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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赫连娉婷情急的将绥远公主搂进怀里,埋怨的瞪着律耶荣,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自尽??耶律荣吓坏了,只能傻站在那里瞪着绥远公主,素白的衣衫血红一遍。
「荣儿有心复国,我不能阻他,只是……大宋亦是我的家,看着它灭亡我也痛苦……。」绥远公主出气多、入气少,赫连娉婷大眼泪滴不断往下掉。
「荣儿……娘死了…自然…不会…有…人……要…胁你…了……。」绥远公主望着耶律荣,就这样一直望着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耶律荣!!你还是不是人??」赫连娉婷怒斥,美目泛出火光。
「……是妳…是妳害死我娘的!!要不是你们,我…我娘也不会来,更不会死!!」耶律荣尖叫,赫连娉婷一个闪身欺近,啪的一声清脆的一巴掌。
「是的,是我们害死姨的!!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为了保你一条生机,请姨来劝你回头,耶律荣,你早该千刀万剐!!」盛怒之下的赫连娉婷,有股骇人的英气,混杂着她与生俱来的柔情,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娉婷……,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为了复国有什么不对??娉婷…留下来,留下来陪我,日后我当上了皇帝,妳便是我的皇后。」耶律荣伸手想拉她,赫连娉婷甩脱,嫌恶、鄙夷的瞪着人。
「皇帝??耶律荣,你何德何能??」赫连娉婷冷笑,耶律荣脸色一变。
「赫连娉婷,妳在算计什么??说!!你们在谋划什么??」耶律荣心惊,萧元珊死了,居然在皇宫里也让人杀害,他不得不提心吊胆,深怕赫连娉婷他们真的准备杀他。
「你这算是在威逼??」赫连娉婷笑了起来,她本就是个美女,笑起来当然万分好看,只是笑容里掺杂着嘲讽之后,愈发显得狰狞。
耶律荣心惊的四处张望,小湖上荡来一艘竹筏,竹筏上一白一青两道身影,这一瞧那还得了,连忙急退回护卫那里,片刻不敢多待的离开。
「呀哎!!我开始喜欢假扮顾前辈了,到哪都好威风!!」青衣人跃上湖畔,身形娇小的显得衣衫有点过大,唐果笑弯了圆圆亮亮的大眼睛。
「赫连小姐……。」唐凄瞧着赫连娉婷泛红的眼眶,心底忍不住的就跟着难过,赫连娉婷一见到来人是他,想也不想的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唐凄和唐果无奈的对望一眼,他们根本没料想到耶律荣会丧心病狂的逼死自己母亲,来接应已经是晚了一步……。
61
悬泉飞瀑,点点翻飞的水珠映照在日光下,泛出一抹似幻似真的七彩,如此仙境却人迹罕至,原因是这个深谷奇岩纵横交错,一有踏错必定粉身碎骨。恭肃如飞鸟般盘旋落下,他会来,是因为他猜想那人会来,这里,曾是那个女人最爱、最常待的地方。
飞瀑前,一个看不真切的人影伫立,恭肃难掩心情激动,几个起落掠至那人身前。伊儿寒,如剑神般冷冽的男子,柔情的望着飞瀑,他的长发灰得泛白,衣服同样灰得泛白,整个人满溢着沧桑、孤冷的气息。
「大哥!!」恭肃柔和的叫了一声,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说了连串让人听不明白的话语。
「我听得懂汉语。」伊儿寒冷淡的回答,依旧望着飞瀑,像在等待又似回忆。
「嗯……。」恭肃也只是轻应一声,便陪着他静静的欣赏飞瀑。
曾经,有道艳红如火的身影,在这飞瀑前舞剑,剑舞很美、那艳红的身影很美,她的笑声同样也美。恭肃记得,他们第一次见着她时,伊儿寒的那份激动,他眼中从来只有剑,他的恋,如今他眼中多揉进一件事物,那抹红艳的身影,这么巧,她也叫恋……。
「大哥怎么会回中原??」恭肃侧着头疑问,伊儿寒与当年没什么分别,除了他灰发更白了些,面孔多了点刀刻似的痕迹。伊儿寒当年就不太染有人气,如今更冷冽许多,不仅如此,他浑身上下渗着一种孤独,真真正正的孤独,他是站在顶峰的人,放眼四周,唯独他一人。
「恋…想念这里……。」伊儿寒柔声回答,恭肃很惊讶,他话语中是真的带有柔情,那是种温度,是人才会有的情感。
恭肃想起那个女人,那个同样有着恋字,也同样像柄利剑明亮的女人,带着顽皮的笑意,侧着头、眯着眼,信誓旦旦的在他面前起誓,她要拉下那个站在云端上的男人,她要伊儿寒爱上她更胜过那柄亦唤恋的剑。
想起那段往事,恭肃是有点醋意的,醋意??多么新鲜??不知是向着伊儿寒还是向着刀恋??伊儿寒是他的大哥,真正的剑客、剑神,看着他握起恋,使出那招灭绝,恭肃心底是很敬佩,他自己亦是高手,天地同悲一式与灭绝甚至不相上下,但他仍是信服伊儿寒,因为那人为了剑术是如此的全心奉献,若世上有人配称为剑神,必是伊儿寒。
对刀恋,恭肃同样也是深爱的,那份深情亦不下于伊儿寒,她确实是个令人着迷甚至着魔的女子,热爱生命、享受生命,浑身上下无时不刻散发着属于她刀恋独有的光与热,所以伊儿寒真的爱上她了,那个赌约她胜了,输掉了四个人的青春。
伊儿寒因为爱上她而漏出破绽,他的剑再也不是无敌的,他的人再也回不到云端,因为有了爱,扼杀了伊儿寒。刀恋早在第一眼便陷入了,爱上了那个神一般的男子,却亲手扼杀了她的神,刀恋容忍不了这个错误,她也过不了朝夕相对的日子,所以她离开。刀恋的离开,是恭肃不离不弃的相伴,他曾经以为,他会陪着刀恋和她的孩子渡过平静的一生,不过却忘了,他身后同样还有个深情到痴情的女人,刀恋的成全没有换得美好的结局,他,依旧是他,秋之桦,仍是秋之桦。
一切始末,全是刀恋一个玩笑似的赌约,恭肃却恨不了她。
「你…为什么来??」伊儿寒终于看向恭肃,那目光已经是惊心动魄的境界。
「我想大哥你一定会来,所以我来。」恭肃温和的回答。尤记得当年初见面时,伊儿寒甚至连汉语都不会说上半句,但恭肃却知道自己会和他交上朋友,因为他们对武艺有着同样的执着,也因为执着,所以他们才能出类拔萃。
「来,是为了向你解释,我和恋真的没有什么。」恭肃微叹,他就算再深爱刀恋,在她选择伊儿寒那一刻起,这份情感就全埋在心底。
「我知道。」伊儿寒望着他淡淡的笑了起来。当初,他太过年少,所以会在意,毕竟恭肃对他而言,同样也是个极重要的存在,一个样样都不输他的男人,可如今,往事全如过眼云烟随风而逝了。
伊儿寒的一句知道,让恭肃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同看向飞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光。
「大哥只为了恋而来??」
「不,还有那个不肖子,十年之战,他失约没来……。」
祭天日期近了,临安城内巡逻守卫的兵马变多了,戚少商他们出入变得更小心些,甚至有点不自由。
「他还是不肯收手??」顾惜朝拧起眉,他当然敢放手一搏,天下大乱与他何干??只是他知道戚少商一定不肯,若真的动手杀了太子,戚少商会不会陪他亡命天涯??
戚少商看了他一眼,比出个手起刀落的姿势,眼神万分坚定,他肯为了他心目中的侠义赴汤蹈火,即使遗臭万年也无妨。
「我去吧!!反正杀人鬼顾惜朝早就恶名召张了!!」顾惜朝轻笑两声,有点为了自己刚才冒出来的念头感到可笑,他居然担心起戚少商的声名来??
「你去??那把弓好大的,你拉得动??」戚少商伸手戳了戳顾惜朝肩膀,动着伤处让他闷哼一声,顾惜朝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不要重伤后犯在他手里。
「少商……。」顾惜朝望着人欲言又止。
「嗯??」戚少商拉着他的手揉了揉,刚刚那一下八成很痛。
「你会不会后悔??」明知对方是自己最大的罩门,顾惜朝还是无法不陷进去。
「………………。」戚少商盯着人不言不语。
「少商??」顾惜朝紧张起来。
「我在考虑!!」戚少商冷静的回答,顾惜朝吓了一跳。
「要不…你跟我过完这辈子,你再问,我再答……。」戚少商得逞似的笑着,顾惜朝不敢致信的张大眼瞪着人。
62
「戚少商……你刚刚说了什么??」顾惜朝紧盯着人,脸色一寒。
「什么??」戚少商又是一付浑然不觉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不得的话,只是这次顾惜朝不再信他,仍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人,戚少商回望着他半晌,忍不住的扬起唇角笑了下,顾惜朝双眼冒出火似,足可用眼神杀他个千万次。
戚少商倾身上前,张嘴似乎想吻,却偏偏仅是擦过顾惜朝唇角,一路若即若离的凑到他耳边低声笑着。
「嘘……顾公子,有些事还是别问的太清楚比较好……。」那很沉、很沉的低笑声,顾惜朝份外熟悉,吃惊的瞪大眼紧盯着人,分不出他现在是激动还是愤怒,戚少商先一步紧握着他的手,回望着人,这回是认真,认真的顾惜朝将那连串咒诅他祖宗十八辈的话全吞了回去。
「办完这件事,我们就走……愈远愈好……。」戚少商淡淡笑着,顾惜朝浑身一颤,那眼神他很熟悉,每回戚少商下定决心做哪件事时,就是这个样子。忽然翻飞的情绪让顾惜朝心口一阵剧痛,强吸了几口气,戚少商只是一直紧握他的手,一边温和的轻拍他的背脊,那人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为了他,那人已决定放下一切,包括他的过去,再不回头了。
「你…你什么时候??」顾惜朝想问,戚少商却摇摇头不愿答,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自己记起了多少,只能说关中神医门的药不是随便喊喊的,让他跟秋之桦两人盯着吃,他每睡醒一天,就觉得自己更清醒一点。
「你不后悔??」顾惜朝追问。他不是第一天萌生这个念头,打从两人相恋之后,他无时不刻的都想带戚少商远走高飞,因为那人生来的个性就这样,劲头一来,他肯定想也不想的会跟着同甘共苦的弟兄们一起同生共死,他若不离开,大宋灭亡时,戚少商也不会活着,顾惜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