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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手轻脚地穿过走道,下了楼梯,整栋房子看上去没有丝毫人气。不过,房子外面,两个男人正沿着别墅的四周在修剪树篱。思珑慢跑过草坪的时候冲他们挥了挥手。一闻到咸的空气,并且感受到了熟悉的海的气息,她的心情就开始愉悦}起来。她沿着水边跑着,慵懒的海浪拍打着她脚边的沙子,海鸥在身边盘旋,它们响亮的叫声在她听来如同音乐般让她振奋和放松。
头顶上,天空一碧如洗,大片白色的云朵在温柔的清风吹拂下悠悠漂浮着。在她的左边,海延伸到了天的尽头,宽广、壮丽而不羁。右侧,连绵的大楼模糊了地平线,有几幢甚至比她父亲的房子还要高大,每幢楼都有一些事情在发生。
花匠们在照看着花床,仆人在清洁露台,整理游泳池,自动喷水系统在给草地浇水,草坪在清晨的阳光下就像温润的绿宝石一样。
思珑把目光集中在海面上,沿着水边跑了三英里,然后开始返回。她保持着她的步伐,直到看见他父亲高尔夫球洞上插的小旗为止。于是她开始慢跑。棕榈海滩的居民很显然比贝尔港的人睡得晚,她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在她跑步的第一个小时里,海滩上几乎只有她一个人,不过现在,又有了另外几个人在沿着沙地晨跑。这里的跑步者也不那么友好,他们避免眼睛直接接触,只是在擦肩而过时点点头或是微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思珑正想着,一个上了年纪穿着长袖衬衫的花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一直在草地边的花床里干着活。他站了起来,随即一把抓住左手臂,将它弯折了起来。思珑奔向他,一边已经在搜索四周,看是否有人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忙,但是看来他是唯一一个在那栋房子边干活的人。
「放松些,」她柔声说道。「我会帮你。靠着我。」她把她的手臂围在他的腰间,想着能否让他坐到旁边一棵树下的一圈铁长椅上。「告诉我怎么了?」
「我的手臂,」他喘着气,脸痛得都白了。
「你胸口痛吗?」
「不。我的……肩膀……动过手术。」
还好不是心脏病发作,这让思珑大大松了口气。她扶着他来到了树边,帮他坐到了白色的铁长椅上。「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她教他,「你有药治这种痛吗?」
他照着她的说法,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吸了一口。「我会没事的……很快。」
「慢慢来。我不着急。」
在另外几次深呼吸后,那个花匠抬起头看着她,思珑注意到他的脸色已经好多了。他比她想的要年轻——可能是六十七八岁——一副很懊恼的模样。「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忘了,靠到了我的左臂上,」他解释道,「我觉得我的左肩膀就好像要从我身上脱开似的。」
「你是多久前动的手术?」
「上星期。」
「上星期!那你不该戴着什么绷带吗?」
他点了点头。「是的,但是戴着那玩意儿我没办法用我的手臂。」
「这儿应该有人在你治疗肩膀期间可以接替你的工作,你可以干他们的活。」
他瞪着她,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点,而这种可能性又让他感到兴奋。「你认为我在这儿还可以干什么活儿?」
「这里一定是棕榈海滩最大的田产之一。一定有不是重体力的活儿。你应该和这个地方的主人谈淡,和他解释一下你的情况。」
「他已经知道了我肩膀的情况。他觉得在伤养好之前我什么都不该干。」
「他不给你个其他的工作?」思珑说道,有钱人对于经济窘迫的人的漠不关心几近残忍,这让她感到气愤。
他拍了拍她的手,她为他抱不平,他很感动。「你如果坐在这儿和我说会儿话,我就会没事了。和一个像你一样甜美可人的小东西聊天,比我能服用的任何止痛剂都要好。」
「和我坐在这儿会给你惹麻烦吗?」
他笑了,想了想。「我不知道会怎样,不过臆想一下有什么会发生倒是挺令人愉快的。」
思珑猛地想到了一些事:他的手非常光滑,言谈儒雅,而他的态度有点像调情。她感到很窘,开始站起身。「你不是花匠。我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我很抱歉。」
他握紧了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站起来,但是等她又坐下的时候,便放开了。「别跑,也别难为情。你的关心让我很感动,我也很高兴你能帮我。这儿很少有年轻人会停下来帮助一个痛苦中的老花匠。」
「你不是个老花匠。」思珑坚持自己的说法,被他的死皮赖脸给逗乐了。
「我是个新花匠。在我的肩膀愈合之前,我需要有一个临时的爱好。我有一个旧伤,它开始威胁到我的高尔夫比赛,所以我动了手术。」他倾吐着,声音开始显露出一种实实在在的担忧,「我在推球时老是打出左曲球,怎么也改不掉,而我的短杆真是糟透了。」
「这是……很惨。」思珑忍着笑,表示了自己的同情。
「的确是。这所房子是我儿子的,他真是没心肝,昨天他竟然不和我一起打高尔夫,而且竟然毫不在乎地打出七十二杆!」
「他是个怪物!」思珑逗他道,「他不该活着!」
他呵呵地笑了。「我喜欢有幽默感的女人,你显然有。我被打动了。你是谁?」
思珑父亲的房子在海滩那头,离这儿只有几栋房子的间隔,这两个男人认识是再可能不过的事了。她不想说明她是卡特.雷诺兹的女儿,尽管她离开这儿回到那栋房子去的时候,会被他一览无余。「我叫思珑。」她闪烁其词地回答。
「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你叫什么?」在他能有时间问她的姓氏之前,她迅速地又接着说道。
「道格拉斯。我以前在这附近没见过你。」
「我住在贝尔港。我来海滩这儿拜访一些人,不过只待几天。」
「真的吗,是什么人?海滩这一带的人家我几乎都知道。」
思珑被逮了个正着。「卡特·雷诺兹家。」
「天哪!我和雷诺兹他们一直都认识。你一定是湃瑞斯的朋友?」
思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她的手表。「我真该走了。」
他看上去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这让她觉得有些内疚。「你能再待几分钟,让一个孤独的老头的一天闪亮起来吗?医生不让我开车,我的儿子不是在工作就是出门去什么地方。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对于老年人的困苦,思珑一向心存怜悯,这当然包括眼前这个有钱的老人,她意识到他一定受着寂寞的折磨。「我想在我得去打网球之前,还有一点时间。你想谈些什么?」
「我们都认识的人?」他用毫不掩饰的高兴劲立刻提议道。
「我们可以好好闲扯一下——让他们名誉扫地!这永远会让人觉得开心。」
他的语调和提议让思珑一下笑出声来。「这不太行。我在棕榈海滩唯一认识的就是雷诺兹家。」
「闲扯他们没什么意思,」他玩笑道。「他们简直无聊得可怕,像树一样直挺挺的。那我们来谈谈你吧。」
「我也很无聊。」她向他保证说,但是他对于自己选择的话题仍不愿偏离丝毫。「你没有戴结婚戒指,这就是说你还没有结婚,也就是说你把时间都花在了另外一些事上。你干什么工作?」
「我是个室内设计师,」思珑答道,又很快地加上了一句,「但是这不是个有趣的话题。让我们谈谈让你也感兴趣的东西吧。」
「我对那些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谈论自己的年轻漂亮的女人感兴趣。」在看似轻松无害的调侃之后,他突然用一种明白无误的语气说道,着实让思珑吃了一惊,不由警惕了起来。
「不过,」他再次向她担保,「我不会打探你的秘密。让我们想想——我们需要一个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我想你不会对公司合并、高端金融、世界政治之类的事兴致盎然吧?」
思珑急切地点着头。「我昨晚在吃晚餐时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理论,是关于全球市场的将来。」
他看上去有些意外,又感到高兴而欣喜。「一个漂亮的好心肠女人,有幽默感,又有聪明的头脑。难怪你还没结婚——我打赌你把你那个岁数的年轻男人都吓死了。」他冲她专注地一笑,不由让思珑怀疑他是否真如他说的对她无害。接着,他拍了拍他的膝盖,宣布道,「让我们来谈谈俄罗斯的经济吧。我喜欢听自己谈论那个话题。我的智慧和真知灼见从来都会给我带来快乐……」
思珑大笑了起来,被他的幽默彻底倾倒了。接着她开始倾听,且久久难忘。
她离开的时候,道格拉斯·梅特伦站在草坪边,目送着她。然后,他踱回到屋里,悠闲地步人厨房。「早上好。」他一边对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你们真该看看今早太阳升起时的景色。太美了。」
他的儿子正坐在餐桌边,看着《华尔街日报》。他的女儿正在从烤面包机里取出一只面包圈。听到他谈笑风生,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他。「你今天早上的心情真是特别好得妙不可言。」诺亚发表了自己的观感。
「我过了个妙不可言的早晨。」
「干什么了?」他的女儿科特妮满腹狐疑地质问道。「首先,你没有去任何地方。其次,也没有地方可去。棕榈海滩是个坟墓。我无法相信你真的想要我永久地住在这儿,而我满可以呆在加州,住在学校里。」
「我一定是个受虐狂。」道格拉斯兴致勃勃地对她说。「不过,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今天我妙不可言的早晨是由一个令人着迷的年轻女子带来的,她注意到我的肩膀给我造成了痛苦,于是主动帮助我,还和我聊天。」
科特妮眯缝了一下眼睛。「那女人有多年轻?」
「我猜,三十岁以下。」
「哦,太棒了。前两次你遇到的『三十岁以下』的『令人者迷的年轻女子』,你都娶了她们。」
「别这么尖酸,科特妮。有一个女人是你的母亲。」
「第二个太年轻,所以生不出孩子。」她这回可是无事生非。
道格拉斯不再理会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