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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己人,”杜天宇笑着靠在门框上,“萍姐,我晚饭没吃,有点饿了,不知……”
萍姐一听,更是殷勤万分:“有有有,我们也没吃晚饭呢,正等着美玲回来……这下倒是好了,多个人吃饭,也热闹点。”
“不用了,萍姐,他不饿的!”姚美玲伸手狠狠捏了他一把,小声嘀咕道:“没见过这么皮厚的……杜天宇!”
他果然皮厚得很:“现在见到啦?是不是很荣幸?”
“美玲,好歹是同事,一起吃个饭,你怎么赶人?”
她嘟着起,正置气呢,反倒被萍姐教育一番。
她当然知道,杜天宇那样的人,越少招惹越好。可是,可是萍姐不知道啊。真忧心。
她只得装了一副笑脸,冲萍姐道:“萍姐,你先去做饭吧,我来招待客人。”
萍姐笑着应声而去。
姚美玲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压低声音道:“杜先生,你不受欢迎。”
“无所谓。”他笑笑。直盯着她看:“‘杜先生’?”他冷哼一声:“我又不是表面充良作秀骨子里一派卑鄙下流的奸商,担不起这假惺惺的称呼,我是贼匪,你记住。”
“你这是在吓唬良家妇女。”
她忘了她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杜天宇好似没有传说中那么穷凶极恶,在她面前一贯好说话,贼王这时竟笑了:“妇女?你还年轻得很嘛。”
她没有嗔怒,低下头,竟红了脸。
那晚杜天宇最后还是没有留下吃饭,他接了个电话,眉头微蹙,便匆匆告别离开。姚美玲知道他想必有事要办,也没吱声。
萍姐几番询问今晚送她回来的那人到底是谁,美玲只说是同事,搪塞过去。萍姐睡前别有用意地几番叮嘱:“美玲也大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要是真碰上合适的人,也实在不必要瞒着萍姐……”
美玲把她推回卧室:“是是是,这不还没碰上合适的人嘛……”
萍姐自然狐疑,在美玲的催促下也不好再多说,只得回房睡觉。
美玲倒是鼻头突然发酸,问了一声:“萍姐,身体好些了吗?”
“哎,”她应道,“好着呢。”她没有回头,大概有些心虚,迈着清虚的步子走进了卧室。
她也回了卧室,默默叹着气,数算了一下,明早可以去银行查账,看款项是否到账,再联系Mendy,安排医院。只要有好的医疗设备,萍姐的病情应该也是无碍。这样想着,心情总算好了些。
趴在床上,默默地想着心事,没过多久也便沉沉睡去。
明天,明天又会怎样呢?
金丝雀。
她如今的心情便是这样的。仿佛一只困于笼中的雀鸟,锦衣玉食,深宅豪庭,好像不缺什么,却又处处都是空缺。
杜天宇很快掐断了她那些不三不四的联系,向花姐要了人,正式警告她不许再去夜总会上班。她当然乐得自在,这份工作本来就是朝叔为让她接近杜天宇而安排的,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再留下也是无用了。
原则上,她自然要住回家,和萍姐继续窝在狭小的政府公屋里。杜天宇却别出花样,非让她留在那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中。她起初不肯,杜天宇惯常地挑眉嘲笑她:“小姐,你住二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我住不惯这样好的屋子。”
他倒是一愣:“多住住就惯了。”
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美玲有些松口了,她也思量着往后必然要常与朝叔那边联系,和杜天宇斗智斗勇,在萍姐眼皮子底下终究是不方便。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借口搬去单位宿舍,暂时和萍姐分住一段时间。等这桩事了了,便搬回公屋,继续和萍姐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第二日她便要去找工作,杜天宇当然不允,这次美玲倒是发作了:“我这样算什么?不工作养得活自己吗?”
“我养,可以吗?”他顿了一下,蓦然说道:“放心,这钱是干净的。”
她一愣,竟突兀的有些难过。
美玲在这里呆了十余日,闲时便遛鸟喂食,杜天宇不大管她,她尽可以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是与朝叔联系时仍需偷偷摸摸,甚是不方便。
这座隐在山林间的大宅子,日里总是有不少外来的人进进出出,客人来了便由曹志伟接待,引进内室,和杜天宇一谈便是一下午。贼王看起来倒像是忙碌生意的商人,美玲也想着他必然是另有生意,要不然也养不下这帮闲吃饭的手下。
杜天宇做事也不避忌她,像往常那样出进都与她打招呼。然而美玲却是不常见得到他的,他好似一直很忙碌,成日不是外出便是一头扎在办公室。
美玲自然觉得自己身份尴尬,不能长住,便有一日打包了行李想走,也是没走成,回身一头撞上杜天宇,他依然那副毫无所谓的好像早已掌控一切的表情:“去哪儿?我陪你。”
“不用了。”她把行李扔在沙发上:“杜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家了。”
“想家?”他一副痞气的样子,顺势倒在沙发上,搁起了长腿:“我没有阻止你回家看萍姐吧?”
“可是……他们老跟着……”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满厅打眼的黑衣人。
“跟着就跟着呗,”他耍起流氓来幼稚得紧,像个不明事的孩子,“姚小姐,你是不想要他们跟着?要不明天我做你跟班?”
她努努嘴,气极。
谁想杜天宇利索地站起来,转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说道:“闷了?正好明天我有事出去,带你走走。”
“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她有些惊讶,杜天宇做事从来不让她参与,难得这次竟开了例外。
“私事。”他言简意赅,闲的靠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支烟。
“私事?你竟也有私事……”她说的很小声,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当然还是被闲着无聊的某人给听到了。
“不然你以为呢?”杜天宇转过身,笑道:“这事还真只能带你去。”
他说的那样顺畅自然,好像是一桩天经地义的事,美玲心里一咯噔,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生生的疼。
她惶恐地,好似正在走进他的生活。
挂在屋檐下的鸟笼不安分地晃荡,受惊的鸟儿踩着细竹竿跳纵,几片羽毛飞落,只惊起一阵金属链子的铿铿响声。
“你今天忘了喂鸟食?”
她听见他在说话,转过头去时,对上贼王明亮的眼睛,原来他的笑容里,也有盎然春意。
☆、第八章 清涧墓草(上)
第八章清涧墓草
难得有一次出门没有拖了浩浩荡荡一群人,她跟在他后面,欢欣雀跃,极难得的轻松,今天外面的阳光都仿佛格外温和,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缩一缩脖子,便是一股的青草香,惬意极了。
杜天宇轻车简从,穿了一身休闲衣,压低的遮阳帽直扣到眉间,他低着头,几乎让人看不清脸。姚美玲不紧不慢地揶揄一句:“你怕人认出来么?”
他转过头,笑着对上她的眉眼:“怕?杜天宇几时怕过?”
美玲努努嘴,不说话。
他拉着她的手,拽走,似是在开玩笑:“那个案子六年前就结了,杜天宇现在可是良民!”
她一听,竟有悄悄的欢喜,不知为何。大胆地想,或许他们会有未来,一个有案底的人,若是早早金盆洗手,对她一心一意,萍姐也未必会横加干涉。这么一想,却被自己吓了一跳,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生生的痛楚使她惊醒过来,她和杜天宇又是什么关系呢?贼王未必对她有意,只不过是六年前的一场缘分,才让他们在今后相遇。而她自己,更是对捉摸不透的杜天宇,没有半点想法。
她该好好找个男友,不要大贵,只消和她门户相当,孝顺,贴心,工作认真努力,然后他们早早结婚,一起在香港这座贵人的天堂奋斗,赚微薄的薪水,却足够支付并不昂贵的房租,养活他们自己。好好地孝顺萍姐。过几年,也许他们该要个孩子了,经济状况稍有改善时,第二个孩子也能够顺时到来。平平静静,安安分分地,在香港活下去。只消这样简单的生活,她便很知足。
想着,想着,眉梢也不禁沾了喜色,步履轻快。
杜天宇发觉了她的异常,笑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她恼他发问,更羞窘于自己一番小心思竟叫人发现了似的,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杜天宇也没有追问,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
她的心才悄悄安静下来。却不知,命运早已悄无声息地铺陈开另一番图景,自她与杜天宇遇上的那一刻,早已走向相背的道路,与她所期许的生活,越来越远。
她以为他们只是随便散步,杜天宇选择步行,目的地应该是很近,没想到贼王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走了大半天也不见他有停下的意思。姚美玲便问道:“去哪呢?你怎么不用车?”
他不说话,拽着她的手却突然一紧。姚美玲走在后面,没能看见此时贼王的表情,但明显能够感觉到他愣了一下。
“快到了。”他压低声音,只说了这三个字。
“前面是一家修道院……”
“你认识?”杜天宇猛然停下脚步。
怎么会不认识呢?思绪上涌,顺着记忆中的路,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或者应该讲,回到了几年前。离开这里,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
“嗯。”美玲配合地点头:“东山基督教会,后山是一片墓地,我以前念书就是在这里的教会学校上的。我和这里的瑞莎修女很好……”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住口,往事浮在脑海中,至今历历在目。
“怎么不说了?我听着。”杜天宇看着她,目光中有些微的鼓励,他仿佛对她的过去很感兴趣。
姚美玲叹了一口气:“不说了,瑞莎修女早就已经过世了……我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他的目光里瞬间掠过一丝歉疚,很快地回避了,拖着她的手,向绿意葱茏的后山走去。
“她住在那里?”刚到山脚下,杜天宇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