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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玉华有些进退两难,他明知君不再的性情,可也不愿眼睁睁让云翳就这么堕了魔道。
君不再无奈的笑了笑“我说徒儿啊,我能不能救他,你不清楚?这天下能削魂夺魄之人,非他莫属,若是连他也没有法子,只能自毁元神,以免日后祸害无穷了。”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不过他现在只得三魂六魄,更没有以往术法的记忆,兴许找到了精魄后,能想出些法子。这之前,还得去见见清瞳才行。”
玉华思索了半响,才勉为其难的颔首。云翳的精魄,兴许能助他除去魔性,可精魄所持,乃人之记忆与术法,若是恢复了三魂七魄的云翳,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人么?君不再口中的云翳,听起来总觉十分的陌生与遥远。
“你可有什么随身之物?”接过殷勤的小二递来的酒菜,君不再将酒碗盛满。
虽并不明白君不再的用意,他依然将随身珍藏的红玉珠子取出。接过红玉,君不再细细打量了一番“让小二给你找根合适的绳来,挂在身上,以免弄丢了。”
“师父?”
“你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四处乱跑吧?”君不再指了指身后若隐若现的身影,他似乎并未打算回到那肉身之中。
如隔着一层蓝色的纱幔一般,他看上去有些模糊,霜雪一般的寒雾自他身上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渐渐消散。许多怪异的裂口盘亘在他身上,那伤口中,并没有丝毫的血迹,却是不断翻滚的黑色雾气,不断蚕食着他幽蓝的身影。
君不再一挥手,便将他化作了带着些黑色雾气的淡蓝色光球,小心翼翼的放入了红玉之中。
月华如水,流淌在寂静的夜晚。玉华抱着怀中仍有些不适的云翳,小心的安抚着他。即便入手尽是刺骨的冰凉,偶尔还能感受到掩藏在黑雾中的邪念,玉华仍将他的头紧贴在了自己的心口,牢牢的将他环在温暖的怀抱之中。
听着他不断的轻声胡言乱语,那声声的“师父”如一根根芒刺般狠狠的扎进了玉华心里。如同许多年前一般,玉华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在他耳旁安慰“别怕……那不过是场恶梦……没事了……”
屋顶上,夜魉仰首看着空中圆润的玉盘,半响,神色间才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去天枫山的一路上,他们才耐心的与晕头转向的韩宇欣解释,可最终,他也只是弄得一知半解,只知他与云翳原本是同胞兄弟,有人想要加害于他们。由于有了君不再的助力,一行人的脚程比以往要快上许多。不过十三日,便赶至了天枫山。
虽然明净极不愿相信玉华所说,可见着云翳的模样,却也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再者连君不再也不远万里的出现在了天枫山,由不得他不怀疑。
明净带着韩宇欣,在茫茫云海中带路,紧随其后的,是君不再。在他脚下,不断的凭空出现许多灰褐的岩石,悬在天际,为玉华等人留下了可以落脚的地儿。
行了不知多少时候,玉华总算在茫茫的云海之中,见着了浮在其间的一所岛屿。那岛上有一座青翠的山峰,一袭清泉从山间流出,顺着河流流向岛的边缘,山下,是一片开着许多梨花的白色花海。
刚踏上地面,一股夹杂着血腥的魔息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话音方落,他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清秀的容貌,便与云翳二人如出一辙。
“邪风。我说清瞳,你好端端的肉身不用,霸占着流莺的身子做什么?”依然是一副懒散的笑容,却掩不去剑拔弩张之势,周遭的灵气已渐渐弯成了两股洪流,向两人疾驰而去。
将随风散来的梨花握进掌中,揉做了粉碎,清瞳才缓缓答道“谁说……这是流莺的?”便在此刻,那诸多散乱的梨花汇聚在一块,形成一柄剑刃的模样,直扑君不再而去。
他翻身越进空中,手中浮出一阵金色的光芒,嘴角挂上一丝嘲弄的弧度,一挥手,那金光便洒向了转而向空中行去的梨花,顿时,花如落雨,纷纷扬扬的坠向了地面。
“云翳的?你这是有多恨他……连他的肉身也不放过。”
清瞳踩着薄云也跨入了空中,风吹乱了他的道袍,穿过他身边,涌向了君不再“少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恨他?”清瞳仰天狂笑,指着君不再大骂到“你最爱的女人爱的却是他,你,比谁都更恨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又迅速掩去了痕迹,将掌中的金芒化作几柄利刃的模样,扔向了空中的暗流,顿时擦出一片刺眼的光亮“为了那样无情的人遁入魔道,这般亏本的事,大爷可绝不去做。怎么,清瞳,他也抢你女人了?”
看着原本晴朗的碧空渐渐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掩盖,君不再蹙起了眉头。看样子,清瞳并不打算与他慢慢叙旧。
“女人?”清瞳冷笑了两声“为了他,我历尽重火劫难,才修得正果,千年如一日的与他想方设法的同造天地,可他!竟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连正眼也不瞧上我一分……我一怒之下要毁了我所造就的天宇,与他何干?与他何干?!他竟……竟要散了我的魂魄!”疯狂的恨意卷着重重的乌云,随着烈风卷向了君不再。
“君不再,炎姬为他身受困龙锁,他却不闻不问。这般无情无义之人,我让他受尽情劫有何不可?你可别忘了,你最爱的女人,是怎么死的!”
感受着排山倒海的憎意,君不再敛住了平日里的玩乐模样。原来清瞳一直为情所困,可惜,他所爱之人却是个无情之人,千万年的折磨,也难怪会堕了魔道。
“我与炎姬之事,轮不到你来讨公道。流莺,你就这么看着他折磨你哥哥?”将那邪风自身前劈开,他向着清瞳吼道。不论他如何爱炎姬,炎姬如何爱云翳,这都是没有结果没有对错的事儿,他即便再痛苦,也绝不会本末倒置,助清瞳毁了云翳的元神——炎姬赔上性命的天地,怎能就此毁去。
“别白费力气了。以他的道行也想逼我离开这身体?痴人说梦!”翻滚的黑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巨硕的漆黑龙首,它两目圆睁,怒气腾腾,呼出的气息如同飓风般卷向了地面。
君不再将那腾起的飓风隔开,地面上才又恢复了平静。他露出一丝奸邪的笑容“在你身体中的流莺的精魄做不到,可不代表没人能做到……天一!”
在岛上观战了许久的夜魉,恨恨的咬了咬牙,将前日里君不再施与他身上的法印揭了开来。空中的清瞳大惊失色“君不再!”又看向法印正渐渐涌出许多金色光芒的夜魉“你爱了他那么多年,什么都肯为他做,他却看也不看你一眼!你不恨他?!不可能!”
“省省吧你,天一可比你清醒多了。虽然我没办法将你逼出那身体,可原本就是你的三魂六魄,想要束缚住你,不过举手之劳。”君不再蹲了下来,掏了掏耳朵,做看戏状。
夜魉却惨淡一笑。那日君不再与他说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原来,算算时间,早在他第一次与云翳同上天枫山时,清瞳便发现了他们。云翳自然是云翳,他夜魉,却是清瞳千万年前散去,轮回转世了数世的三魂六魄,他暗自嘲笑自己,难怪,难怪即便不会术法,他的模样与寿命,却与仙人们相仿,难怪当他进入妖仙里时,会总觉得那雕像,似曾相识。
因与他术法魂魄相通,清瞳用术法伪造了他的精魄,在云翳身边布下了绝妙的耳目。发生在云翳身边的一切,都通过他的眼睛,无一遗漏的转达给了清瞳。
他一直以为,是玉华伤害了云翳,让云翳生不如死,却不料彻头彻尾,竟是他自己谋划着这一切,即便想要与清瞳划清界限,可关于云翳的点滴,清瞳也是通过他才能熟知应对。
他合上眼,云翳幼时的笑颜又浮在他的脑海之中。云翳并非没有看向自己,他深知云翳将他视作了不可或缺的兄长,是云翳甘愿为之付出性命的亲人。
便是如此的亲情,夜魉也已心满意足了。
“你疯了?!将我与你的魂魄归为一体,束缚在你体中,他会连你的魂魄也一块毁掉!”
“你永远不会明白。”君不再拍了拍黏在他膝上梨花,跃回了地面。
那金芒越盛,空中的龙首便越是退缩,不过一会,那光芒便将身体中一片黑雾扯了出来,空中的阴霾就此散尽,黑龙也失去了踪影。
为了将清瞳的魂魄束缚妥当,君不再又添了许多灵气,将他层层捆住。那锐利的杀意从云翳的肉身中褪去,他急忙跃下了云端,行至了玉华身旁。
见玉华握住红玉退去了两步,君不再笑道“那是流莺的精魄,不会伤他。云翳,出来吧。”流莺回到了韩宇欣体中,魂归一体的痛楚让他有些疼痛,过往的记忆也清晰的卷进了脑海。
“你不毁了他的元神,他折磨你事小,再弄出南玲尸奴之事,或是毁了困龙锁,可就是毁天灭地的大事儿了。”君不再看着回了肉身,盯着夜魉看了半响的云翳,知他是左右为难。
夜魉想与云翳道歉,可如何也开不了口,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再度合上了眼帘。
半响,云翳掌中才浮现出许多白色的光华,缓步靠近了夜魉。
“翳儿”玉华深知,要让云翳毁去清瞳的魂魄容易,可要让他亲手毁去夜魉的魂魄,却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几乎是刹那之间,那白色的光芒涌入了夜魉的体中,玉华大惊,连忙上前阻拦云翳,却晚了一步。待那光华褪尽,夜魉已晕了过去,再无动静。原本弥漫在周遭的清瞳的魔性,也随着那光华,不知消失在何处去了。
“翳儿……”玉华小心的将云翳环在怀中,担心他为此而痛苦不堪。
君不再却有些惊疑的模样,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这样能除了清瞳的魔性?”
“原本魂魄一体,均是入魔,夜却与常人无异,只有精魄还留存着魔性。魔皆因种种回忆而起,若是毁了精魄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