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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精明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看着血影当真要赶人的摸样,赶紧堆上了笑容,这次没有去拉白心染的手,而是拉上了血影的手。
“姑娘啊,你先别急着赶老婆子走行不?”看了一眼似乎什么都不明白的白心染,她接着道,“你看,我好歹也是你们王妃的外祖母,虽然她很小就不在京城,可能跟我不亲,可我终究是她的至亲,你行行好,就让我们祖孙俩叙叙旧好吗?”
白心染突然走向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地,见桌台上放着一碟糕点,她随手捻起一块送入口中。一边安安静静的吃着,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老太太,有何话你就直说。”血影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若是熟悉她的人,肯定知道,她这是起了杀心。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戾气太重,让老太婆有几分忌惮,所以也没有再去拉她的手,只是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钱袋,递向了血影,并且讨好的一笑。
“这位姑娘,我来的有些仓促,没有带什么礼物,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姑娘莫要嫌少。”
血影并未接下,尽管那钱袋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份量很足,只不过,在她清冷无波的眼中,没有兴奋的亮光,只有阴霾沉沉。
见血影不为所动,老太婆有些尴尬的僵住。难道是嫌少?
五十三: 遇到个神经病了
“老太太,有何话就请直说。”血影眯起了眼,声音透着寒冷,可见耐心已经到头。
见状,老太婆更显得尴尬,手中的钱袋递过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看着血影冷冰冰的脸,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不过抬眼时,却又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姑娘,我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女,没有什么事。”
见血影脸色冷冽起来,她又赶紧说道,“只是想请姑娘替我在承王殿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就是了。你看啊,你们王妃什么话都不能说,我就想托你告诉承王殿下一声,说老婆子我很想这个外孙女,若是承王殿下放心老婆子,可否请你们王妃到我们府中小玩几日。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些年来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很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她回来了,我们也想尽多的弥补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血影微微蹙眉:“老太太为何不直接去求见王爷?”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老婆子自知有愧,无颜面对承王殿下。这不,所以才想托姑娘你帮忙说说话。你是王妃身边的人,相信承王殿下定是信任你的,你说的话承王殿下肯定能听得进去。”
在一旁的白心染嘴角冷冷的勾了勾。这番话说的还真是动听……
血影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站得笔直犹如木桩子,脸上没有一丝松动的痕迹:“老太太的心意,我替我们王妃心领了。若是你诚心邀请我们王妃,可以去拜见我们王爷,向他当面请示。”
老太婆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些黯色,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好说歹说,貌似人家都这副样子,像没听懂似地。
看了一眼白心染的背影,老太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不甘,不过却也没再强求了。
“我这次过来实在是爱孙心切,有些唐突了。看着你们王妃过得如此好,我也总算放心了。老婆子我这就回去了,改日有空,我再送上拜帖求见承王殿下。”
血影还是那个老样子,冷冷冰冰的送客:“老太太慢走。”
老太婆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白心染,脸上的不甘更是凝重。
有侍卫领着她出了承王府,就有一名丫鬟摸样的人急急忙忙的迎了过来:“老夫人,如何了?见着承王妃了吗?”
老太婆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凌厉,冷着一张老脸冷哼道:“那个废女,见与不见有何关系?主要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实在是让人可恨。”
丫鬟不解的追问:“老夫人,承王妃身边的人不愿意帮咱们说话吗?”
老太婆咬了咬牙:“看来这事还得我亲自去见见承王才行,兴许看在我是那废女外祖母的面上,承王会给我这个面子。”
为了孙儿,不得已,只能她亲自出马了。
那废女不能听又不能说,求她根本没用。
该死的,她女儿当年怎么就生下这么一个废物!
承王府里
白心染见血影终于将人打发走了,这才懒洋洋的坐到了椅子上,一脸清明,丝毫不见半点傻样。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人家给你你就收下呗。”好笑的盯着血影调侃。
“小的不敢。”血影嘴角微抽。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真笨!唉,她是没给我,要是给我的话,我肯定就收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大笔银子就这么飞了。”
血影再次抽了抽嘴角。“……?!”她能说收受贿赂是无耻行为吗?
对于老太婆所求的事,血影自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能听会说,还轮不到她到王爷面前去嚼舌根。
白心染皱了一会儿眉头,突然对她招了招手:“我那外祖母家底到底是怎样的,你去帮我查查。”
对于白心染吩咐的事,血影很清楚明白。之前查白府的人也是这样,她知道这个王妃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没有印象,想要探个底那也是很正常的。
晚上,偃墨予回房,白心染原本都把白天那位所谓的外祖母忘了,结果他倒是先问了起来。
“今天可是有人到府中求见你?”
白心染抖了抖眉:“你怎么知道?”
血影今天一直都在她身边,应该没机会向他说才是。
“殷杜说的,他在府里碰到季家太夫人了。”
白心染撇了撇嘴。那叫殷杜的小子嘴巴可真大。
原来这具身体的母亲姓季。
既然他都知道了,白心染也没打算再隐瞒,想到那老太婆贿赂血影时的情景,她忍不住的勾唇笑了出来,并将这事说给了他听。
末了,她摇头无奈的叹息:“你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
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偃墨予自然而然的就将她与那些所谓的亲戚划分开来。
看着她一脸的嘲讽,他也勾了勾唇,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何她要那般做?”
白心染想了想:“那老太婆的目的可是想讨好你,跟我貌似没关系吧?”
看起来那老太婆是来认亲的,可是这种认亲,还真他妈的搞笑。
偃墨予抿了抿唇,幽深的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色。“那季太夫人的长孙犯了点事,已经被刑部收押,她找上你,不过就是想通过我,看是否能将她孙儿放出来。”
白心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那老太婆要贿赂血影,还让血影帮忙说些好话,就是想博得她男人的好感,从而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他们一把。
诧异的看向男人:“你怎么知道她的目的?”
偃墨予如实道:“她走之后我让殷杜去查过。”
原来如此。白心染没再说话,在梳妆台边解着头上的发髻,让一头黑丝顺滑的披在肩后,然后解着外衫往床边走。
爬到床里侧,她盘腿坐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跟刑部可熟?”
这熟可不是指的认不认识,而是关系好不好。
听懂了她的话,偃墨予淡淡的摇了摇头。看着她上了床,他也开始解着衣袍跟着上了床,然后侧躺着身子看着她:“刑部尚书贺正州乃是太子的人,虽与我没有纷争,可也没过多交集。”
那意思就是不熟了?
白心染这才想起:“对了,那贺家不是白心碧的夫家吗?”
那季老太婆怎么不去找白府相救?按理说她还是白心碧的外祖母呢。
捻起她肩上的一缕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绕着,偃墨予闲适而慵懒的把玩着她的墨发,嘴上不急不缓的回着她的话:“季家和白家多年前就失和,两家老夫人当年矛盾颇深,如今形同陌路,季家自然不会去找白府的人相助。”
白心染撇了撇嘴:“那我还是白府的人呢。”
偃墨予眯着眼瞪了瞪她,抬手掐了掐她翘挺的鼻子,纠正道:“你现在是我的人!”
“……?!”白心染嘴角轻抽。心里暗骂了一句‘霸道’。
“那季老太婆的孙子犯了何事要被刑部收押?”按理说,季老太婆是她的外祖母,那她的孙子也就是自己的表哥,可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承认有这帮亲戚。
不是她无情无义六亲不认,而是这些人对她这具身子无情在先,现在即便她回来了,他们也依旧想着法子利用她,这样的亲戚她可不敢要!
“三日之前,那季高达失手杀了一名少年,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名普通人,季家就准备花些小钱将事情私了,没想到对方乃是翰林院张大人家的小公子,张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就告上了刑部,让刑部派人将其收押,因行凶的凶器被季高达销毁,而他也拒不承认自己杀人。所以刑部就将此事搁置了下来,此时怕是在四处搜寻罪证。”
“原来如此。”白心染听得津津有味、格外认真。毕竟以前因为工作的缘故,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刑事案件。
看她感兴趣的摸样,偃墨予想到了她的本事,突然问道:“你喜欢摆弄死人?”
“……?!”闻言,白心染一头黑线。白了他一眼,“谁没事喜欢摆弄死人啊,我也不过是因为以前职业的关系,懂一些罢了。”
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住,他细细的摩擦着她小巧的指关节,眼底有丝疼惜溢出:“为何不怕那些东西?”
白心染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一丝飘渺看向虚空的地方:“有何好怕的,我觉得法医是个很神圣的职业,人死了没法伸冤,可是我们却能够帮助死人说话,为他们死后伸冤。”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