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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第二天,贺雨然出现在了公主府,自请为欧阳暖诊治,可欧阳暖却连面也不曾见,便回绝了。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诊治,更不需要和肖重华有关的一切人。
直到,有一天的傍晚,他终于挡住了她的去路。
“暖儿。”他垂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
欧阳暖的脸色很平淡,几乎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世子,借过。”她掩在长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握得死紧,可是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意,没有丝毫的感情。
那刻意生分的语言在此时此刻,无疑是在肖重华备受煎熬的心里火上浇油。他静静地看着她,五脏六腑搅成了一团,如无数的刀子攒钻。他只想将她揽入怀里抱紧,紧得再无一丝间隙。
可是,他却不能。
“暖儿——”他的心弦难以压抑而凄紧地搏动着,从怀着取出一支珠钗,“这是你的。”
赫然是那颗鲛人泪。原本是她送给鲁王妃的礼物,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我的?”欧阳暖神色漠然,表情始终是冷淡的,波澜不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是在看见珠钗时,细细的秀眉不经意地微微一跳,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扬起唇角,笑容冷漠,“世子,你我既然毫无瓜葛,这东西便不再属于我了。”
听着她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描述,他不知该要如何辩解,也没有一句反驳。然而,他还是将珠钗递到她的面前,“不,这是属于你的。”
她并不理会,就要越过他离去。
见她不肯收下,肖重华握紧了手,却非常坚持:“暖儿,这是属于你的!”
欧阳暖只是微笑,但这冰冷的笑容犹如海水之上漂浮的碎冰,那种冻噬心魂的寒冷,全都被掩盖在眼睫之下,没有让他窥见分毫:“我不想看到这颗鲛人泪,每次看到我就会想起你是如何背叛我、羞辱我的。”随着那一个又一个字从唇缝里挤出,她便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了最后,她眼神里全都是深切地恨意,就连那最后的话语也尖锐得不可思议:“你还在怕我将一切告诉别人吗?我不会的!爵儿那里只会以为我们一直在演戏,他不会破坏你的计划!”
肖重华不说话,全无反应,只是那么僵直地站立着,觉得胸口内浸透了刀刃翻剐,随着她轻轻翕动的嘴唇和一字一句清晰的话语尖锐疼痛着。
她的怀疑,令他无地自容。在她的面前,他已经成了一个不可原谅的人,甚至于,卑劣龌龊。
后面的红玉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掉下了眼泪,她是知道一切的,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说了的话,世子的心血就会白费了。
欧阳暖极力用一种淡然的神色去面对他,“这珠钗,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祝福你和香雪公主白头偕老。”说到白头偕老的时候,她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冷漠。
然而,他却执意地将那珠钗递给了一旁的红玉:“替你们小姐收起来!”
看到他这样,欧阳暖只觉得异常讽刺,她竟然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那珠钗,将它狠狠地掷在地上——极其清脆铿然的声响之后,用来镶嵌珍珠的玉在地上硬生生碎成了好几块。然后,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红玉完全不敢去看肖重华脸上的表情,他就这么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那碎成了几块的珠钗。
贺雨然终究还是留了下来,他身边只带着一个整日低头垂目的侍从,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药箱,因为是大公主允许他留下的,欧阳暖也不能多说什么,可她却有权力不理睬他,当他不存在。这是迁怒,可欧阳暖却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很快,京都就炸开了锅。肖重华在酒后为了慕红雪与太子大打出手,皇帝勃然大怒,将他囚禁在燕王府里反省思过,不仅是他,连太子也被严厉申斥,一时京都人人震惊,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还是个红颜祸水,让大历朝的两个贵人为她反目成仇,彻底决裂了。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肖重华被关押在燕王府闭门思过的时候,当天晚上,他便和欧阳爵分赴两地,他去了南边,而让欧阳爵去了东面。南诏在南边,高昌在东边,肖重华很清楚,南诏的一百万军队由肖天烨统领,就算自己用慕红雪迷惑了高昌人,让他们期待于慕红雪,可是肖天烨不是傻子,他绝不会相信的。所以南诏比高昌要危险得多。不止如此,他为了保护欧阳爵,甚至将这一个月来筹备的军粮四分之三都让给了对方。他知道,这对于他率领的部队并不公平,但他不想让欧阳暖伤心,自己本已经成为了她憎恨的人,她最重要的人便只剩下了欧阳爵,他不希望,让她失去这最后一个重要的人。
到了边境,肖重华手中只有自己的三十万军队,还有原本边境的驻军十万,他最需要解决的便是这么多人的粮食问题。
“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发生兵变,我们只能铤而走险。”军帐内,从天而降的肖重华看着战报,低语道。
“还有什么办法?”原本守城的将领被肖重华突如其来的到来吓了一跳,随后肖重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连续杀了数位将领,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这边境的异动原来都被这些人隐瞒下来,未有丝毫的异变传到京都去。
“向人借粮!”肖重华笑了,笑的很冷静,刚被提拔上来的副将周康看着那笑容,却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上来。
傍晚时分,城中所有大商贾都接到了请帖,上面说京都圣旨到了,刚刚上任的将军周康请大家登门一叙。
富商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研究一番,却也看不出这周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天底下的富商,在赚钱的方法上都是有所取舍的,而这边境上的富商,大多数都是靠战争发家致富的,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家国,什么战争和平的观念,什么人给钱,他们就会给什么人东西,平常他们就经常用粮食交换南诏人手中的贵重物品,到了发生战争的时候,他们就会想着法子偷偷制造兵器卖给他们。大历朝禁止私自贩售武器,可这些富商却置国家法令于不顾,只要赚钱,杀人放火他们也照做不误!局势再乱,他们都是不着急的,这些人家中有金银珠宝,有囤积的粮食,只怕他们还想要等南诏人来了,再赚上一笔!受苦受难的不过是寻常百姓!
守城的一把手将军相邀,这些富商也是不得不来的。
宴会开始,众位富商坐在席上,看到新上任的周康一脸忠厚,再加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气氛,便纷纷放下心来。
“今日京都有一位贵客到,他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大家一聚,多谢各位赏光。”
“哪里,将军言重了,不知这位贵客是谁啊!”
就在这时候,屏风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商人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一个曾经见过肖重华的人大声道:“是燕王世子!”
他叫的是燕王世子,而非明郡王,说明他对京都的情况十分的熟悉,那么,想必连肖重华被拘禁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了,肖重华冷冷地看着他们,反而笑得更和气:“大家好好享用,这顿饭想必是最后一顿了……”
这话一出,接连有好几个富商变了脸色,手里的酒杯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众人面面相觑,很快有人联想到自己最近卖物资给南诏人的事情,知道这一场分明是鸿门宴了。
然而却还有很多人梗着脖子,红着脸,却丝毫不肯低头认错。他们虽然也意识到,肖重华必然已经知道他们倒卖粮食的事情了,可他们也在赌,看肖重华会不会在这种时刻将他们全部杀了泄愤!若是真的如此,他们的家丁护卫就会打开城门,和南诏里应外合将这守军一锅端了!
“世子是什么意思?”
“马上就要打仗,一旦真的打仗了,你们觉得,还能平安无事地做太平商人吗?”
“世子这么说,难道是怕输给南诏人?”有人这样问道,揣测着肖重华的想法。
“诸位不要恐慌,南诏虽然有一百万的队伍,但城中守军如今已有五十万,还有六十万的援军就在路上,只是——”一旁的周康看着他们,淡淡笑道。
这群富商的首领,张恒站起来说:“殿下,既然援军马上就要到了,何必烦扰呢?”
肖重华冷笑一声,看着他:“这还用问吗?援军和粮食还要五日才到,可惜我们的粮食却已经不够支持三日了。难道大家想要看着我们因为粮食不够而活活饿死吗?”
“世子恕罪!”张恒惶恐不已地叩头说道:“殿下因何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当然期盼援军早到,方才可退南诏人啊!”
肖重华的眼中仿若射出无数冷酷的利剑,他慢慢说:“是么,怎么我却听闻城中传言,你们之中有人与南诏勾结,等着城中粮食断尽,便里应外合与他们联合攻城!”说完,他砰地一声,砸碎了酒杯!
酒杯在张恒的脚下碎裂,他满头大汗,连连叩头哭泣着说:“草民等决无此心!求世子明察!”
“我知道你是没有这种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想法,可难保在座其他人没有这种念头!就算现在没有,等到了关键时刻,南诏人威逼利诱,只怕也由不得你们了!”肖重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这话一说,立刻有数位富商离座,和张恒跪到一起,连声道:“草民等愚昧无知,还没想到这一步,只求殿下怜悯,给我们指条生路。”
周康轻声道:“殿下息怒,我知道殿下是忧心时局,可我也相信,在座各位都是对大历朝忠心耿耿的人,若是殿下听信传言,枉杀了他们,便是中了南诏人的诡计,自毁栋梁之才啊!”
“周将军说的对,一定是南诏人的奸计啊!”
“世子宽宏大量,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是啊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