中暗自埋怨了一下燕沉舟，可就在瞬间，他那强大的神识却告诉他，现而今发生在他身旁的事情，有一些不对。
不对在哪里？不对就在他的四周！就在他的身旁！因为那本来应该燃烧在他身边的火焰，竟然不再燃烧！
心中念头闪动的至一先生，下意识的扭头朝着自己的前方看去，就见在自己的前方。一个青衣身影，正飘然在虚空之间。
“！”
厉喝声。是从燕沉舟的嘴中吼出的，他看着那挡在至一先生身前的年轻男子。话语之中，充斥着杀意。
而随着他的喝声，一时间天地间就只有两个字，这两个字，从无数的人口中吐出。
不论是柳秋水，还是李锦湖，不论是元婴老祖，还是普通的修士，他们的话语中。都吐出了这个名字。
至一先生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方凌，不过随即，他的眼神之中，生出了一丝的失望。
二十多年不见，方凌虽然在修为上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但是他毕竟还没有通道照天。
从成就元婴走到方凌现而今的境界，只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这已经不能只是用天才来形容他了。
他至一先生当年从元婴初期突破到元婴后期。足足用了二百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在宗周强大的底蕴支持下。
就算方凌天才绝世，但是现而今，至一先生依旧觉得失望。毕竟方凌没有通道照天。
越级挑战的情形是存在，而且在方凌的成长史上，更是充满了越级挑战的前例。
但是越级挑战这种现象。是越往后越难，特别是通道照天这一个大的境界。在至一先生看来，好似根本就不存在越级挑战的情况。
就算是你功法再强。手段再高，但是你斗不过天，斗不过已经贯通大道，可以从大道之中，无穷无尽借力的通道照天的存在。
人力有穷，天地无穷。
方凌虽然这次是救自己，但是在至一先生看来，方凌都不应该来，他是周域最天才艳羡的人物，也是至一先生眼中，不多的几个具备挑的潜力人物。
所以至一先生不希望方凌过早的坠落，他希望方凌能够再多一些时间，等到他通道照天之后，再出来挑战燕沉舟的权威。
方凌朝着至一先生点了一下头，然后挥动漆黑的御魔幡，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偌大的黑色门户。
玄牝之门的黑气，不断的将汹涌而来的火凤等物卷入门中，但是那红色的小舟，也撞在了玄牝之门上。
无声无息的轰鸣，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天地颤抖了一下，随着这一下颤抖，方凌的玄牝之门裂出了一个巨大的裂痕。
而燕沉舟的红色小舟，更是被卡在玄牝之门中，一时间在虚空内，呈现出一种僵持的状态。
燕沉舟挥手将自己的小舟召回，在召回小舟的瞬间，他的目光更是朝着四周扫看而去。
燕沉舟虽然恨不得杀了方凌，但是他更在意的不是方凌，而是那个和方凌在一起的嗤。
虽然他已经有了对付嗤的手段，但是以方凌和嗤两个人的地位而言，他还是将嗤放在了自己要对付的第一位。
嗤没有出现，燕沉舟的神识已经笼罩了这一片天地，但是那嗤确确实实并不在这一片天地之中。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方凌的身上，他的嘴角，此刻更是升起了一丝冷淡的笑容。
“你不该出现的！”燕沉舟的声音低沉：“你要是不出现，还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是现而今，你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今日，必须要死！”
方凌朝着越加虚弱的至一先生看了一眼，然后手中法诀掐动，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刹那间将至一先生笼罩在金光内。
随着这金光的出现，本来要崩溃的至一先生的身躯，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至一先生看着方凌，一挥手道：“这定天棍，我借你一用。”
方凌一伸手，就将定天棍接到了手中，而就在这一刻，定天棍内传来了一股神念。
这是属于至一先生的神念，这神念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他在告诉方凌，让方凌快点想办法离开。
定天棍在方凌的手中震颤，这是一种欢愉的震颤，当年姬炫图的战意借助方凌的身躯和燕沉舟大战的时候，定天棍记住了方凌的气息。
这一次到方凌的手中，就好似重新回到主人身边的定天棍，要和方凌一起。洗刷刚才的耻辱。
“谁生谁死并不是由你说了算。”方凌挥手将那定天棍递给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淡淡的道：“你跟着至一先生。先回宗周城。”
刚才，辛小鱼还站在山峰上跟着自己的师傅看燕沉舟和至一先生的大战。
现而今一转眼。自己的师傅竟然要和那好似天神一般的人物交手，虽然她的心中替自己的师傅担心，但是又觉得，自己的师傅没有战胜不了的人物。
这个人是天神，自己的师尊，同样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天神。
定天棍在辛小鱼的手中，就好似一根普通的棍子。被辛小鱼拿着，她借助着方凌传给她的法力来到至一先生的身前，轻轻地拉住至一先生那有些虚幻的衣角。朝着宗周城边走去。
一个连练气七层都没有达到的小女孩，一个虽然曾经威慑天下的，但是现而今却已经没有了丝毫法力的至一先生，两个人漫步而去。
数十位修士，无数的眼眸，在看着两人汇聚了宗周众人之后，就将目光落在了方凌和燕沉舟的身上。
燕沉舟，当年的天下五大强者之一，第一个通道照天的存在。现而今虽然有北海深空老祖与之相抗衡。但是却依旧憾动不了他周域第一人的名号。
而刚才和至一先生一战，更让所有人都感到，面对他，自己等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方凌能行吗？
方凌和燕沉舟相比。同样的耀眼，就好似一颗天际最耀眼的星，方凌同样崛起于南楚。
击败。横推须弥山，成就元婴之后。更是率领攻打北海深空岛，上。连过百关，更将身躯借给姬炫图的战意，和燕沉舟进行了那名动天下的。
现而今，他二十年不出，不知道修为达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方凌，能够是燕沉舟的对手么？方凌，能从燕沉舟的手中，再逃过一劫吗？
柳秋水望着方凌，眼眸中有仇恨，同样也有敬佩，当年，就是这个人让撼天门的名誉扫地，更是这个人，让撼天门遭受了立门以来空前绝后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