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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气结。静姝好不容易擦干了泪,见两个妹妹剑拔弩张,急忙劝说:
“五妹妹不要生气,这事儿事关着父亲,六妹难免上火,这事情也复杂,咱们在内堂里不知道明细,祖父来了就知晓了。六妹也别着急,兴许没那么严重呢。”
静月闻言扭过头不说话,她心里原本就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父亲输了几两银子,连府家大业大,还填补不了这个窟窿?今日叫大伙都到堂上,想是小惩大诫。只是,她一看到静夭的那张脸还有那清高的样子,心里的无名之火就要发作,可是拦也拦不住的。
经这么一说,更肯定了静夭的猜想,她不禁心里乐呵,看样子连家老爷子的脾气不小哇。这时,旁边的小书呆递来一个看好戏的表情,她坦然接了。
不多会儿,连家的子孙都到齐了,大房四房大大小小十几口一个不差。众人的表情都很肃穆,当然,四老爷连焕临的表情不止很肃穆,还很灰败。
静夭敢肯定,连家老太爷是个谏官的好材料。单看那张脸,只有一个表情:严肃。甚至那张脸就只适合这个表情,多一种表情都无法想象,若是做了谏官,管保实事求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没想到这样的好料子,终身却只做到了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直到致仕,皇上可怜着给了个正五品的名儿。鸿胪寺少卿是做什么的?其实就是一国的外交大使。让脸上只有一种表情的连老太爷做外交官?怪不得官运如此的不亨通。
老太爷虽然严肃,精神却很矍铄,端正的坐在主座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厅里儿孙,冷声叫了旁边的老管家:
“顾雍,先去把家法请出来。”转头看着一堂白了脸的子孙,威严道:“连家三百年诗书兴家,虽不是世代簪缨,祖上也算是出过几位肱骨栋梁,在大良国史上,连家祖宗也有一席之地。到了我这一辈,虽说不再做达官显贵,但靠着祖宗们几百年造下的清贵名声,哪一个不说咱们连家规矩严整,是清流榜样?不料想兵灾断了旁支,而今连家人丁稀薄,你们大难不死,身负传承大任,我才格外纵容撒手不管了——但是没了我这个老头子,连家百年的清流之声就能不要了?啊,连家祖上的规矩就能不守了?”
老太爷形容激动,眼角泛红,这时又盯着连焕仲:
“你是老大,我把这个家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再看看,现在的连家是什么样子?趋炎附势,罔视尊严,竟然还学会了公侯子弟们去捐官,更甚,百年清贵的大家出了赌徒!”老太爷眼光卷过满面通红汗流浃背的连焕仲,鹰隼一样死死盯住四老爷连焕临,四老爷吓得面如土色,木木的坐着,竟忘了反应,只听老太爷冷哼:“老四,你还有脸坐着?”
连焕临连滚带爬跪倒在地上,两股战栗,四房的人心中不忍,别过头去低低的哭,主座上的老夫人也是白着脸,捂着脸抹泪。却是没人敢吭声,静夭心中赞叹,这老爷子恁地厉害。
小书呆连静辛见静夭一脸神往和拜服,快速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张嘴比着口型,静夭细看,竟是两个字:家法。
依着众人的情形看,这家法不同凡响啊,静夭暗中盘算。大房这边不动声色的几百种心思,老太爷可不等人,呵斥声洪亮的很。
“你们兄弟两个是至亲至爱的骨肉,如今老四犯下大错,老大这个治家不严的罪过也躲不了,今天我请了家法出来,你们俩可有话说?”这就是还要连坐了。
☆、22家法
老爹要体罚,两兄弟敢说什么话,自是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顾雍,把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拉到祠堂,家法伺候。念着老大上了年纪,打他二十藤条长长教训。老四一百藤条,一下也不能少,但凡少了轻了,加倍打过。”
顾雍领命不提。且说老夫人,这两天估计没少哭,眼睛肿的跟核桃一般,这会听说要动家法,早吓得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夫人抬回寝房,小邓氏和静月自不必说,关心和泪水至少还有几分真诚,吴氏虽和老夫人一直不对付,但孝顺媳妇还是要装一装的,倒是苦了静夭,她对这个老夫人一丁点儿感情也没有,还得陪着抹眼泪。
夜幕沉下来的时候,连家所有的曲目都收场了,陪着演了一天戏看了一天戏的五姑娘连静夭总算能回凉衢院休息了,累啊!
离凉衢院老远就见凝露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伸着脖子似是等得有些焦急,一见静夭,跑着就过来了,伸手就递来一封红锦包着的信:
“姑娘,有您一封信,将军府中午送来的。”
自从上午去了福寿堂,又是家法又是晕倒,乱七八糟的折腾了半天,老太太没醒过来,一大家人谁敢走开,午饭也就在福寿堂迁就吃了,这不,一下子挨到了晚上,静夭是又累又饿。
“中午就送来了,怎么没人去禀我一声?”静夭边走边问,却不急着打开看。
凝露一看姑娘这慢悠悠的架势,立马急了,小脸微微发红:
“一整天春晖院都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苍蝇都飞不进。步家姑娘给送信的婆子下了死命令,说一定要得了您的口信才回去,我急得什么似的,好说歹说才把人打发走,姑娘您快看信吧!”
荷风见凝露发急,知道她是个急性子,就笑着开解说:
“眼下就到了屋里,一整天都等了,还急得这一刻?屋里光亮好,可要宝贝着姑娘的一双眼睛。”
凝露一想也是,骂道自己急糊涂了,得知静夭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又急火火的去吩咐厨房做饭,脚下一刻都不得闲。
一到屋里,荷风给静夭除了披风,又把她平时看书的粗蜡烛挪过来,才轻轻退了出去。
步夏颖字迹小巧娟秀,满满的写了五张信纸,说她昨日接着静夭生病的消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不巧她娘也病倒了,将军府里又接连几件烦心事,她有些受不住了,只想找个姐妹哭一场,范素素又是个不盛事的,左右只想到静夭,让静夭有时间一定去看她。
满满五大张信纸,却是丝毫也没有提及静夭议亲的事,连一句暗示也没有,通篇都是愁苦,又想到兰姨娘曾说过宣威将军府里复杂,内斗的厉害,看着这信确实是遇见什么事儿了。静夭又想到昨天竟是宣威将军本人提的亲,越发觉得这里面有文章,这将军府,无论如何要去一趟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静夭去给吴氏请安,顺便说了要去将军府的事儿,吴氏自然高兴,立即着人准备马车,又让人去库房里拿几样补品送到静夭院里,说是给将军夫人送去养病,另给了静夭一对品质极好的翡翠镯子。辰时刚过半个时辰,静夭就带着荷风凝露上车出发。
静夭穿着与昨日同样质地的娟素银丝钩边曲裾,但是钩边的银丝图案换了大朵的牡丹,下摆露出的洋红内裙上也绣有洒金大花,更适合见客。两个丫头也是红绿相加,再配上粉嫩的俏脸,藕荷一样。
此时主仆三人正坐在马车上,两个丫头小声八卦四老爷被打事件,静夭则靠在车壁上,将窗帘掀了个小缝隙,看着京城里的风土人情,这可是她第一次这样看大良的国都。
静夭肯定不知道,在自己马车后百步远的路上,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在有意无意的跟着她。
马车里坐着一主二仆,一个奴才是个十多岁书童打扮的圆脸娃娃,另一个是个十七八岁长随打扮的长脸粗眉少年,而他们的主人呢,是个眼上系着宽宽绸条的俊美少年,是的,就算是看不到双眼,却也能断定是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因为就算他的眼睛如何的难看,也挡不住从鼻梁到下巴的完美。
不错,这一主二仆就是商甯安一行三人。
商甯安用看不见的眼睛怒视灵童,语气少见的恼怒:
“她当真把爷的拐杖烧了?”
“千真万确,主子爷,奴才亲眼见它化为灰烬的,就是那个泼辣的叫凝露的丫头烧的。”烧沸了好大一锅水呢!这话灵童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书文撇了撇嘴,愤愤不平:
“这也太不讲理,那可是贤妃娘娘送给主子的,她说烧就烧了,却累的主子挨了好一顿骂。”主子也是命不好,回去就碰到了王爷,王爷见主子丢了拐杖,好一顿臭骂。
“得了得了,不说这个,”商甯安想到连静夭烧了他的东西,心里就一阵莫名的烦,这件事他半句也不想说了,又想到了今儿的目的,抬眼‘看着’灵童问:“今儿哪,这又是要去哪?”
灵童挠挠头,不确定的说:
“我也说不好,听着是要去将军府,但哪个将军府就说不来了。”跟着去不就知道了。
商甯安闻言心思电转,怒火又加了一重,哪个将军府,除了宣威将军府还有哪家?还说不认识步多呢,和爷耍花招斗心眼子,可恨之极。
商甯安一言不发的阴沉着脸,觉得心里的火一窜一窜的,现在若是一张嘴都能吐出丈把高的火苗子。书文和灵童见状,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敢说。
话说静夭和丫鬟从偏门进了将军府,也没发觉跟了自己两条街的马车突然掉头离去,只随着将军府的丫鬟向后院走去。
宣威将军府与连府不同,整体建筑风格上偏大气,大了自然会显得空,所以一路上给人一种处处有空缺的景象。
领路的丫鬟说夫人头痛病犯了,今早刚吃了药,怕是到中午才起来,就先引着静夭去见四小姐。步夏颖住在挨近正堂夫人的棋茂院,静夭还没走近,就见步夏颖已经站在门边上等了。
步夏颖穿着蓝烟色散花如意百褶裙,颜容憔悴,愈发显得弱不禁风,见静夭过来,连忙步下台阶握着静夭的手,笑的满眼是泪:
“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不管我了!”
静夭忙随着她回屋,轻声问:
“这是怎么了,不过三日没见,竟憔悴成这样?”静夭其实更疑惑的是步夏颖的表现,按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