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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暖看着盛儿,点头道:“为了他,表姐才会变得这么坚强。”
林元馨静静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盛儿道:“别人已经把刀榈在了我的脖子上.要么死,要么反击,难道我还能忍么?”
人人都说她生于富贵的侯门,又嫁给未来的天子,却没人知道她的苦楚,她也不过就是普通人,不是生来就会争风吃醋、玲珑手段。刚嫁给肖衍的时候,也许她是真正的喜欢他.只是可惜,现在她已经明白.男人的宠爱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尤其是肖衍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
欧阳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慢慢道:“表姐心意已定就好。”
林元馨缓缓的吁出气道:“从盛儿出痘开始,我才真正明白,若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要拼力一争!”
欧阳暖在心底叹了口气,如今的形势看来,林元馨是想不争也难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她们都不是天生的阴谋家,是那些人将她们一步步逼到了这个份上。表姐和前生的自己一样,并不是天生蠢笨.只是将心思用在男人身上太多,却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候,小竹从外头进来,低声道:“娘娘.太子今晚要歇在太子妃那儿。”
林元馨脸上的笑容很平常:“知道了。”
晚宴还没有结束,肖衍在哪里过夜的消息就到了墨荷斋,表姐果真在太子身边下了很大的力气。
说完了这件事.小竹并没有退出去,而是俯身在林元馨的耳边又说了几句话,欧阳暖不由侧目,看到林元馨的满色微微发白。
见到欧阳暖在看自己,林元馨镇定了神色,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
没事?那她的神情却为何欲言又止?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呢?欧阳暖心中暗暗奇怪。
出墨荷斋的时候,林元馨持地让人拿来了一伴干净的孔雀翎斗篷。
“你怕冷.披上吧。”林元馨轻声道。
欧阳暖点点头,不由自主问了一句:“表姐?”
“嗯?”
“你有几成把握?”
林元馨扯出些微笑意,”那就只能看老天更眷顾谁了。”
两人的对话因为外人的出现而终止,太子传话,请她们俩回宴会上去。
这场宴会,算得上宾至如归。临走的时候,林元馨又被客人缠住了,欧阳暖对着她微微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却在这时侯,有一道柔和的嗓音道:“明郡王妃,林妃没有空.我送送你吧。”
是一身盛妆的周芷君,她笑意莹然地上来拉住欧阳暖的手臂.十分亲密的模样,身边的丫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身后众人的视线。
“我想你们最好不要那么快打我的主意。”周芷君陡然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暖失笑,”太子妃说笑了,怎么算.都不该是我们打您的主意。”
“明对宁远侯;暗对我,如果你们镇国侯府是想打这份主意,依我看;现在还不是时候。”真正有实力与他们周家针锋相对,且等肖衍登基后,有可能问鼎太子位的.眼下只有镇国侯府.因为他们手里握着肖衍的嫡长子。而自己虽然没有儿子,却名正言顺地占着太子妃的位置。换位而处,镇国侯府又怎么会不想除掉自己这块大石头?周芷君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宁远侯站错了队,可您这太子妃不也一样站得稳稳的吗?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欧阳暖淡淡地道,周芷君能够顺利地继续做这个太子妃,不仅仅是因为肖衍需要宁远侯来平衡镇国侯,更重要的是,周芷君是个真正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装傻,什么时候隐晦,可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突然跑到她面前来说这一番话。
周芷君脸上的笑容异常冷漠,男人们掌控全局、斗心斗智的游戏,在这深宅大院里,也一样如此。周芷君其实不在意镇国侯府会有什么动向,她关心的.是燕王府会不会牵扯进去。今晚之所以这样试探欧阳暖.不过是想要从她的言谈中得知燕王府的动静,或者说,是肖重华的意向。她看了不远处的烛火辉煌,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无情:“欧阳暖,你可知道如云是谁?”
欧阳暖双瞳中已燃起了细小的火苗,然而声音却很平静:“说到如云,我刚刚还在想,太子妃竟如此宽宏大量,对一个舞姬也这般照拂。”
周芷君仿佛听不懂她语气里的微讽,笑道:“如云虽然出身差了些,却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她和你生的有七分相似。”
欧阳暖微微一笑:“太子妃说的,可是旧闻了。”
周芷君猛地转头盯着她,鬓间步摇缀饰的缨络犹在珊珊作响,她微顿了一下,唇边就噙了淡薄的笑:“那我就说说新鲜的,就在宴会开始之前,如云说错了话,惹怒了太子,被乱棍打死了。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欧阳暖心中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冷了几分:“愿闻其详。”
周芷君这才笑了出来”,她向来是知情识趟的,可也许是这些日子太得宠了些,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向丫头说,要来瞧瞧这位正主儿长得怎么个模样.竟能引得太子殿下都神魂颠倒的.就为了这一句话,传到了太子耳中,他竟命人将她活活杖毙了。明郡王妃,你说是不是很可惜?”
欧阳暖突然想到林元馨欲言又止的表情,当时表姐也知道这件事了吧,所以才会犹豫是否将此事告诉自己。可是,为了这样一句话,竟然不惜生生将宠爱了这么久的美人杖毙,肖衍究竟是怎样的心肠,而周芷君又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欧阳暖微微蹙眉:“如云是太子府的人,太子都不觉得可惜,我又何必觉得可惜?”
周芷君拉长了语调,含着阴狠的轻笑道:“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又有什么可惜的呢?若是得到真人,可就大不一样了。”
欧阳暖映着满庭如昼灯火的乌色眸子一瞬不瞬望定周芷君.刚要说话.却被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暖儿,我们该回府了。太子妃,不知您说完了吗?”
周芷君猛地回头,却看到肖重华头冠明珠.腰结上的碧色绦络,迎风飞扬.寒风冷冽中更衬着他身形高大,俊美至极。只是他此刻冷冷看着周芷君,如鹰阜般森然,偏要掩蔽在暗潭之下。而那隐隐显现的幽光,让周芷君顿时有了种被寒刃剖开的错觉。
周芷君握着香雪扇的手骤然抽紧.微微敛目:“明郡王还真是爱护妻子;走到哪里都不忘记保护她。”
“暖儿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不比太子妃心思细腻、手段高明,只是您的这份心思,还是多多用在太子身上为好。近日,可是不断有奏章呈上去,说镇国侯府的千金比您更适合做太子妃的位子,您应当多多自省。若是再这样咄咄逼人,可能下次我们再来作客,太子府的女主人就要换人了。”肖重华的声音隐隐有了寒气。
欧阳暖看着他,微微吃惊,她竟然不知道,肖重华什么时候竟也说得出这么言辞冷酷的话,这些话简直句句在戳周芷君的心窝,要是别人说这种话,周芷君当场就会翻脸,偏偏说这话的是位高权重的肖重华。
果然,这一席话如一桶雪水自周芷君面上倾盖浇了下来,一股子阴寒从脚底升起来直撞向心窝,周芷君气的脸色发白,嘴唇都在不住的颤抖,”明郡王说这种话,就不怕别人说你欺负女人?”
肖重华淡淡笑了,面色平静:“若是任由你欺负我的妻子,传出去才真是要被人笑话。”
周芷君一股怒火直冲上来,熊熊燃烧的似要喷出胸。:“明郡王这是要站在镇国侯府一边了?”
被乌云半遮的昏昏月光射来.肖重华的眸子亮的耀目:“这一点,我以为从我向陛下请婚开始,太子妃就该有觉悟了!”
周芷君咬牙切齿,瞪着眼前这一对璧人,她当真没想到,居然还有夫妻两人合起来欺负人的!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忘记,是她自己先去挑衅欧阳暖的了!半响.她冷冷一笑:“那就走着瞧吧。”
就在这时候,一个丫头走到了近前,才发现明郡王夫妇都在,见情形似乎不对,忙跪礼道:“太子妃,太子请您过去。”
说完便又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周芷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燕王府
欧阳暖下了马车一路快走.直走到花园里的假山瀑布旁.哗哗的水声激在铺满了晶彻的雨花石之上,湿重的凉气瞬时扑来。她蓦然止住脚步,一时间瀑布如银浆在假山上泼橄下来,水波绮色七彩,四处轻漾。她回过身,盯着肖重华:“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重华看着她,”这三天来,你一直都对我这样冷淡.是因为我做错了
什么事?”
欧阳暖皱起眉;她刚才明明是在问肖重华为什么要听她和周芷君的对话;现在他却说起了别的事情。的确,她三天来对他都持别客气,特别疏离,就是为了碧荷.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因为别的女人亲近他而不高兴,只是因为主母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您会做错什么事呢?你不过是不留心周围发生的事而已。”欧阳暖淡淡笑了笑。
没有留心周困的事情?肖重华还从来没被人这样说过.他微微皱起眉.看着欧阳暖。
“碧荷姑娘这要委曲求全,明郡王要给她怎样一个交代呢?”
“碧荷?”肖重华微微挑眉,”谁?”
谁?欧阳暖一愣,突然失笑,”你总不会连自己身边的丫头名字都叫不出来吧?”
肖重华看着她,陷入了一阵奇特的沉默。
欧阳暖顿了顿,只出神看着肖重华,看着看着,唇角的笑意就敛了:“你是真的不知道?”
欧阳暖真的是错怪肖重华了.这院子还是成婚后才长时间住着的,之前他哪里会留意到一个对他芳心暗许的丫头?要是肖重华会注意到每一个偷偷肖想他的女子.他岂不是要累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