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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红枣粥
终于,跪足了两个时辰,康子恒的肚子早已响过几次了。而这时间,丫鬟婆子们都已经休息了,大厨房早已经熄了火。
康子恒揉着自己瘪瘪的肚子,走到桌子前面,端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喝。看他仰头就是满满的一大杯,还真是以水充饥呢!我笑着,将他手里的茶杯夺下。“相公晚上喝这么些茶水,是不要睡了?”
“可是人家饿嘛!”
“你等着,素素去给你做一盘好吃的!”
康子恒挽住我的胳膊,把头歪到我肩头,“我要跟娘子姐姐一起去!”
没办法,被他缠着,也只得带着他一起去厨房。
我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那布袋子,那里面装着上次,他跟我一起在那个“秘密地”,摘的桂花瓣。
康子恒见我把这东西取出来,就问我,“娘子姐姐,你要洗头发么?”
我笑了笑,“不洗头发,素素要给子恒用这花瓣做好吃的!”
我拉着康子恒往大厨房里走,夜色微醺,软风拂面,多少个同样的晚上,我也这般,为着秉烛苦读的表哥准备一碟充饥的点心。
表哥,你那时,那么刻苦用功。夏天顶着酷热,冬天忍着严寒。我曾问你为何要读书?我以为,你会说,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心中抱负,更为了光耀你们朱家的门楣。可你却笑着对我说,你卖力读书,是为给我幸福的生活。其实,当时我想说的是,只要你开心,你做官也好,打渔种菜也好,教书卖字也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素素就是幸福的。
“娘子姐姐,你要把面团搓成面条吗?”当我还深陷在沉思中时,康子恒的话将我拽了出来。
我这才注意到,手里的面团已经可以了。
“娘子姐姐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真的?”他眨着眼睛,不肯相信的样子。
我心里兀自地发虚。
“相公,素素真地什么都没想。”
我当然有想,可我又怎能告诉你?
这时候,康子恒突然调皮伸手捏了一把案板上干面粉,趁我不注意就抹到我的左脸上。
“相公!你别胡闹!”我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面粉,想劝阻他,别再胡闹。谁知,这面粉反被他当成了玩具,越玩越上瘾了!
他又抓了一把干面粉,又抹到我的右脸!
好啊!康子恒!你以为老子怕了你了!你胡闹!老子比你更胡闹!
我端起那装着干面粉的瓢,抓起一把干面粉,就往他脸上抹,谁知,他倒变机灵了!见我这般,忙得躲开。
好!你躲!我追!
就这样,我和康子恒两个人就在这大厨房里,跑起了圈圈。
最后,那瓢白面粉,一半洒到了地上,另一半都扑在了我跟康子恒的脸上了!
我们两人连跑带胡闹的,直到那面粉用没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白面对白面。
我噗哧就笑出来,他看我笑,自己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笑了好久,终于直起腰身。我看了看他,“相公,别再捣乱了,素素还为你做吃的呢?”
我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刚一转身朝案板那走过去,身后忽然伸来一双手臂,将我抱住。
“相公!都说了,不要再捣乱。素素会生气的哦?”
他仍没有反应。我觉得奇怪,便慢慢转过身,发现他低着头,我伸手捧起他的脸,而他眼底,仿佛有一抹浅淡的忧伤,就在那里打着转。我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可,心,还是难以遏制地一揪一揪的。
我这是怎么了?
“相公,你有什么话要说啊?”
他仍旧不开口,却突然把我紧紧抱住,抱得很紧很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我轻拍着他的后背,试探地问他。“子恒有话要对素素说吗?”
他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说嘛!说嘛!难道子恒还有事情故意瞒着素素?”
他的头搭在我的肩头,沉默了许久,才出声。
“子恒总是感觉素素某一天会突然离开子恒,不要子恒。”
“怎么,怎么会?相公,你想多了啊!”
“是么?”他松开我,双眼直盯着我。
他眼底闪着疑虑的微光,那已经虚弱破碎的样子,却令我难以招架。我不敢直视,慢慢低下头,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回答着他。
“子恒是素素是相公,素素是子恒的娘子。素素怎会离开子恒呢?”
“是么?”他又靠过来。他温热的呼吸从我的侧脸擦过,而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热度,反而搅起了心底一阵阵的紧张局促,手心里沁出了冷汗。
我怎么会有些怕他?
“你在说谎。我娘亲曾说过,人在说谎话的时候,都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你刚刚就不敢看我的眼睛,你还低着头看我的脚!”
我个暴汗啊!谁说他傻,我跟谁急!他精明着呢!连这个心理学常识都懂!
我猛然抬起头,逞强道,“我没说谎!我刚没看你的脚!我在看你的肚子!”
“看我的肚子?”
“你的肚子已经瘪了三圈了!如果再不吃东西!你的馋虫就该造反了!”
“哦!是哦!那素素赶快去给子恒做好吃的吧!”
我把那桂花花瓣从布袋里倒出一部分,将花瓣放进陶铂里,细细碾成糊状,然后,揉进了破碎
了,再过筛子而成的细糖沙,加些鸡蛋清调过的面糊,芝麻,熟猪油,炒得三分糊的花生仁,用
擀面杖碾碎成碎渣,等等这些都揉匀了,包进那一个个手擀均匀的圆面片中,再用模具扣好。就
可放进竹屉里,垫上些抹了明油的荷叶上清蒸。这样做是为了可以借到荷叶的清香,令桂花糕的
香气不显得那么媚俗浓郁,反而混淆着淡雅,可以把口味调得适中。
这做桂花糕的手艺,我可是特地拜师学的呢!这跟外面市面上卖的桂花糕,口感,味道略有不同。皆是因为,在小细节上做了精进,便提升了好些档次。
王大婶在教我的时候,就说,这桂花糕,一百个人做有一百个味道,而即便是同一个人,在给不同的人做的时候,也会做出不一样的味道。我问王大婶,这是为什么?当时,她笑了笑,告诉我,全在一个“心”字。在吃的方面,只要你用足了心思,就必然没有做不出好味道的道理了!
怪不得,翠儿常说,我为表哥做的桂花糕是这成阳县里,谁都比不上的。
我尝了一口这次做的桂花糕,虽不算我做得最好的,可也还算正常发挥了。康子恒更是吃得畅快,一块接着一块地往嘴巴里塞。
我把水杯递给他,“相公!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到!”
他笑嘻嘻地拉住我的手,“谢谢娘子姐姐给子恒做这么好吃的桂花糕!子恒好高兴!好高兴哦!”
“子恒若是喜欢,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吃,素素都做给子恒吃。好不好?”
“好哦!好哦!”康子恒兴高采烈地拍着手掌,而我的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这明明是我只做给表哥的东西,我怎么会突然想要做给他吃,还答应他,以后还会做给他。
我这是怎么了?
两天后的一早,刚起了床,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块雪白的帕子。这块帕子是我嫁给康子恒那晚,被喜婆铺在锦被上的。嫁进来,已有段时日了,该做的戏码总得要做。不然,一是引得别人疑心,二是二夫人那里也要有个交代。我想了想,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根银簪子,用那银簪子的尖头刚要往手指上扎,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康子恒好奇地问。“咦?娘子姐姐,你在干什么?”
我脸色苍白了下,“额,相公,素素在玩游戏啊。”
“游戏?什么游戏?”
“就是,就是画画啊!”
我一边说着,就拿着银簪子的尖头要往手指上扎,却忽地被他一把抢过去银簪。
“咦!这个好玩!这个好玩!让子恒来玩玩!”
“相公!你别!”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拿着簪子对准自己的手指,就是一扎,立刻有鲜血一滴滴地掉在帕子上。
他扎得太用力,伤口太深,血不住地流起来。
我抓起他的手指,急忙放进嘴里允,用手绢把他包紧。
“你!你是傻瓜吗?不知道这样手指会疼的?”
他嘿嘿冲着我傻笑,“素素,子恒本来就是傻瓜呀!他们都这样叫我的!”
我看着他的样子,真是苦笑不得。但心中忽又浮起一丝浅淡的感伤。
“不,你不傻。你比那些看似明白的人,更懂得事理。”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块伪造的初夜喜帕在二夫人那里算是蒙混过关了。我松了口气,却发现康子俊和福桂芝仍是那种欠揍的样子。福桂芝的脸也已然消肿了,今儿的妆化得格外的浓。康子俊瞥过来的眼神,透着几丝狠辣和不甘。我也没给他好眼色。
有种,你下次再放马过来!老子废了你!
吃过了饭,我拉着康子恒回房,准备收拾下,出去查查康子俊那第三个相好的住处。愈是这个时候,我的心中愈是一片渺茫。为什么还没有一点线索?难道是我猜测错了?还是那账本,一直存在康子俊身上?若是那样,可就更麻烦了!但又一想想,康子俊不大可能把账本随身携带。一是容易被福桂芝发现,二是他这个人狡猾,更喜欢搞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
我刚帮康子恒换了外衣,却见陈妈端着一只木盘子走进来。
我一瞧,那木盘上是一碗热热的红枣粥。
陈妈施了礼,“大少奶奶,二夫人遣我来这里,给您送一碗红枣粥。二夫人还说了,大少奶奶刚做了媳妇,身体一定要补补的,这红枣粥对女人最好。”
我脸红了下,“劳烦陈妈回去跟二娘说,素素一定喝,素素多谢二娘的关心。”
陈妈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二夫人说了,大少奶奶一定要趁热喝了。红枣补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