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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学堂里为童生们讲学的夫子,见着书院门口进来两名陌生人,微皱着眉头。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他快步走到了玉华的面前,走近了些,才看清了两人的容貌,楞在了当场。不远处的童生们也悄悄的围在了学堂门口,打量着玉华怀中的云翳。
“这位夫子,请问墨夫子可在书院?”云翳轻声询问,怕扰了书院的清静,却不料眼前之人仿佛没听到般,仍盯着他。
云翳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腿脚不方便,才不得已而为之,有必要如此么?
“夫子,在下腿脚不便,坏了些礼数,还望海涵,请问,墨夫子可在书院?”他的俊颜上挂上些笑容,刻意加重了声响。
年轻的夫子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的向云翳掷了一礼“鄙姓周,周启明,刚才多有得罪了。墨夫子在书房里研读诗赋,公子且随我来吧。”
埋首转过身,周启明不敢再看云翳一眼,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眼前的绝色,却分明是个男人,可胸膛之中,自己的心跳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玉华随着周启明向书院深处走去,怀中的云翳打量着眼前书生瘦长的背影,原来这周启明,竟是他曾经的同窗。周启明不过大他两岁,人也十分的迂腐,但从不与张文宣等官宦子弟为伍,是个认真勤奋的读书人。如今他做了夫子,至少,也是有了举人的功名了吧。
转进一间宁静的小院,不远处的小屋里,背对着窗户坐着一袭熟悉的背影。云翳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玉华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靠近窗前。
察觉到身后的响动,正待转身的墨夫子,却被云翳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咳,墨夫子。”却忘了他身上的一味兰香早已出卖了他。
墨夫子抓住那只纤弱的手,猛的转过身来,却见云翳正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你……真糊涂,你怎么把他带到书院来了?”墨夫子有些怒意的看着无辜的玉华,云翳的长相太过招摇,况且若是被人发现身份,张则俊哪里会放过他?
“夫子……”云翳轻声唤道。在他心里,疼爱他的夫子便如同父亲一般,可他却总做些让夫子伤心难过的事儿,心中的愧疚如泉水般涌出。
墨夫子看着他,轻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润,再次看向玉华“快带他回去了吧。”
云翳却抓住墨夫子有些斑痕的手,他看上去又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眼角周围多了不少的皱纹,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夫子……是我让师父带我来的……”现在的他,是凌云天,并非云翳,不论对周启明,还是对墨夫子,都不可扯上过多的干系,学生,是一定不行的。
墨夫子惊诧间竟忘了反应,盯着云翳看了许久,原来,他醒了。泪水夺眶而出,他回身取了柜上的藤条,快步走出了屋子,举起藤条便狠狠往云翳身上抽了下去,却在半空中被玉华堪堪拦住“打不得!墨夫子!”
“师父,放手吧,是我错了,该罚。”他有些悲伤的望着墨夫子,早知道夫子会生气的,可有些事放在了面前,却不得不做。
墨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甘情愿的模样,一如既往的不带有任何的惧怕。咬牙切齿的狠狠跺了跺脚,墨夫子将藤条重重扔在了地上。
“鲁莽小儿!你叫老夫说你什么才好?!你!……哎!”眼泪爬满了墨夫子脸上深深的沟壑。
“夫子……我……”再次握住墨夫子的手,云翳没有忘记,那些斑驳的痕迹是为何留在了墨夫子的手上。他常与夫子说,他知错了,可不久之后,却总要再让夫子担心,惹夫子生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墨夫子如过往般轻抚着他的头,只要云翳没事,便该谢天谢地了,墨夫子又哪里舍得再去伤他分毫。
他眨了眨水灵的眸子,脸上也绽放出淡淡的笑容,却夺了这耀眼阳光的灿烂。
“腿脚还是不方便么?”墨夫子有些怜惜的看着云翳掩在裙下的修长的腿,他曾经是那么渴望长高,现在长高了,脚却根本无法沾地了。
略微颔首,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夫子还是与以往般一样疼他“不过是太久未曾活动了,过些日子就好了,不碍事的。”
“那就好……”他突然蹙起眉头,再次看向云翳“小子既然好了,还来这里?赶紧给老夫回去!”
云翳却冲他做了个鬼脸“我文荒闹得厉害,来找夫子借几本书看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让墨夫子很想再次拾起藤条,好好的教训一顿这顽劣的学生。
进屋随手拿了些云翳未曾借过的书,扔进他的怀中“快快回去!”
看着急于赶人的墨夫子,云翳有些无奈的笑了,难得他想与夫子好好叙叙,却被担心让人发现的夫子匆匆扫地出门,摇摇头,他轻声对玉华说道“我们走吧。”
二人转身正欲离去,却被墨夫子出声叫住。
“夫子还有何事?”云翳回头看着有些犹豫神色的夫子,不知何事让他如此为难。
沉默了半响,墨夫子才缓缓说道“天一,莫要与他走得太近,还是……防着些好。”
第二十八章
扶住玉华的手臂,云翳有些勉强的站在小院中,虽然下肢依然传来阵阵的无力感,可他毕竟是站起来了。星星点点的光斑落在他身上,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过了玉华的肩膀,不过比他矮上小半个头罢了。
一阵窃喜掠过心头,却又猛的沉了下去。就算他比李子卿高了又能怎样?甩甩头,这些事,还是别想了。
不远处的花圃,因阳光的绚烂而缤纷艳丽,云翳将目光落在那方,心里却又再次想起几日前,墨夫子所说的话。
“天一,莫要与他走得太近,还是……防着些好。”
夫子是个极谨慎的人,若不是万不得已,甚少说些不利他人的言辞。
细细回想,云翳这才发觉,夜魉,根本是名来路不明的食客,连名字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只是夜魉待他亲如手足,时间长了,也便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遥想当初在阖丘时,云翳也曾问过他的来处,可见他无心透露,便没再追问。
他轻声叹息,自小,夜魉便与他形影不离,已成了习惯,这厢墨夫子突然提醒,却不知是为了何种缘由。
忽而,玉华用力的将他搂进怀中,他抬头看了看玉华有些紧张的眸子,顺着玉华的视线看向了小院门口。
一名穿着朴素裙衫的妇人,此刻正惊讶的立在小院口上,打量着云翳。那不是何莲又是何人?
呆立了半响,她突然冲至了云翳面前,用颤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什么凌云天?!你是翳儿,你是翳儿对不对?!”
无奈的与诧异的玉华对视了一眼,他笑了笑,略微颔首。不论陈景做了什么,都与毫不知情的何莲无关。
“是,我是翳儿,莲姨……”
“我就说,凌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孩子……我……你还活着……”怜惜的抚了抚云翳的脸,何莲有些心疼。
“翳儿让莲姨担心了……莲姨怎么会……?”远在阖丘的何莲,怎会出现在凉州?难道陈景也发觉了蹊跷不成?
“我是回顺京看看儿子,便顺道来凉州祭拜……祭拜你爹爹娘亲,却一路都是云府的风言风语……”她终于松了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翳“说是云府来了名倾国倾城的绝色公子,叫凌云天的,是凌家的远亲。”
云翳的脸上带着些失落的笑容“什么倾国倾城……凌家这事,莲姨可告诉过陈将军?”
“我到凉州才听说的,他若知道了,一定高兴得紧,我这就着人去通知他。”
云翳却一把拉住回身想要离开的何莲“莲姨,此事莫要对任何人提起,连陈将军也别提,否则,翳儿可就连累你们陈家了。”
何莲回首,有些莫名的看着云翳。
“那具尸首,是翳儿当年弄的,这背地里,有人打着云家的主意,若是牵扯了陈家,是万万不行的。”
却见何莲略微皱了皱眉,似想起了什么“又是夜行?”
夜行?云翳被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搅糊涂了,虽为了何莲不责怪陈景而隐瞒了两年前的事,但这跟所谓的夜行又有什么关系?而且这夜行,云翳也未曾听说过。
看着他不甚明白的模样,何莲继续说道“当年你爹爹,便是被夜行暗杀的,只是此事极为机密,又过去了许多年,我才未曾告诉你……没想到,他们连你也不放过。”恨恨的咬了咬牙。
“究竟是怎么回事?夜行是谁?”云翳自然清楚云傲不是真的战死沙场,但他一直认为是陈景下的手。
“当年,我们在你爹爹身上找到了一枚夜行的夺命牌,但一国将军却被暗杀,这事是万万不能声张的,所以才说他死在了战场上。”她顿了顿“夜行的事儿,我知道得也不多,只知他们是从桉国建国以前便神出鬼没的刺客,武艺之高,能取上将首级于万军之中,手段之残忍,令人咋舌,只是寻其不易,要他们接生意更不易,传言他们只接看得上的买卖。而被他们杀死的人,均会留下刻有'夜'字的夺命牌。”
云翳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没料到张则俊竟找了这般诡秘的刺客,难怪据说云傲武艺高强,也死得这般无声无息了。
“原本我以为不过是谣传,毕竟从没人见过他们,可你爹他……”何莲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莲姨可知这夜行,有多大的规模?”若是人多,恐怕他的事,迟早是捂不住的,还要另想对策。
“这样的高手,世间能有几人?夜行鬼魅,魑魅魍魉,据说他们的名字,与实力有关,至于如何有关,我却不知了。”
如同置身冰窟中一般,她的话让云翳霎时间寒了心。
夜行鬼魅,魑魅魍魉。这话,他未曾忘记过,墨夫子提起时,神色间也颇为忌讳。原来,竟是这么回事么……
何莲只住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