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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条黑线在竹林中一闪而没。
不是一流高手看不到这条黑线。
不是超级大师,看不清这条黑线是一个人在飞驰。
而杨玉却看清了,在竹林中飞驰的人,是云玄道长。
论眼力,武林中没有人能比得过杨玉。
云玄道长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
刚才窗外的人一定是云玄道长了,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揭石啸天的面中?
又是一个令人心烦的谜!
他决定明天去间蒋大怕,将空棺的事也告诉蒋大伯,他相信在蒋大伯那里一定能得到比在石啸天那里更多的情况,也许能解开他心中的谜结。
他关上窗户,回到床上,盘膝而坐,拔出玉笛,横在唇边,无声地吹了一遍广陵曲即是断魂曲。
不管是广陵曲还是断魂曲,一曲既毕,心绪渐渐平静。
稍顷,他便昏昏睡去。
他没有做梦,但即使是做梦,他也决梦不到石啸天现在在哪里。
石啸天听到怪兽长啸,从床上弹身而起,穿窗而出,直奔山林。
她的身形在林间一闪一没,如同幻影,刹时,已出十里之外。
她用移形幻影大法,把云玄道长扔在了身后。
她现身在一座破山庙前。
身还未稳,庙内传来一个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进来!”
石啸天跨步入庙,看也不看便双膝跪地道:“弟子石啸天叩见教主!”
十九、移形幻影大法
黑森森的庙殿,响起一个冷森的如同坟地里发出的声音:“免礼。”
“谢教主!”石啸天起身,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殿中。
她虽然看不见教主,但却能感受得到他就在自己身旁。
“在黑风口你表演得很不错。”教主虽是赞扬,声音仍是冷森如冰。
原来在黑风口一出“美女救英雄”的戏,是教主早就安排奸了的!
石啸天急忙道:“全是教主英明,那小子已经完全相信我了,我从黑风口到阿城后便依照教主的指示……”
那冷森的声音截断了她的话:“事情办得怎样了?”
“回禀教主,果然是一口空棺,里面只装着断魂谷的一把断魂刀。”
“断魂刀刀柄上雕着金龙还是金凤?”
“金龙。”
“你见过杨玉身上的手帕了?”
“见过了,杨玉身上的手帕和您说的一模一样。”
“杨玉是否还藏着另一条梅花手帕?”
“没有。他很老实,不会说谎的。”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
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在教主面前也敢说谎,尽管她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事。
“噢,”冷森的声音一顿,又说道:“肖蓝玉既然将玉笛交给了他,一定也会将梅花手帕交给他,为什么不会呢?”
她感觉到黑暗中教主的一双神奇的眼睛。正盯着她。
她低下头:“弟子无能,猜不出究竟,请教主恕罪。关于肖蓝玉……”
她将杨玉告诉她的肖蓝玉在黄山养病,收杨玉为徒,取紫貂血失败,最后赠送玉笛自杀身亡的情况,详细地禀报了教主。
她说完之后,良久,才传来教主冷森的声音:“我明白了,嗯,你干得很不错。”
“谢教主夸奖。”她暗中吁了口气,教主终于相信了她。
她心念刚转,教主的声音突地变得十分尖厉:“你在出十万两银子买杨玉棺木的同时,暗示五龙帮三龙头,要他们杀了杨玉?”
“我……”她的脸刷地一白。
“你为何不截住霍成安、吕公良,居然让他们找到了杨玉?”
“我……”她头额涔出了汗珠。
“你竟敢号称‘玄天娘娘’暗中召集人马,准备恢复乐天行宫?”
“弟子罪该万死!”她浑身颤栗,诚惶诚恐。
她害怕的样子,一半是装出来的,一半是吓出来的。她没想到教主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
“大事成功之后,百合神教之中自然少不了你乐天行宫一席之地,你急什么?如果你想凭现在的力量与我对抗,简直是白日做梦!”教主尖厉的声音像尖刺一样钻入她的耳膜,“你虽然用药物制服了一批高手,要他们为你效命,但如果我给了他们解药,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一定是将你剁成肉泥。”
“弟子不敢……”
“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培养成人的。”
“教主养育之恩,弟子结草衔环,永生难报!”
南侠杨凌风当年将她从乐天行宫救出来后,便把她交给了教主,因此教主实际上是她的养父。
“听着!”教主声音更为冷厉,“杨玉虽是断魂谷门的传人,肖蓝玉的儿子,但不准你伤害他的性命!这小子看来已经爱上你了,但你无论如何不得在他面前揭开面巾!”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准我报仇……”她喃喃道。
“这是命令!你已经违背过我的命令了,你如果再敢违抗,我就下令将乐天行官的人全部处死,你也得死,而且你将会死得很惨,比你娘还要惨!”
教主冷酷的声音令她毛骨悚然。
她颤声道:“弟子不敢。”
“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即设法逼杨玉离开孝里铺。”
“为什么不让杨玉留在此地,等候吴玉华来后再下手?”
“我已经知道吴玉华现在哪里了。”
“在黄山石壁洞窟?”
“嗯,你很聪明,听着,现在蒋伯承是个危险的人物,一定不能让他向杨玉泄露身世的秘密。”
“教主的意思是要让蒋怕承保守秘密?”
“不错。”
“但不知该用哪种方法?”
“要一个人保守秘密,方法有很多种,而最好的方法,只有一种,那便是使这个人永远不再开口说话!”
“弟子明白。”
“记住蒋伯承不是一人,而是一家四口。”
石啸天心中一震,随即道:“弟子遵命,不过弟子一人……”
“帮手已到,就在庙外。”
显然,教主己将一切布置就绪。
她想了想说:“在杨玉住处有人打了弟子一寒钉,后又在林中追踪弟子,被弟子用移形幻影之术甩开,此人轻功极好,但不知是谁?”
“你放手去干自己的事,这人我知道是谁,由我对付。”
“是。”
“杨玉离开孝里铺后,你该怎么做,我会再教你。”
一阵清风从石啸天身旁掠过。她感觉到一股旋风,旋风中裹着一团黑烟刮出了庙殿。
一切归于寂静。“唿——”庙外传来一声长哨。那是教主派来的帮手与她联络的信号。
她没有回声,怔怔地呆在庙殿里。
近几年来,教主让她主持教会的事,以教主的名义发号施令,教主本人则很少露面,这次教主竟亲自出面布置事宜,并对她表示出极大的不信任,这是为什么?
她隐隐地感到不安。
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杨玉睡过了头。
阳光泻在山尖上,血光万道,溅红了山,溅红了水,半边天空,殷赤绛紫。
炫目的阳光从窗户透入,射在杨玉的身上。
杨玉从未上弹身而起。
挽好头巾,扎好腰带,腰间又多了一把绿鲨鱼皮鞘的短刀。
收拾停当,跨步出房。
堂屋内棺木仍在,一切正常。
“石姑娘!”他轻扣门环。
没人应声。他手轻轻一推,“吱——”房门应手而开,门是虚掩着的。
床上被叠整齐,房内不见石啸天。
杨玉走出木屋。刹时,他楞在了屋门前的石阶上。
屋坪里站着四个汉子,正歪着眼瞧着他。
“你们是谁?来这儿干嘛?”杨玉问。
为首的一位满脸浓髯的汉子沉声道:“你知道‘坐山雕’严英吗?”
“不知道。”
“不知道?好,我来告诉你吧。这泰山西脚孝里铺百里之内,全是严大爷的地盘,你在这里搭建木屋,可曾到严大爷那儿拜过码头?”
“这,这也要拜码头?”
另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道:“那当然。”
“这块地是山脚丝茅村人的‘神殿墓地’,这木屋是蒋伯承大伯盖的,你们不信可去丝茅村中间蒋伯承大伯。”杨玉边说边在猜想这伙人的来意。
“哼!”浓髯汉子冷哼一声,“我们不知道什么丝茅村,也不知道什么蒋伯承大伯,我们只知道严大爷的话,在这里就是阎王爷的命令。”
杨玉心中一怔,听话音,这四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们要怎样?”
“烧了这栋木屋!”
“你们……”杨玉眼中闪出精芒。
浓髯汉子神色倨傲:“我们怎样?我们就是要烧了你这木屋!”
“你们敢?!”杨玉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刹时,他脸色倏变。
插在腰间的十八支小竹管不见了!
没有小竹管,他便不能杀人,尽管他身怀数种绝技,而且腰间还挂着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断魂刀,但他仍是个毫不懂武功的人。
即令小竹管在腰间,他也不愿杀人。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躲避杀人,找一块干净的土地,过一辈子安静的生活。现在母亲未死,他在等候着母亲归来,更不能玷污了这块隐地,再说他在未向蒋大伯问清情况之前,怎能随便动手杀人?
他用手去摸小竹管,并非已动杀意,只是对四个汉子要烧木屋的一种反应。
面孔黝黑的汉子厉声道:“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严大爷对抗?”
另一个白净面皮的跟着喝道:“笨小子,你是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报上来路?”
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杨玉反问道:“你们是谁?”
浓髯汉子瞪起眼:“扯长耳朵听清啦!严大爷手下四大金刚,浓髯金刚高超凡、黑面金刚高不俗、白面金刚孙腾江、花面金刚孙倒海。小子,你是谁?”
“丝茅村的蒋玉。”杨玉有意又提出丝茅村和蒋大伯的姓。
“没听说过!”高超凡手一挥,“烧!”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在这里住下,过过安静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