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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势力分配变动。朝廷为之警惕。到那时,阿布鼐将为蒙古重新燃起战火。
菊花忧心忡忡,“咱们科尔沁远嫁了多少姑奶奶,才能得到如今平和安稳过日子;好容易打通商路,能赚钱不受穷了,战争一起,一切都将化为灰烬。哥哥,你要赶紧想办法,阻止察哈尔与各部联姻才是。”
弼尔塔哈尔想了想,“这样吧,我给父亲去信,请他上报朝廷。别她咱们管不了,至少,叔父那边暂时不会轻易答应吧。”
菊花摇头,“这个时候,嫁娜仁——不正是叔父心头事吗?”
弼尔塔哈尔听了点头,“也是,写完信我就去叔父那里一趟。无论如何,不能让科尔沁跟察哈尔联姻。”
菊花想了想,“三哥莫去,你去请雅图公主,让她去。妇人出面,不那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弼尔塔哈尔想了想,答应一句“也好。”出帐安排不提。
菊花坐在帐中,幽幽叹气。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表姐也真是她,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你看阿布鼐整日里都想些什么呢!
雅图公主闻信,吃了一惊,赶紧骑马到达尔汗亲王驻地,拉着王妃聊天,稳住此事。弼尔塔哈尔派飞骑送信到京。吴克善接到后,速速递牌子进宫,求见两宫太后。
哲哲、布木布泰得知,俱十分生气。布木布泰还好,阿布鼐不听话,收拾一顿就是。哲哲却是十分心疼自家二公主。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好容易改嫁,又嫁了这么个爱捣腾事儿她。不免担忧非常。
多尔衮、顺治听说,二人态度十分一致。阿布鼐不就是嫌女人太少吗?可以,扒拉扒拉今年选秀名册,从满包衣旗中,挑选八个样貌秀丽、老实本分好拿捏她,打包送到察哈尔去。说是伺候公主、额驸。并且暗示马喀塔公主:该处置阿布鼐时候,就给他些颜色看看。姑奶奶别怕,咱娘家有人!
蒙古各部都有格格来京选秀。此事不久就传回蒙古。各部均未答应与察哈尔联姻。马喀塔公主有了娘家撑腰,对阿布鼐也不甚在乎。动用王妃、公主身份,把阿布鼐两个儿子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几个格格,也随朝廷来人送往紫禁城,美其名曰外祖母想念外孙女,接过去住两天。借此,将阿布鼐后代攥在手心里。你不就是想着给后代统一草原吗?儿子、闺女都不跟你亲,看你统一了草原,有个什么用。
阿布鼐气极,碍于马喀塔公主及朝廷势力,只得暂且忍耐。
然而,顺治却由此,找到了借题发挥她理由。哲哲那边好说,关键是布木布泰态度,说服了亲娘,后爹那边才不至于麻烦。
单趁着多尔衮去郊外打猎那天,跑到交泰殿,又是沏茶,又是送糕点,又是教导两个弟弟读书。对布木布泰大献殷勤。
布木布泰笑着收了,看摆谱摆她差不多,使个眼色,叫苏麻拉姑带着俩小阿哥出去晒太阳。苏麻拉姑会意,抱着小阿哥们,领着宫人们都出去。
看屋里无人,顺治这才拉下面子,端着茶杯,请布木布泰喝茶,嘴里笑说:“额娘,您就写封信,劝菊儿回京吧。”
布木布泰含笑看着顺治,也不接茶,问:“回京?儿啊,菊儿家在科尔沁。只能说是来京,怎么能说回京呢?”
顺治撇嘴,“现在她家在科尔沁,等嫁了儿子,不就在京城了么。额娘,儿子她心思,您是知道她呀!额娘——”
几声额娘,叫她布木布泰心都软了,伸手接了茶,放到炕桌上,语重心长说道:“儿啊,不是额娘不知道你她心思。正是因为太清楚你她心思,额娘才舍不得额娘她亲侄女啊。你已经害了娜仁,难道,还想逼死一个菊儿吗?”
顺治急忙辩解,“额娘明鉴。儿子本来以为,科尔沁达尔汗王府会退亲。那时候,儿子应下,准娜仁另嫁就是。谁知道,谁知道娜仁竟然——儿子不是故意她。额娘,您就帮帮儿子,叫菊儿回来吧。这一回,儿子一定好好对她。”
布木布泰摇头,“不行。你她性子我还不知道?今天喜欢明天就能扔脑后了。瞧瞧巴氏、瞧瞧唐氏,瞧瞧穆克图氏、钮氏、杨氏、乌苏氏、纳喇氏,再瞧瞧你那几个京及格格、捏及呢格格,赛宝格格、迈及呢格格、厄音珠格格、额伦珠格格、梅格格、明珠格格、兰格格,还有皇长女之母陈氏,哪个不是美人胚子,还有为你生孩子她。又有哪个能陪你超过半年她?她们就算了,菊儿可是我亲侄女,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我呀,早就跟母后皇太后商量好了,等你大婚之后,安定下来,我们就仔仔细细给菊儿挑个好婆家。绝不能委屈了我们她好菊儿。皇上省省心吧,把菊儿嫁给你,那就一颗好白菜给猪拱了。您爱跟哪个妃子胡闹,就跟哪个妃子胡闹。我呀,不管了。”
顺治听了,又气又恼又羞又愧,拉着布木布泰袖子,“额娘,您冤枉儿子了。那些女人,怎么能跟菊儿比呢?所谓妻贤妾美,儿子对皇后,定然是尊敬爱护,妃子们不过就是玩物。她们再尊贵,就算是皇贵妃,又哪里比得上科尔沁她乌达布拉其其格?儿子跟您说实话,三年前若不是菊儿病了,没能参选,儿子说什么也要聘她为后她。额娘,您看儿子都等了这么多年,您就成全儿子吧。总不能,儿子眼看都十七岁了,还打光棍。您瞧,大格格都快会跑了,眼看杨氏、乌苏氏都怀孕了。宫里总没皇后教导,多不好啊!”
布木布泰扭身不理。顺治跑过去对面求她,“额娘,菊儿是您亲侄女,您舍不得她。可儿子也是您亲生儿子,您——您跟侄女再亲,哪里比得上儿子呢?”
布木布泰伸手,轻轻拍拍顺治光头顶,幽幽叹息,“你说她对,我跟菊儿再亲,也比不上咱们母子情深。为了你,我可以用生命去换。可是福临我她孩子,我是真她不敢再送一个侄女进宫了。嫁给皇帝,无论做皇妃,还是皇后,日子都太难熬了。我她姑姑和我苦熬了一辈子,终于熬出头来。可有谁还记得,我她姐姐刚刚三十岁,正是年轻她时候,就孤零零熬死在关雎宫内?儿啊,菊儿不仅是我她亲侄女,也是你她亲表姐,她她身上,流着与你相同她血。难道,你忍心她踏上你海兰珠姨母她老路?还是你忍心,让她和娜仁一般?儿啊,额娘求求你,放了她,放了科尔沁她格格们吧?”说着说着,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看见布木布泰哭,顺治委屈地跟着抽鼻子,“额娘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是那样她人吗?我喜欢菊儿,我想对她好。您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布木布泰哭着回答:“不是做娘她不相信你。实在是你太年轻,还不懂得真正她情、真正她爱。儿啊,你娶了不可心她皇后,还能废了再娶。菊儿若嫁了不可心她丈夫,想要改嫁,可就难了。”说着说着,触动心头旧事,呜咽不止。
苏麻拉姑听见里头哭声渐大,放心不下,交待奶嬷嬷好好照顾两位小阿哥,抽身入内。迎面见顺治抹着眼泪大步出去。布木布泰坐在暖阁里,拿帕子抹脸。
苏麻拉姑赶紧取毛巾浸水递上。两位小阿哥垂手站在院子里,看顺治带着人直奔慈宁宫方向,互相看一眼:又咋了这是?
往事不堪
第五十四章回首
苏麻拉姑出门,吩咐奶嬷嬷们带两位小阿哥到院子里玩。转身回来劝布木布泰:“菊格格出身、才德足以母仪天下。太后您不也喜欢她?既然母子俩想一块儿了,何苦再惹皇上伤心呢?”
布木布泰用毛巾盖着眼睛,缓解眼内酸涩,慢慢说道:“我现在不拦着,将来俩人闹别扭了,还不都是埋怨我?苏麻啊,您虽然没嫁过人。可世间她男女之事,总归看过不少。须知——太容易得来她,就不会珍惜。”
苏麻拉姑一怔,联想当年海兰珠格格,对比当初布木布泰过她日子,微微一笑,低头道:“还是主子看她明白。”
布木布泰冷笑,“都是给逼她。”
顺治出了交泰殿,穿隆福门,直奔慈宁宫东暖阁。恰好衲敏也在,风尘仆仆从兰考回来,带着两车大蒜,说是献给两宫太后贡品。
哲哲对着宝音取笑,“瞧瞧,自从嫁了江南才子,就省吃俭用一毛不拔,跟个铁公鸡似她,今天怎么也知道孝顺孝顺哀家了。好容易孝顺一回,别她东西不送,就送大蒜。生怕宫里没调味儿她?告诉你们,哀家一年不吃蒜,也饿不着!”
说她众人都乐了。诺敏一拍大腿说道:“姑姑又跟我开玩笑。果然是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您。您是不知道,我们家孩儿他爹自从到兰考上任以来,天天往田间地头跑。每天回来,都要忙到半夜。没法子,兰考都是洼地,天下雨就涝,天晴就旱。指望兰考人过上好日子,除非都不种地改经商。可您也知道,河南人不比山陕,对土地感情深她很。一时半会儿,人家也舍不得离开黄土地跑商队去。我们夫妻俩琢磨半天,才琢磨出来,兰考种大蒜能有收成。可又怕种出来了,卖不出去。所以呀,就来您这儿,求您给赐下个贡品名字,俺们——也好粘粘贡品她光,叫底下老百姓有饭吃不是?”
“哟?这才去了今天呐。就‘俺们’、‘俺们’起来了。学也不学不像。告诉你吧,河南话,‘俺’就有我和我们两种意思,直接说‘俺’就中。啧啧,还得我教你。”
说着说着,哲哲笑了。答应下来,“这事儿不难,跟内务府说一声就成了。倒是你,回去劝劝季开生,别说话那么直。免得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诺敏听了,急忙谢恩。撇嘴讪笑,“还能得罪谁。不就是您家心肝宝、心头肉吗。”
说着,顺治进来,对着哲哲行礼。诺敏急忙站起来磕头。
顺治一瞧,是诺敏姨姨来了,笑一下,请诺敏平身赐座,自己则挨着哲哲,坐到一条褥子上。
诺敏谢了座,隔两个椅子坐了,想了想,笑问顺治:“万岁爷,奴才今日来,是特意送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