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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过!”高超凡手一挥,“烧!”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在这里住下,过过安静的日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杨玉叫道。
“在这个世道上,哪儿有安静的日子?如果真有安静的日子,咱们也想去哩。”高超凡一边说着,一边和高不俗、孙腾江、孙倒海三人一齐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
“这里是我的老家,难道我在自己的老家也没有一块栖身之地?”杨玉仍在叫。
他这是感叹的呼叫,像似问苍天,又像似问四个准备烧屋的“金刚”,又像似问自己。
“小子,闪到一旁去,别惹麻烦,否则你就真的要回老家去了!”孙腾江挥动着手中的火把,冲着杨玉叫着。
他们奉命烧屋,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他们都是杀人的魔鬼,只因奉命不准伤害杨玉的性命,才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刚才他们在丝茅村里可就没有这种耐心。
呼!呼!四支燃烧的火把逼近了杨玉。
嗖!嗖!两支耀眼的剑,交叉勒着了杨玉的颈脖,把杨玉逼到屋坪外。
火把点燃了木屋。火很快地燃烧起来。
俄顷,金蛇乱舞,烈火腾空,木屋在火中痛苦地呻吟。
火苗像毒蛇的信舌舔向屋后的竹林。
腾起一股浓烟,响起了竹子爆裂声,瞬间,竹林也变成了一片火海。
“四大金刚”已跃身离去。杨玉还呆呆站在屋坪,望着继续向山林漫延的火。
人为什么这样冷酷无情?
苍天为什么这样不公道?
他终于转身离开木屋,跃过小溪,踏上走出“神殿墓地”的迂回山道。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的火,蒋伯承和石啸大怎么都没有出现?
他跨上通向山脚村庄的山岗,心中骤然一紧,脸孔顿时扭曲。
村庄菜畦地里,横竖躺着几具尸体。
他纵身跃下山岗,风一般扑进村里。
血腥味,到处是浓浓的血腥味,到处是刚刚流过的鲜血。
菜畦地里的尸体是村里的农夫。
他跑迸蒋家大屋院,发现了院角花树下躺了个人,一个飞弹逼了过去。
是蒋安礼,准确的说是蒋安札的尸体,手里持着一柄断剑,断剑头深深插在自己的心窝,位置很准,正刺穿心脏。
杨玉虽不会武功,但仍一眼看得出杀死蒋安礼的人,是一位武功极高的高手。
空气突然变得诡谲。
杀死蒋安礼和农夫,就是因为他们在山林里搭了一间木屋?
杨玉心情大乱,木呆了一阵之后,突地跃起,一脚踢开了蒋家大屋的门。
吴湘君仰躺在地上,一地的血,宽大的布衣已儒湿了一半,人早已断气。
又是一条人命!
杨玉立即搜索了全屋,里里外外没半个人影。
蒋伯承和玉莲在哪里?他们逃脱了这场血劫么?
他感到焦躁不安,心中血气又在冲动。他冲进柴房,从后窗口窜出。
柴房后,有一条通向山林的秘密小道。蒋伯承一定抱着孙女从小道逃进山里了。
他目光在小道上四下扫瞄。他希望见到他们,能将这里发生的事问个明白,同时他又不愿见到他们,因为他希望他们能逃出追杀者的魔掌。
小道上伏卧着一个,曲伸的双臂像是要向前拥抱什么。
杨玉心骤然一紧,弹到那人身旁,低头细看,那人就蒋伯承。蒋大伯终究未能逃脱凶手的追杀!
殷红的鲜血侵透了蒋伯承的衣襟,摆脚里血水还在往下流,流迸地面堆积的枯枝里。
“蒋大伯!”杨玉跪在枯枝上,发出一声悲枪的呼喊。
他心中明白,蒋伯承、蒋安礼、吴湘君都是为他而死的。
蒋伯承身子微微一动,接着一阵轻微的抽搐。
蒋大伯还没有死?杨玉眼中光亮闪烁,急俯下身问:“蒋大伯,你怎么样?”
蒋伯承瞪着失神的眼睛,努力翕动着嘴唇,但发不出声音,嘴里血沫直涌。
杨玉从蒋伯承那双失神的眼睛中,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一个临死的人,死前拼命想要说的话,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话。
他将耳朵贴近蒋伯承的嘴唇:“大伯,你要说什么?玉莲呢?”
蒋伯承吃力地咽下一口血沫。眸子大张,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无……果……崖……
白……白……”又一口血沫涌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的响声。
“大伯!”杨玉见状,急伸手托起蒋怕承的头,手在他背穴上轻轻一拍。
杨玉一番好意,想拍散蒋大伯喉咙中的血沫;殊不料,这一掌下去,却封住了蒋怕承的嘴。
蒋怕承没有断气,全凭在倒地时闭聚在体内的一口真气。他用这口真气延长性命,等待着杨玉到来,他有重要的话对杨玉说,他要杨玉去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保护杨玉,才能解开杨玉心中的谜结,才能决定杨玉的命运。他才说出四个字,准备咽下血沫后再把话说完,谁知杨玉此时拍了他一掌,这一掌将他聚集的已将殆尽的真气完全拍散。
一堆血沫冒出盖住了嘴,眸光黯淡下去,瞳孔放大,蒋伯承头一歪,寂然不动,已是断气。
杨玉托住己死去的蒋伯承,眼中猝然滚下两滴热泪。
忽然,杨玉放下蒋伯承霍地跳起。
玉莲!小玉莲!
他朝着蒋怕承双手伸出的方向,扑进树丛中。
杨玉惊呆了。跃人眼帘的惨绝人衰的情景,使他呼吸停止,全身的血液似已凝固。
玉莲躺在树丛的枯草上。
她一丝不挂,颈下一道刀痕从胸脯划过肚腹直到胯下,剖开的心肺、肝脏、肠子,翻露在体外,弄得到处都是。
一个五岁多的小女孩,竟被凶手强暴后开膛破肚!
“呀——”他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销魂刀跃然出鞘,寒光闪烁,紫电飞空。刹时,树丛中狂风顿起,树木摇曳,断干残枝,落叶纷飞!
他不懂刀法,只是一股劲地乱砍,仿佛要把心中的仇恨和愤怒从断魂刀上砍泄出去。无形之中,他的内力已发挥到了极限,他经脉虽已打通,但不知如何控制内力,如何运气,一时间,只觉头昏目眩,百骸欲散,一跤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阵凉风吹过,杨玉悠悠醒来。
人还在林中,玉莲尸体却不见了,他傻了,是谁搬走了玉莲的尸体?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杨玉托地跃起:“谁?”他边问话边转回身。
身后一青衣汉子单膝曲跪:“在下陈青云叩见庄主!”
鹅风堡看守石塔的庄丁头目陈青云!他来这儿干嘛?
心念刚动,话己出口:“你来干什么?”
陈青云仍跪着道:“在下奉于大管家之命,请庄主到广贤庄与九派十三帮的人议事。”
“议什么事?”
“关于有人陷害庄主的那三桩血案。”
“我没有作案,可他们能相信么?”
“于大管家已有充分证据证明庄主不在血案现场,只要庄主一到广贤庄,此事便会水落石出。”
“你对我怎么还以庄主相称?”杨玉疑惑地问。
陈青云顿首道:“你是老庄主凌志宏的儿子,他又当众传位给了你,因此只要你不死,你便永远是鹅风堡的庄主。”
这就是凌志云为什么不借重金雇请杀手,要杀死杨玉的原因。
“可是……”杨玉本想说出自己不是凌志宏的儿子,话到嘴边突然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于大管家得知你从鹅风堡出走后,就派我到这儿来找你。陈青云道。
于歧凤也知道娘在山东的这块隐身之地?这又是个相当诡秘的谜,无法想透。
“这里的尸体呢?”
“在下已将所有的尸体都埋在脚下的坟地里了。”
“关于凶手,可有线索?”
“没有,村上的人都跑光了,根本没法问,待去过广贤庄后,禀告于大管家再慢慢查访不迟,眼下请庄主速速动身赶赴广贤庄。”
杨上环倾四周,没有出声,他在想:“石啸天哪去了,会不会……”关切之情已露在脸上。
“庄主,我们必须在三日之内赶到广济寺和少林寺的人相会,然后二日之内赶到广贤庄,时间紧迫,请庄主……”陈青云连连催促。
杨玉手微微一摆,默默地点点头。
石啸天若是无心,走便是走了,决不会冉回来,石啸天若是有心回来,决不会找不到他。
陈青云、杨玉走下小道,穿过山脚坟地。
八个坟堆。四个坟堆上插着木牌,上面分别写着蒋伯承一家四口的名字。
杨玉站在坟堆前,想着两件事。
寻找“四大金刚”,替蒋伯承全家四人报仇雪恨!
陈青云怎么会知道蒋伯承全家四口人的名字?他们有何关系?
离开坟堆,穿过村庄,四周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和来时已是两番景象。
严大爷等“四大金刚”的出现。火烧木屋。血劫村庄。蒋大伯全家遇害。陈青云的突然到来。
这都是做梦也估想不到的意外。
杨玉决定随陈青云去广贤庄。他要找到于歧凤,要他解释凌志宏假死之谜,解释空棺之谜,他要找到凌志宏和娘,要他们解释所发生的一切……
四个青衣庄丁牵着六匹快马,在村口小桥旁等候。
“庄主请!咱们今夜一定要赶到响谷岭。”陈青云对杨玉说。
杨玉留恋地回头看了村庄一眼,跃上马背,猛扬一鞭。
六骑似飞箭般从村庄口射出,消失在山脚拐角处。
响谷岭。光秃秃的山岗,光秃秃的石岩,没有一棵树、一根草。
唯有一座花岗石砌成的城堡,挺立在光秃秃的岗上,忍受着冷风的侵袭。
日近黄昏,山影散乱的时候,杨玉一行六骑,驰到了城堡之下。
“什么人?”城跺上发出一声厉喝。
陈青云催马向前,供手道:“请禀告堡主,鹅风堡庄主凌玉到。”
杨玉以鹅风堡庄主的身份出现,当然袭用凌志宏的姓。
“请诸位稍待。”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