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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位公主并不自怨自艾,她要用双手养活自己,养活需要她保护的人。
她给小男孩起名叫做孟和,孟和在蒙古语的意思就是永恒。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个人朝夕相处,就会日久生情,这个男孩儿居然喜欢上了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姐姐。
诺敏当然不会接受这份感情,她为自己的弟弟找了一位名门闺秀,希望弟弟幸福。
孟和同意了这门亲事,他说,只要姐姐开心,他就开心。
成婚当天,诺敏没有去为孟和主持婚礼,而是独自一人去了昔日的老宅。
可是,推开门之后,她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就在老宅的院子里站着。
孟和说,他以为自己成婚了,姐姐就幸福了,可是,他认为姐姐现在很不开心。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名叫扬文,是诺敏从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对诺敏说,自己爱她,如果诺敏不承认她也爱自己,那他就用这把杨文匕首刺向自己。
人们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损。
他说自己的命是父母给的,但是,接下来的命运,却是诺敏掌控的,如果她当年不去救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到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自己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最爱的人却让自己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这比杀死自己还要痛苦。
心痛已经让他痛的生不如死了,身体上的痛对他来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然后,孟和真的举起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大腿,鲜血喷射了出来。
他好像这匕首根本没有扎在自己的身上,只是眼睛看着诺敏,又一次举起匕首,扎在自己的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诺敏受不了了,她夺过了孟和的匕首,承认了自己也喜欢他的事实。
两个历尽波折与苦难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
但是,上苍似乎见不得别人好。
两人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
诺敏发现,孟和居然是自己当年未婚夫的亲弟弟。
而杀死自己的父母,让自己成为亡国公主的人,就是他。
孟和说,兄之罪,弟带过,所有的怨恨,都向着他来吧!
两人相约在雪山上比武,结束这场纠缠不清的恩怨。
那天,天空中飘着淡淡的雪花,很轻柔,诺敏曾经说过,她最喜欢这种下雪的日子。
两人如约而至,却又相对无言。
但是,该开始的终究要开始。
两道剑光如闪电般照耀在雪山上空,激起的大片大片的雪花如蝴蝶般飞舞在两个人的身边。
谁也没有刺伤谁,谁又能忍心刺伤谁呢?
也许老天看不过去了,非要逼两个人做出决定。
处在雪山上的人,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雪崩。
这种自然灾害被两个人遇到了,也可以说是两人的比武,引发了雪崩。
面对这样毁灭性的灾害,诺敏倒不怕了,她心里变得很平静,两个人能有这样的结局,总比一方杀死另一方要舒坦的多。
然而,就在厚厚的雪块要将她覆盖的时候,孟和突然冲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送到了安全地带。而孟和自己,因为反冲的力量,退到了雪流中,很快就被皑皑白雪覆盖,不见踪影。
诺敏获救了,可是,孟和呢?
孟和曾经说过,人的生命都是几十年那么短暂,谁都不能逃脱上苍的安排,但是,却有一种方法能让人的生命延续,那就是,让这个人永远活在自己的心中。
诺敏很想陪孟和一起被埋葬在雪山中的,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孟和就真的彻底的消失了,唯有让他永远的留在自己的心中,才是让他的灵魂用不消失的方法。
况且,雪山下的百姓还需要她。
于是,每年约定的那天,诺敏都要来到雪山下,为孟和舞一次当年他最喜欢的剑法,陪他说上一夜的话,让躺在雪山中的他,不再寂寞。
“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那里是清江江上村。”
第七十七章 彼岸花下的夙愿
林夕一路走的很慢,她在想事情,她在回忆从前的事情。
母亲、父亲、秋雨、七姐姐,这些人,曾经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了,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瞻基哥?
林夕晃了晃脑袋,她已经许久不曾记起他了,看来,他真的要从自己的心里消失了!
林夕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她的心里应该是有些高兴,更有些庆幸的,牵绊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可以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但是,下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冷。
此时,虽然是深秋,但风并不大,气温也不是很低,林夕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冷呢?
是因为自己没有可以值得依靠的人,可以避风的港湾吗?
林夕不愿再想下去,她告诫自己,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抛弃自己,即使偌大的世界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自己也要勇敢的去做想做、该做的事情。
林夕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莫铭曾经这么评价她:
“梦玉就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内心却很倔强的女孩儿,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她就会一条路走到底,不管是对是错,不管有多少人去阻拦,她即使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都不会回头。这样一个女孩子,让人怜惜都无从怜起,她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如果谁能有幸和她成为朋友,那真的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她会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的心很大,大到能装下整个国家,她的心又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从前的梦玉,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朱瞻基。
现在的林夕呢?
她也是只能容下一个人吗?这个人又是谁?
一阵虚无缥缈的琴音传来,林夕很是好奇,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她赶紧加快了脚步。
琴音忽而沉着浑厚,忽而轻灵卓越,时而如深山里秋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时而又如寂静空谷里孤雁自鸣的声音一样凝重!
林夕越来越好奇了,是谁在弹琴,能将琴弹得如此之高深,如此之精妙?
能来到这个迷雾花谷里的人,恐怕只有自己和杜翔?难道还有其他人也进来了?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林夕这颗好奇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简陋的茅草屋前,坐着一个人,此人将古琴放在了石桌上,自己盘坐在一块木板上,很是潇洒的弹着古琴。
他的身边,是大朵大朵盛开着的彼岸花,红色的彼岸花艳丽如火,白色的彼岸花洁白如云,花丛中,还有许多花朵,但是,都被彼岸花的芳华所掩盖,很难让人再去在意其它。
从林夕所站之处望去,淡淡的月光下,这位弹琴之人就好似身处一片红色与白色交织的花海之中,他就如同花中的精灵。
不,是妖孽。
敢把杜翔形容成妖孽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林夕了!
看到此情此景,林夕对杜祥的怨与恨通通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很唯美的画面,让她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身体很轻,一股暖流自丹田而起,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不再是走路,而是飞了起来。
从乌斯藏回来,林夕就觉得自己身体时而有这种异样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内力又恢复了?
可是,当她无事的时候,试着去运功,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内力存在。
那么,此时此刻,自己突然能用轻功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处在满腹疑问之中,心自然没刚才那么静了,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向下落,她很想提起真气,继续飞起来,但是,丹田内突然变得空空的,没有一丝真气了。
“啊···”林夕向着花丛坠去。
从林夕当时的高度坠下去并不会伤到林夕,可是,那些娇艳的花朵就要可惜了,林夕不愿见到自己践踏这些美丽的花朵,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花朵并未受损。
因为,有杜翔的存在。
他凌空而起,接住了正在下落的林夕,脚尖轻点花瓣,在空中做了个很完美的转身,慢慢的落到了地面上。
“你,我···,谁让你管我的?”林夕睁开眼睛,看见了杜翔关心的眼神,支吾了一会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林大小姐,不是我想管你,如我我不接住你,这些好不容易绽放的花朵就要饱受你的摧残了。”
“这些花大多数都是我移植过来的,我有权决定它们的生死,要你多管闲事?”
“我的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
“杜翔。”林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孔雀开屏,还有,把我放下来。”
杜翔此时仍旧是刚才接住林夕时的动作,双手抱着林夕,也就是所谓的公主抱。
杜翔贴在林夕的耳边说到:“如果我就不放呢?”
谁也想不到,堂堂的滁州城城主竟会耍无赖。
“你···”林夕拿杜翔这样的真是没办法,还像上次一样抓他吗?不知他肩上的伤口怎么样了,上次抓他已经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抓破了,这次哪能再让他雪上加霜呢!
“哎呀,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林夕醒悟过来,是杜翔在耍无赖,自己怎么反倒担忧起他来,刚才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怎么现在就把这茬给忘了?
林夕抽出一只手,找准杜翔的腰部的一块肉,开始掐了起来,边掐边说到:“这就是你不放我下来的后果,怎么样,还不放我下来?”
“我这辈子都不想放开你。”杜翔轻轻的说道。
虽然杜翔的声音不大,但是林夕却听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