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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走出去,吩咐身边小厮出去查探,过了一会儿他得了消息进来道:“门口的门房也说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在鬼鬼祟祟地窥伺府邸,看来他们的确是早有准备的。”
欧阳爵心中很奇怪,半个月前整个京城还是风平浪静的,难不成,只是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真的来了什么巨大的变动?
就在这时候,菖蒲突然脸色发白地疾步进来.禀报说:“大小姐,不好了.全城戒严了!”
欧阳爵三两步走过去,喝道:“把话说清楚,什么戒严了?”
菖蒲道:“奴婢刚才听管事的妈妈说,路上到处都是军士,听说已经是全城戒严了。”
竟然是全城戒严!欧阳暖和肖重华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心中大凛。严峻的事态迫在眉睫.京都内共驻扎有禁军两万.外面拱卫京都的三大营共有精兵五万.倘若秦王矫诏调动城中禁军.短时间之内,只要关闭了京都各大城门,那么.城中就是发生天大的事.外头也绝对没有办法干预!
“他开始行动了......”欧阳暖喃喃自语了一句,见欧阳爵同样是面色发白,便转头对菖蒲吩咐道:“吩咐下去,即日起府中上下人等要各司其职不许离位,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随意出入.不管外头有多少响动也不许去理会.明白吗?”重生之高门嫡女最新章节
菖蒲连连点头.快速跑了出去。而欧阳爵在怔怔默立了良久之后,最后好不容易才迸出了一句话:“真的要变天了......”
欧阳暖和肖重华都没有言语.肖重华担心的是朝廷,而欧阳暖此刻却很担心老太君他们的安危。自从太子坠马受伤后.太子府就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这要么是太子府已经被人严密监控起来.要么是太子伤重.不论是哪一种,林元馨此刻的处境都不容乐观,欧阳暖的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
此时,京都里面已经乱成一困,满大街奔走的百姓和一身甲胄凶神恶煞的禁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沿街店铺能下门板的全都下了门扳,而没地方躲的路人则全都缩到了屋檐下角落里,个个用惊慌失措的目光打量着那些打马飞奔的骑士。不少人的心中都涌起了同样一个念头——这个皇朝,莫不是要变天了?
全城戒严的理由冠冕堂皇,是为了拨查刺杀燕王的刺客.更有人说,连太子突然坠马也是同一批人在作祟,这样一来,刺客不只是刺杀亲王,更有谋逆的嫌疑,然而有心人就会发出疑问,既然是捉拿刺客,为什么负贵捉拿的人不是京兆尹.而是禁军首领呢?可是面对着冰冷的刀锦,没有人敢发出这样的疑问。军队不管不顾,挨家挨户拨查过去.甚至连朝中各位大臣的家中也都难以章免。很多官员自恃身份不允许士乓入府检查,可是禁军首领手里头有圣旨.皇帝的玉查堂而皇之的盖在上面.无论是什么人.都要接受盘查.京都的情形一时之间陷入一种混乱。
在宫外众人惶惶难安的时候.太后却悠哉游哉,仿佛根本不知道宫外已经一片纷乱。
下午.雪下得大了,一片片一团团.直如扯絮一般绵绵不绝.四处已是白茫茫一片。金碧辉煌的殿宇银妆素裹,显得格外静谧。太后宫里笼了地炕火龙.又生着四个炭盆,用最上等的银丝炭,烧得如红宝石一样.半点哗录之声都听不到。柯蓉原先走得急了.被外面的雪浸湿了靴底,又冷又潮.迎面叫炭火的暖气一扑.半晌才缓过劲来。
“蓉儿给太后请安。”她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太后行礼。
太后抬起头,看见柯蓉穿着一件大红羽缎斗篷,映着如玉的容颜滟滟生色.露出里面一线宝蓝妆花百蝠缎袍.领。是一圈厚厚的白狐风毛.声音轻轻软软的.叫人听见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服.不由笑道:“平身平身.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大雪的天还要进宫来。”
太后的声音深沉,犹如冬日下的海水般深沉平静,柯蓉低下头:“蒙太后恩典,成婚后我也不能常在您跟前词候,每日里只能祝祷您安泰吉祥,今儿天气冷,我担心您腿疾又犯了,才进宫来看看。”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傻孩子.只要你嫁得好,便是不在哀家跟前伺候又有什么?你夫君待你好吧!”
“是,陈家待我很好。”柯蓉静静地垂下头.淡淡道。
她说的这句话很微妙,太后沉默了片刻,笑道:“有些事情你不说,哀家也明白,你放心,有哀家在一天,陈家就得好好待你。”
“是。”
太后若有所思地望着柯蓉,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哀家,今儿个到底什么事情进宫来了?”
柯蓉柔声道:“太后,蓉儿今天来.是因为外头出了很大的事.说是要捉拿刺客,到处闹得沸沸扬扬.禁军的人连官员府邸都搜了!太后.您看...
太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转而却又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怎么,也惊扰到武国公府了吗?”
“这倒没有.他们总归是会看在太后的面上稍客气些的。”实际上武国公早已为此事气病了,柯蓉不好袖手旁观,便索性进宫来想要从太后这里探探口风。
“你也糊涂了,跟着那帮人瞎胡闹!这种事情用得着哀家来管么?”太后的眼睛渐渐眯缝了起来,”任他们去吵去闹.只要哀家稳如泰山.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柯蓉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后,她这样说,分明是早已知道一切并且采取默许的态度了......说罢.她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太后闲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送走了柯蓉,太后想了一会儿.喊道:“来人!”
“是.太后。”太监吴安国赶紧凑到她身旁,躬身答应。
“明儿你到武国公府去一趟。”
“是。”吴安国脸上有一丝疑惑”,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你把秦王爷进的那盒人参,带了去。”太后慢慢站起身来,走入套间.叫两名宫女打开一。箱子,吩咐挑出几样珍玩.另外取了些贡缎衣料.又让吴安国去内务府取两百两金叶子作为赏赐。
“跟主子请旨”,吴安国又问:“见了蓉郡主.可有什么话说?”
太后淡淡吩咐:“你跟蓉儿说,我过几天挑个暖和天气.接她到宫里来住两天。”
“是!”吴安国心道刚才人就在这里您可什么也没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只是看着太后的脸色,他却不敢问,只低头应了声是。
听暖阁
欧阳暖心烦的时候就会练字.今天也是如此。红玉从水盂里用铜匙盛了水.施在砚堂中,轻轻地旋转墨徒,待墨浸泡稍软后,才逐渐地加力,顿时一股烟墨之香,淡淡在屋子里萦开,只听那墨摩挲在砚上,轻轻的沙沙声。 欧阳暖也不去管旁边的明郡王.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在纸上写了一个”静,;字。肖重华淡淡一笑,站在一旁看着她写字。
欧阳暖是一手清丽的管花小楷,字字骨格清奇,笔画之间妩媚风流.叫人心里一动.肖重华看了看,道:“你练了很多年?”
“嗯,很多年.日夜苦练。”欧阳暖的声音很平静。
“为什么要这样辛苦?”
“为了平心静气。.,欧阳暖又写下一个”戾”字。
“你心中有怨恨.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怨恨.可以让你连琴音之中都带着恨意。”
欧阳暖的笔端一顿,微微笑道:“郡王误会了,我心中没有怨恨。”
“你这话不尽不实。”肖重华低声道:“我总不会看错的。”
欧阳暖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停了.有些怔忡地瞧着那缠枝莲青花碗中的茶.碧绿的茶叶欲沉欲浮。热气慢慢地散了.透出一丝一丝的寒凉.她轻轻道:“不论如何,此事总与郡王您无关的。”
案上的香炉里焚着请香,那烟也似乎很飘渺.突然北窗哗啦一下子被风吹开,凉风陡至,书案上临的字被吹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红玉悄悄换了热茶,随即退到一边去了,屋子里更觉一片静寂。
“父王待我母妃很好,对她很敬重,却也很冷淡。”肖重华突然说道.“可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见她笑过,徐姑姑说,母妃生下大哥的时候父王刚刚从战场上下来,来不及回府看她,便去了镇国侯府看望老侯爷.母妃知道.他不是去看老侯爷,而是去看望你娘,刚开始的时候母妃心里想不通,便日夜哭泣,甚至无心顾及刚刚出生的大哥,等发现的时候,大哥已经被人下了毒差点死于非命.后来虽然勉强救回来,却留下了病根,伤了心肺。母妃因为此事,对清姨生了嫌隙,父王两次向陛下请婚,都被母妃想法子挡了回去。“
欧阳暖手中本已端起的茶杯就是一顿,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肖重华。一双瞳仁直如两丸黑宝石浸在水银里,清澈得如能让肖重华看见自己的影子。
肖重华继续道:“母妃一直觉得父王是为了清姨才会疏远她.所以心中怀了怨恨.后来她才知道…老侯爷早已准备将清姨许给父王.然而当时政局不稳,陛下为了安抚江南,才下旨将出身江南豪族的母妃嫁给父王。当她知道自己错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时候陛下知道了太子殿下和父王同时爱恋上清姨的事情,一场祸事眼看就要发生,清姨为了保护亲族才会嫁给你父亲,事实就是如此。”
欧阳暖闻言只觉得胸。一紧.手中不知不觉已经一松,只听“咣榔”一声,一只茶盏已经跌得粉碎.整杯滚烫的热茶全都泼在书桌上,红玉不由“呀”了一声,欧阳暖骤然回过神来,见桌子上茶水一片狼藉。
红玉刚要冲上来.却见到肖重华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托住她的手肘,替她拉高了袖子.但见一截雪白的手臂上一块烫伤的红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