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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惟恐有什么地方布置不周。陛下安危关乎国本,关系重大,稍有闪失,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要人头落地。唉!”
一旁的从事听了,也不说话,只是跟着一起叹气。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是先前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大人,大人,来……来了,皇驾来了!”一句话像平地炸起了惊雷,所有人怔在当场。
“来了?”还是郡守最先回过神来,他大声招呼着身后的人群喊道:“快,快,准备接驾!”
绣着金龙的王旗高高飘扬,随着整齐的步伐声渐渐的近了。长长的看不到头的皇驾队伍终于在前方出现,最终停在了城门前。
“臣等在此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般的万岁声之后,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沈寂,安静得只能听到旌旗的猎猎作响声以及自己的呼吸心跳声。所有迎驾的人心中都紧张万分,他们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头低低的伏着,谁也不敢抬起半分。
跪在迎驾队伍最前方的是台州郡守。稍顷,一双银白的踏云靴来到了郡守跟前,紧接着一是道清冷而无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便是台州郡守谢聊宏?”
“微臣在。”郡守低着头回话,目光只是盯着面前的那双踏云靴。
“你在台州为官有多少载了?”
“回陛下,臣在这儿已经有六年了。”
“是吗?朕问你,台州共有多少人口?其中壮丁多少?有田地多少亩?其中水田多少?旱地多少?”
只是略微想了一会儿,郡守便开口答了:“回陛下,台州郡所辖有六个县,共有人口十三万一千六百七十二人,其中壮丁五万三千八百零五人。郡内共有田地四十万六千七百亩,其中水田十一万三千零八十亩,旱地二十九万三千六百二十亩。”
大概是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清冷的声音终于带了丝笑意。“谢卿平身,你随朕一起入城吧。”
“臣遵旨!”郡守立起身来,终于看清了眼前那个尊贵至极的人──湮国皇帝,云苒。清秀的眉眼中透着冰冷,嘴唇紧抿,不怒自威。一身褚色皇袍,玉带金冠,尽显王者的尊贵与威严。
皇帝的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白衣飘飘,若仙若幻,想来就是那艳绝天下的天云王了。另一个则身着绒装,面目英俊,气宇轩昂,不知会是哪位将军。
恭敬的站到了一侧,郡守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回到了鸾驾之中。随着一声“起驾”,长长的队伍开始向城中进发。
皇驾入城后直接去了位于台州城西的临时行宫。虽然行宫是匆忙兴建的,但里面仍是富丽堂皇,华贵至极。在行宫的大殿上,云苒先是接见了台州的一众官员,再又留下了台州郡守一人继续问话。
“谢卿,目前台州城的局势如何?城外的箫国饥民有多少?”云苒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上,身旁是长身而立的云墨舞。
“启禀陛下,台州城的城门已经禁闭月余不曾开启。但箫国的饥民仍是蜂涌而至,越来越多,现已有三千之众了。”
“三千?”虽然心中早已有数,但这个数字还是让云苒吃了一惊。
“是的,陛下。台州郡内在边境上的其余几县也有饥民大批涌至的消息,本州刺史胡大人业已率兵前去驻守,以防饥民暴动冲入台州。”
“原来如此,怪不得朕没有见到胡卿。”云苒释然一笑。
“陛下,微臣已派人前去貊县,不日内胡刺史就会回城。”郡守回禀道。
“既然他要带兵驻守,何必又召他回来?”云苒脸上的表情虽无多大变化,但口气已是不悦。
“回陛下,虽然饥民一事紧急,但陛下的安危却是头等大事,关系重大,所以臣……”
“有朕和朕的御林军在此,难道还怕台州城被区区的几千饥民冲破不成?!”云苒冷冷斥道。
“扑通”一声,郡守当庭跪下。“臣不敢,臣惶恐!”
“陛下,谢大人也是因为担心陛下的安危,惟恐饥民会惊扰了圣驾才会如此,实在情有可原,请陛下明察。”不忍见台州郡守如此的仓惶狼狈,一直未出声的云墨舞终于开口。
“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眉头轻簇,云苒虽心中仍是不悦,但还是听进了云墨舞的话,于是不再多说,只淡淡吩咐道:“罢了,你先退下吧。安排一下,明日朕要登城。”
“是,臣……臣遵旨。”郡守忙不跌的应道,慌忙退了出去。
台州郡守退下大殿后,小奴送上了快马加急从京城送来的奏折。见到面前的案牍上又堆起了如山的折子,云苒抚了抚发疼的额头,一脸无奈。
“就算是出来了,也不让人清闲呢。”云苒小声抱怨。
“国务繁多,许多事都必须由陛下亲自裁断,一日也不能倦殆,这是陛下的责任。”听到云苒的小声抱怨,云墨舞如是道。想起以前自己也曾被成山成海的奏章包围过,其中的辛苦自是明了。不过,只是明了而已,他也无能为力。
“不如,三哥帮我一起看看吧。”
“这怎么可以!”云墨舞惊讶的道,“陛下,这不合体统。”
“三哥以前不也这么做过吗?怎么现在就不可以了呢?”云苒话中指的是以前苒儿在的时候。见云墨舞因自己的话变了脸色,云苒又轻声笑了笑,道:“朕只是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些。朕有些累了,想早点从这成堆的奏折中解脱而已。”
“陛下身体不适吗?要不要召御医前来?”想到连日来于各州郡间的奔波,再又见云苒有些苍白的脸色,云墨舞不禁担心起来。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乏了而已。”嘴上这么说着,云苒仍是回到了案前开始动手批阅奏折。
“既然如此,晚上的宴会陛下就不要去了,由臣代劳就可以了。”想起台州郡守今晚为迎接圣驾而设的宴席,云墨舞建议道。只是一场宴会,不去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不行,宴会朕是一定要去的。这些人常年在地方上,很少有机会进京面圣。有的人甚至一生也无缘得见圣颜,朕这次来了,就不能叫他们失望,总该君臣同乐一回。”云苒头也不抬的驳了云墨舞的建议。
看着这样的云苒,云墨舞只是轻叹了口气,便也伸手去拿案上的奏章,细细翻阅了起来。
天色不觉暗了下来,殿里也亮起了宫灯,案上的茶水已经被换了好几次,只有那成堆的奏章,还有一大摞摆在原处。
“陛下。”云墨舞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平静。
“什么?”云苒抬头看向云墨舞,见他拿着一本折子眉头紧簇,便动手接了过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面色冷凝,“这个陆廷离,看他做了什么好事!”
奏章被狠狠的砸在了案上,听那声音,想来云苒是气得不轻。不过也是,就算是自己此刻也气得不轻。明明就已经拔了大笔银子修堤筑坝,结果堰江居然决堤了!
云墨舞弯腰拾起折子放好,端了茶水递过去。“陛下,该怎么处理?”
紧紧盯着案上的那本奏折,云苒沈吟良久才道:“先让堰郡开仓救济灾民,然后从国库拔银十万两赈灾,再从太医院派御医去堰郡,顺便带上一些药材,尽量不要让堰郡出现大的疫情。”说到这里云苒语势一顿,他瞧了一眼云墨舞,又道:“先就这样办吧,其余的事情等回到京城后再说。”
“是。”云墨舞点头,依照云苒的意思拟旨。大家心中都明白,此时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安排。不光是陆廷离不能怪罪,就连堰郡郡守也不能现在就撤职拿办。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安民,他们正巡幸在外边长莫及,这些事情只能交由陆廷离去办,也只有他才能办得好。
云墨舞拟完旨后交由云苒过目,然后又派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等这些事都办完后已是戌时,远远的宴会厅中早已灯火通明。想来,晚上的宴席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陛下,要不要休息一下?”云墨舞走到仍伏案的云苒身边轻声问道。他希望在宴会开始前云苒能够休息一会儿,就算是养养神也好。
“呵呵,也好!休息休息,朕可不能满面倦容的去见人。”合上了手中的折子,云苒起身伸了个懒腰。挥手招来小奴,让他为自己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云墨舞想到自己也该去准备一下了,于是便要先行告退。云苒点头允了,而后便径自入了内殿休息去了。
这天的晚宴很热闹,虽然云苒的出席让在座的大小官员们拘谨不已,但气氛依然不错。
云墨舞坐在云苒的右下侧位,清冷的目光冷眼旁观着一切,只是在遇到有人敬酒时才带着盈盈浅笑回敬一杯。御座上的那人仍旧是笑若春风,与臣下们谈笑风声,不见丝毫倦殆之意,可云墨舞依然能从他苍白的脸上瞧出他的疲惫。
云苒一边浅酌着杯中酒,一边浅笑着不动声色的注意下边人的动静。当他的目光瞄到了右下位的云墨舞时,却见他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云苒不觉微微一笑,举杯敬了他。那人却像惊了似的,先是举杯的右手一颤,险些洒酒出来,再又红了脸。云苒的笑意更甚了。
天上明月渐渐西沈,欢乐的一夜很快便过去了。
第六章
台州城位于湮、箫两国的边境,与它遥遥对望的是箫国的!郡。湍急的湍河水从台州流入!郡,上游是湮国,下游便是箫境,两地在一衣带水之间,平时贸易往来十分频繁。可如今台州城门紧闭,只因箫国国内持续饥慌,导致大量饥民蜂涌而至想要进入仅一水之隔但却十分富庶的湮国台州。
为了避免因箫国饥民大量涌入台州城而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湮王下令关闭城门,并由守边大军把守。带着活命的希望而离乡背井来到台州城的三千饥民被湮国大军拒于城外,却仍不愿离去。他们日复一日的守在着台州城外,已半月有余。饥民的哀求声,悲泣声,呐喊声,声声不绝,日日夜夜的徘徊在城外,其中的绝望让台州的百姓夜不能寐。远目望去,城外的山岗上田野间,到处是白骨,到处是死尸,哀鸿遍野,幽咽无声。
在台州郡守及一众官员的陪伴下登上城楼的云苒刚一抬眼,入目看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