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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青霄把皮球踢回去后，孟欣悦也不慌张，语气反而愈发放肆：“我怎么不知道碰到过你？说来说去，学长还是不肯曝光ID，到底是确有其事呢，还是仅在故弄玄虚？毕竟学长这么一说，谁也没法验证不是。”
“你说你是天在水，也没有任何证据佐证。”江雯雯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点吐槽。
孟欣悦懒得理她，只是直直地看着梁青霄。
梁青霄也不含糊，坦然道：“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的ID是远行歌。”
在场的小伙伴们当时就惊呆了。
“我擦——”江雯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梁青霄是远行歌？”
“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别随便扯一个名字就想蒙混过关……”
孟欣悦话音未落，江雯雯就嘲笑道：“你丫的绝逼没玩过《江湖》啊，连远行歌都不知道，还吹自己是天在水呢。”江雯雯这话说得非常大声，全场听见后都附和地响起一片嘘声。
“我……”孟欣悦急了，“我骗你干什么，要不要现场验证给你看？我本来就不知道有什么远行歌，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
陆谦就看梁欢她们玩过一两回《江湖》，对其中的人物关系网并不清晰。突然冒出个大家仿佛都知道的名字来，不由得拉了拉梁欢，低声问：“这个远行歌是怎么回事？”
梁欢这才如梦初醒般喃喃道：“这是一个久远的传说……”
在那个青帝天在水还不是唯一的时代，四方云动，群雄并起。天在水固然不参与纷争，青帝却难免与其他人割据一方，逐鹿中原。
那时候几大势力强弱并不分明，没有谁占有更多的优势，大家都以为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直到某天，一个公会会长联合几大公会全服通缉一个人。
那就是远行歌。
根据官方说法，是会长被此人抢了老婆，心情抑郁不爽，发誓严惩此类恶劣行为……但据梁欢暗访，分明是会长三心二意始乱终弃，远行歌路见不平，于是会长大人倒打一耙，试图以权势压倒人家。
要说这些会长也是掌握权力久了，自我膨胀得厉害，出现个道貌岸然的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但如此也罢，毕竟势力庞大，又盘根错节，旁人不敢置喙。
偏偏远行歌被惹恼了，在几大高手的围剿下，不仅将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甚至提着刀直接找着了会长大人。会长好歹是一会之长，干不出逃走这种事儿，况且也自恃技术好，却没想一番搏斗下险些被轮白。
从此远行歌名声大噪。
试想，远行歌不过一无名之辈，却能以一敌多大杀四方，继而大败会长。怎能不受《江湖》上下关注？
即便后来远行歌似乎是不玩游戏，而比起听来非常虚幻的传闻，天在水的存在更真实可靠，但每一个玩《江湖》的都必定会听说远行歌的光荣事迹。末了加一句：“这才是玩游戏的最高境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总而言之，远行歌是一个比天在水更虚幻、更遥远、更不可及的传说。
陆谦对游戏中的实力斗争并无多大感觉，也就不能深深领会远行歌的牛掰之处。但有一点她听懂了——如果孟欣悦真是天在水，就算她再避世，怎么会连远行歌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而且梁青霄又说，他和天在水接触过……
“他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陆谦说，“但不管梁青霄是不是真是远行歌，孟欣悦的表现已经很可疑了。”
梁欢也若有所思地说：“原来远行歌就是梁青霄……这么想也很合理啊。远行歌的事迹不会显得梁青霄能力太差；远行歌后来不玩《江湖》了，正说明梁青霄并不是一心扎进网游里……”
“不会巧合了点么？”陆谦反而皱起了眉，“这个角色简直太适合梁青霄了。反正远行歌都不玩了大家也找不了他的茬……”
梁欢心里忽然一跳。莫名地涌起一种不知是欢喜还是遗憾的感觉。但那一瞬间她确实想到了青帝。
虽然口口声声说不相信江雯雯，但难免受她引导，在内心深处隐约产生一种梁青霄是青帝的想法。但如果梁青霄是远行歌，青帝又会是谁呢？
不过梁欢很快劝服自己，为什么青帝非得是谁。为什么非得是梁青霄。除了他之外，A大还是有很多优秀学生的。
江雯雯仍在跟孟欣悦对峙：“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有证据么？你说你是天在水，那你知道你跟谁玩得最好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知道你的武器是什么么？你知道你的服装是从何而来的么？”
远行歌毕竟昙花一现。但天在水就不同了，不止江雯雯，《江湖》好多玩家，尤其是女性玩家都将他奉为男神。对这些信息当然信手拈来。
孟欣悦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当然知道，玩得最好的不就是那个……青帝。他……”
功课都没做好就来乱扯。江雯雯刚想这么说呢，就听见苏时说：“梁学长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两位如果想争议其他事端的话，能否讲座结束之后再自行讨论呢？请把时间留给更多的人来提问。”
“谁说的？”孟欣悦猛然回头瞪着她，道，“你这话说的轻巧，他梁青霄随意敷衍我一句就算回答完了？他根本不是什么远行歌。”
面对怒气冲天的孟欣悦，苏时却笑盈盈地问：“这位同学说话好奇怪。你又不是远行歌，怎么知道梁学长不是呢？”
“那是因为……”
孟欣悦一扬头，振振有词地仿佛要举出什么有力证据。却不想后方一个高昂的男声蓦然在一片杂乱中清晰地响起：“梁青霄确实是远行歌。”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只见人群中一个男人缓缓站起，瞥了孟欣悦一眼，又盯着梁青霄说：“我是他的舍友，我可以证明他在《江湖》中的ID就是远行歌。”
孟欣悦死死地盯着他，仿若不能相信竟然有人为梁青霄作证一般。那人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全场又陷入哗然中。本来梁青霄自曝是远行歌就很让人震惊了，孟欣悦死揪着不放更是莫名其妙，现在还出现个证人……这一出一出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梁青霄既然是远行歌，孟欣悦肯定不是天在水。
就这么一个妄自尊大的姑娘，竟然公然冒认《江湖》第一高手天在水，并妄图以此指责梁青霄。其心可诛。
一时所有人看孟欣悦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
孟欣悦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前方的董教授却猛然站起，怒声训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里不欢迎无理取闹之辈，还请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没错我就是来坑爹的……
☆、26。结束与质疑
董教授脾气本来就有些暴躁，但很少在公众场合如此不给人台面下。众目睽睽之下，孟欣悦脸青一阵白一阵，却碍于董教授之威，不得不拎起包，挨个瞪了梁青霄、江雯雯以及梁青霄的舍友一眼后，悻悻然而去。
董教授这才抑郁难平地坐下，念念叨叨地说：“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话说得不算小声，孟欣悦显然听到了，却没多大反应。反而是江雯雯笑得不行。董教授这般的老教师最重礼仪，纵然看不惯别人，也不至于公然斥骂。可见被孟欣悦气得不行。
但他骂得狠，以孟欣悦的性格竟能置若罔闻……显然这货并没有听懂。
江雯雯就像在和孟欣悦的交锋中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败了对方似的，一时心情大好。陆谦笑过后却颇为忧心，以孟欣悦睚眦必报的性格，董教授在众人面前这般让她下不来台，指不定日后要怎么对付中文系。
她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表情镇定的球球，又瞅了眼好像在盯着梁青霄看又好像思绪已不知飘往何方的梁欢，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梁欢确实在走神。
她也说不清自己想了些什么。好像忽然回到了和青帝初识的时光，好像远远望见远行歌行云流水般击败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一恍然却又见梁青霄潇然立于眼前。数个身影重重叠叠，让她竟有些看不分明了。
梁欢一向坚定现实和游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但真正碰撞起来……实在是身不由己。
孟欣悦虽然给这次讲座带来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但整体而言还是不错的……这不明摆着的么，前几次来讲的都是自动化系的，妥妥的工科男啊。A大到底更偏文科一些，大多数人都受不了枯燥的工科和贫乏的表达。本来就能力出众的梁青霄与他们比起来，虽称不上云泥之别，越对比越优秀是必然的。至少长相必须秒杀他们。
加上还有苏时在一旁控场。人长得漂亮，男生买她的账啊。老教授们也纷纷来撑场子，又有董教授冲冠一怒为青霄……就算不来听讲座，看看这些也是极好的。
结束的时候梁青霄不出意外地被一大波学妹给团团围住了。见此，球球大为感慨：“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陆谦一瞅，还真全是大一新生。不由得微微一笑：“只是我们没有了她们那样的干劲而已。”
球球摇了摇头：“明明是梁青霄的影响力降低了……毕竟已经是毕业生了。放在他尚在A大的时候，哪个学妹敢随意上前啊。”
陆谦忽然想起球球的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又见球球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心里猛地一动。依她的意思……莫非梁青霄这前浪也要死在沙滩上了？依球球所见，推他的人会是谁呢？
陆谦知道球球看人很准，说话又随意。却始终不敢询问其中深意。
但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梁青霄。
人群中的他，清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