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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长,我不想多管闲事,不过依我看来,你们似乎没有必要对一桩单纯的溺
水案如此兴师动众。”
“为什么会是溺水? ”
“为什么不是? ”
“总之,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西尔是溺毙的,而一些确定的证据也显示他并
非是淹死的。”
“哦,不是淹死的? 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淹死的? ”
“他的尸体会顺着河流漂走。”
“哦,对呀! ”
“图利斯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应该是一桩莎卡圣玛丽镇星期三晚上发生
的男子失踪案。”
“依我看,你真的应该去见教区牧师了,探长。他可以为你提供完美的解决方
法。”
“那是什么方法呢? ”
“可亲的教区牧师相信西尔根本不曾来过此地。他坚称西尔不过只是个化身成
人形的魔鬼,等玩笑开够了就消失无踪。”
“真是有趣。”
“我猜你不曾见过西尔,对不对,探长? ”
“哦,见过。我见过他。”
托比是如此地吃惊,这可把格兰特逗乐了。
“这个魔鬼在来到莎卡镇之前刚在布鲁姆斯勃里区参加了一个派对。”他说。
“我亲爱的探长,看来你非得见教区牧师了。致力于魔鬼偏好的研究,具有无
法估计的价值。”
“为什么你要问我是否见过西尔? ”
“因为他是在人们可以想像的范围内最能把魔鬼具体化的完美代表。”
“你的意思是他长得很好看? ”
“这仅仅是好看或不好看的问题吗? ”托比以半质问半挑衅的口吻问道。
“不,一点也不。”格兰特说。
“你认为西尔是不是个坏人? ”托比说。
“没有任何相关的证据支持这个说法。”
“照我看,”托比略带嘲讽地说,“这是官僚体制下谨小慎微的说法。探长,
我对人生没什么期望,但有一点我非常想知道,莱斯里·西尔的工作动力究竟是什
么? ”
“如果我查得出来,官僚体制下谨小慎微的说法便会瓦解,会让你知道的。”
说完,格兰特随即起身准备离去。
他站在那儿凝视着花园有好一会儿时间,远处河流上泛起粼粼的光影。
“那可能是问农舍,离这儿应该有数里之遥吧。”他说。
托比说那是胡屋最迷人的景致之一,当然,这条街上沿着河岸边的别墅多半有
通往河边的花园,不过这些花园大都会被一般人家的大小菜园或供应市场农作物的
农田给打乱。这使得遍布草地与树林的胡屋看上去特别像世外桃源。
“河流虽然划分出界线,但对景致丝毫没有影响。这条河仿佛是夹带着悲伤的
祝福。”
“有蚊子吗? ”
“不可能,虽然它无时无刻不在尝试飞进屋内,但成功的几率是每六个冬季一
次。我的管理员在去年冬季的某一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船撞倒在他卧室的窗口上。”
“你有船? ”
“只能算是个小玩具而已。在夏天的午后撑篙躺在河上是件很愉快的事。”
格兰特对他的协助表达了谢意,并为打扰他的早餐时间而再度致歉,然后准备
离去。托比表示想带他参观这栋房子,格兰特却以三点理由回避了:一是他有工作
在身;二是他在报纸的插图上已欣赏过几乎整栋房子了;三是他极不愿意去欣赏由
像托比·图利斯这样狡黠的精明家伙所展示出来的全球最精美的工艺作品。
第十二章
希拉斯·卫克里住在通往河弯小巷内的一栋房子里,更明确地说,这条小巷可
以通往河边,在它与田野的交会处就是向右弯沿着村后绕回村里的街道。这完全是
一件当地的小事。希拉斯·卫克里就住在田野前的最后一间屋子里,格兰特端起警
察架势到此办案,发现这间屋子乏善可陈。这倒不是因为卫克里买不起更好的房子
——他可是畅销书作家呢。这屋子之所以如此不堪,是因为根本没有好好整理——
不像这条街上的其他人家,总是把屋子用油漆刷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窗台上没有
植物,也没有漂亮的窗帘,与四周环境比起来这间屋子有一种贫民窟的简陋味道。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婴儿和小孩的哭声灌满晴朗的早晨,走道上放着一个装了
脏水的搪瓷脸盆,肥皂泡沫在水面上缓慢地冒着,一个破烂到无法辨识是什么动物
的绒毛玩具躺在地上,旁边的房间空无一人。格兰特好奇地站着观察这个房间,房
间里没什么装潢,而且乱得吓人。
哭声继续从后面的房间传出来,格兰特大声地敲着前门,敲第二次的时候一个
女人的声音传出来,“搁在那儿就行了,谢谢。”第三次他边敲门边叫喊,那个女
人便从黑暗中走出来打量着他。
“是卫克里太太吗? ”格兰特迟疑地说。
“是啊,我是卫克里太太。”
她以前一定是个美人,漂亮、聪明而且独立。格兰特记得曾经听人说卫克里娶
了一个小学教师。她穿着一件印花便袍,外面罩着一件粗布围裙,趿着一双旧鞋,
是那种女人方便做杂务的鞋子。她没有穿袜子,而且鞋子还在她的光脚背上留下污
渍。她的头发向后梳成一个死板紧绷的髻,但前面的几丝头发因太短而无法长久固
定在髻上,现在垂散在脸颊的两旁;脸形很长,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
格兰特对她说他想见见她先生。
她迟钝地应了一声:“哦! ”似乎心里正挂念着还在哭闹的孩子。“不好意思,
到处乱糟糟的。”她含糊地说,“住在村里的女佣今天没有来。她经常不来,她来
或不来都看她心情好坏,又加上这些孩子——我想我不能在早上打扰我先生。”格
兰特很纳闷,难道她一点都不觉得孩子的哭闹声打扰吗? “他总是在早上写作。”
“我了解。可是如果你把我的名片交给他,我想他会见我的。”
“你是出版社来的吗? ”
“不,我是……”
“我想最好还是等一等,不要打扰他。你可以在天鹅酒吧等他,也许午餐前他
就可以和你见面。”
“不,我现在就得见他,事情是这样的……”
“不要打扰他,那会打断他的思路,他会很难回到原来的思绪。我的意思是,
他写作的速度很慢——很谨慎,有时候一天只写一段,所以……”
“卫克里太太,”格兰特不客气地说道,“请你把这张名片交给你先生,并告
诉他我必须见他一面,无论他正在做什么。”她站在那儿,手指夹着名片,看都不
看名片一眼,心里忙着想其他藉口来说服他。突然之间他惊觉到,她是不敢把名片
交给她先生,不敢干扰他。为了要替她壮胆,他说既然小孩都已经这么吵了,把名
片交给他应该不算干扰吧,而她先生也本来就很难专心。
“噢,他不在这里写作,”她说,“我是说不在这房子里。他在花园的尽头有
一间自己的小屋子。”
格兰特从她手上拿回名片冷冷地说,“卫克里太太,请你带我去好吗? ”她呆
滞地领他穿过一个漆黑的厨房,一个还在哭泣的幼儿伸直腿坐在地上,一个婴儿躺
在婴儿车里愤怒地啜泣。在花园的阳光下还有一个大约三岁的男童,正从碎石小径
上朝屋外的木门扔石头,这个无意义的举动制造了不小的噪音。
“佛雷狄,不要扔石头。”她不由自主地说,佛雷狄也继续不由自主地用石头
丢掷木门。
屋后的花园沿着狭径呈长条形,离屋子很远的尽头有一栋小木屋。卫克里太太
手指着木屋说:“你自己进去做自我介绍好吗? 孩子们就要从学校回来吃中饭了,
而饭菜还没准备好。”
“孩子们? ”格兰特说。
“是啊,还有三个大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忙了。”
“不,我当然不介意。”格兰特说道。的确,在这样的早上打扰伟大的希拉斯
·卫克里写作让格兰特觉得很愉快,但他忍住没有告诉卫克里太太。
他在木屋的门上敲了两次——那是一问整洁的木屋——没人回应他就自己开了
门。希拉斯·卫克里从他正在写作的桌上转过身来说,“你竟敢走进我的——”但
他一看到是格兰特就住嘴了。很显然,他以为是他太太闯进来了。
“你是谁? ”他粗鲁地说,“如果你是记者,你会发现粗鲁没有用。这里是私
人领地,你现在算是擅闯私人土地。”
“我是苏格兰场的探长格兰特。”格兰特说道,并观察着这句话所引起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希拉斯才合起他惊愕的下巴,并用一种不甚有力的挑衅口吻说道,“
敢问有何贵干? ”
格兰特说着一些例行的琐事,他告诉希拉斯他正在调查莱斯里·西尔失踪案,
必须讯问所有认识西尔的人事发当晚的行踪。在说话的同时,他一半的心思注意到
了卫克里正在写作的手稿上的墨迹相当干而且暗沉。那是前一日的墨迹。卫克里今
天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动笔。一提到西尔,卫克里便开始咒骂惟利是图的业余作家。
格兰特认为,就卫克里的收人和他早上工作的成果来说,卫克里根本没资格讲这些
话。他打断他的话,并问他星期三晚上在做什么。
“如果我不打算告诉你呢? ”
“我会将你的拒答列入纪录并离开。”
卫克里听了这话心里不快,嘀嘀咕咕地说着自己被警察骚扰了。
“我只不过要求你尽一个公民的义务与我合作,而且我也说了,你有权拒绝合
作。”格兰特说道。
希拉斯愠怒地说,星明三晚上,从吃完晚餐以后他就一直写作。
“有证人吗? ”格兰特问道,一点都不想对希拉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