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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红花等四人,萧南也沉默了,脸上的恨意瞬间变为无尽的伤感,似是对四个红的‘离开’无比哀痛的样子。
谷雨见状,心道雨水真不会说话,夫人已经够难过了,雨水不想着如何劝慰,竟还火上浇油。
偷偷拽了拽雨水的袖子,谷雨丢给她一个狠狠的眼神。
雨水猛地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果然说错了话,忙转移话题,“夫人,武氏卑劣,她的话不可信。再说了,红花等四位姐姐身手了得,岂会轻易被算计,她们、她们定是去了安全的地方,此刻正想方设法回来保护您呢。对了,夫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是呀,夫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吧?”
主仆几个被困在小院里,单是吃饭问题就不好解决。这一点不止萧南清楚,谷雨也想到了。
唯一庆幸的是小院后侧有一潭清水,倒是能暂时解决她们的吃水问题,可饭食呢?
她们几个丫鬟还好。夫人是怎样金尊玉贵的人儿,哪能受这个苦?
所以谷雨还是倾向于趁着外头的守卫不严,寻机离开寺庙。哪怕不是让夫人逃跑,好歹也要派人给外头送个信呀。
总不能让夫人留在慈恩寺里任由人‘处置’吧?!
“没错。咱们就这么等着。”
萧南长长吐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方才雨水那句‘坐以待毙’说得不对,应该是‘坐以待对手毙’,咱们且再等一日,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花样。”
坐以待对手毙?
雨水和谷雨不解的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了眼神。发现还是没能明白夫人的意思。
难道夫人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问题是,谁是鹬、谁又是蚌?
雨水挠挠头,她怎么没看出四周有鹬蚌,反而是一群狼狈环伺呢。
再想追问两句。却看到萧南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谈的模样。
雨水和谷雨只得悄悄退到一边,继续闷头思索萧南这句话的意思。
……
“公主,驸马,哦不。是许大郎明日就要被流放出京了。”
一个宫装侍女躬身站在一侧,低声回禀道。
平安正坐在状态后,让新来的侍婢给她梳头,闻听此言,眼皮都没抬。冷声道:“流放就流放,不过一个贱人,他现下如何,与我何干!”
宫女心头一凛,低下头不敢再言。心里却暗暗嘀咕,自家公主的心肠果然够狠,好歹是夫妻一场,且前些日子许家大郎还死心塌地的为公主做事,如今人家有了难,公主竟理都不肯理。
唉,许大郎好可怜呀。
平安说完这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姓许的贱人觊觎父亲的小妾,平安早就有所听闻,如今见他因此事落罪,恶心之余,只觉得活该。
唯一庆幸的是,这贱人帮她做成了一件事,看在那件事的面子上,她才出面帮许孟伯说了两句好话。
但也仅止于此了,想让她对他再好一些,却是不能。
如今,她还要忙更重要的事儿,哪里还顾得上许大郎呀。
想到明日要办的大事,平安扬声唤来贴身宫女,低声问道:“那件东西准备好了吗?”
那宫女跪坐在平安近侧,用极低的声音回答:“已经准备妥当了,公主,婢子做事,您只管放心!”
平安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对了,萧氏那边呢?”
宫女半垂着头,不带丝毫感*彩的说:“大慈恩寺也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公主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动手!”
平安终于满意的笑了,妆台上那面磨得极光滑的铜镜上映照出她得意的笑容,“很好,你吩咐下去,让他们今夜好生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明日——”
平安伸手抚上铜镜,轻轻揉搓着镜中自己额上的那道伤疤,目光渐渐变冷,心中暗道:明日就是你的死期,萧氏阿南!
……
京城长寿坊某处荒芜的庭院中,一个身着玄色胡服的男子正静静坐着廊庑下的台阶上,他手里拿着块鹿皮,正无比仔细、虔诚的擦拭着一柄锋利宝剑。
此时已是深夜,月华如练,四下寂静无声,唯有草丛中的虫儿发出声声鸣叫。
小院很是宁静,丝丝凉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草清香与泥土气息,颇有几分田园夏夜的感觉。
男子手中的宝剑越擦越亮,在明亮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刺眼的寒光。
再配上男子冰冷的表情和森寒的眸光,原本宁谧的小院里竟升起一股骇人的杀气……
ps:某萨还在调整思路,更新有点儿晚,明天争取早更新,还请亲们见谅哈~
☆、第427章 杀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乍现,整个城市还未彻底苏醒,城门楼上已经响起了浑厚的报晓鼓。
三千记鼓声响过,城门大开,坊门开启,宽敞的街道上开始有了车马人声,寂静一夜的京城渐渐热闹起来。
但这些热闹并不属于大慈恩寺,寺庙里依然安静,唯有不远处传来的钟声和诵经声,让这片寂静的庭院多了几分生气。
“夫人,小和尚给咱们送朝食来了!”
雨水顶着两个黑眼圈,忍着打呵欠的冲动,从外面提着个食盒进来。
表情有些古怪,说出的话虽是肯定句式,但话语里却带着几分疑惑,似是有什么不解。
“怎么,饭菜有什么不对劲?还是门外的侍卫为难你了?”
谷雨正给萧南梳头,瞧出雨水的异样,顺口问了句。
昨夜她也没怎么睡好,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和雨水唯恐有人半夜来伤害主人,想彻夜守在主人门外,结果萧南没同意,硬是命令她们去好好休息。
饶是如此,两人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睡觉,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们便爬起来,抱着根捣衣杵四处查看。
折腾了一夜,两个丫鬟和几个粗婢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反倒是萧南,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清晨起来,她也是一脸的风淡云轻。
雨水将食盒放在食案上,打开盒盖,小心的将饭菜一一摆放好,然后从袖袋中摸出一个荷包,解开荷包,从里面摸出一根特制的银针。
先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银针,然后她便捏着银针仔细的将所有的饭菜检验了一番。
雨水验得很仔细,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验完,长长吐了口气。道:“饭菜并无什么不妥。门外的侍卫也没有为难。”
让她困惑的是第二件事,昨天发生了那样的冲突,夫人又用飞钱将侍卫们打伤了,伤势虽不重,但也是动手了呀,两边算不上仇敌,但也绝非朋友。
但方才她听到动静出去取食盒的时候。那些侍卫竟没有丝毫异常,不见半分怨怼或是不忿。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对她笑颜相对。
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萧南已经梳妆完毕,她站起来,让谷雨给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褶,并拂去掉落在肩头的几根头发,待一切打理妥当,她才行至榻前,轻轻抬了抬袖子,盘膝坐下。
听了雨水的话,她不禁微微一笑,道:“他们是聪明人!”
雨水跪坐在食案前。手里拿着双银箸,帮着萧南布菜,闻听此言,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道。“夫人说的是,他们确实聪明!”
昨日他们能乖乖被赶出去,且无一例外的‘晕倒’,足见都不是笨蛋。
谷雨的脑子转得也不慢,稍稍一想,也明白了萧南话里的意思。
她跪坐在食案的另一边,守着个红泥小炉子煮水,以便萧南饭后可以喝上热茶。
“夫人,既然他们是聪明人,那咱们要不要——”
雨水见萧南用完了饭食,接着收拾碗筷的当儿,低声询问道。
萧南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必了,他们再聪明那也是平安的护卫。”单靠她们几个,且自己又是‘弃妇’的现状,根本就争取不过来。
“婢子明白,”雨水苦着一张脸,担心的说:“可、可若是今日武氏再来寻衅,她身边有阿尔那个混蛋,咱们却、却只有几个人,那些护卫不插手还好,若是、若是帮着武氏,夫人岂不是要被那个贱人折辱?”
即便不能把人争取过来,好歹也要劝着他们中立旁观呀。
“是呀,夫人,”谷雨捧着刚刚煮好的热茶,小心的放在萧南面前,低声附和,“他们既不笨,应该明白轻重。”
至少应该知道夫人身后还有娘家,哪怕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也不会跟着个贱妾一起为难夫人。
萧南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浮着的茶叶,呷了一小口,道:“放心吧,今日不会有事的。”
今日圣驾要离京,算着时间,对方应该要动手了,就算武氏想来找她萧南的麻烦,平安的人也不会帮忙。
因为相较于羞辱萧南,平安她们还有‘大事’要做呢。
而随后的事实证明,萧南还是小瞧了平安对她的恨意究竟有多深。
在平安看来,大事要做,复仇亦是不能放手。
这不,平安忙着搬迁的时候,还不忘交代属下:“告诉寺里,一切按计划行事。还有,在行事前,别让萧氏过得太舒服了!”
她可不是单单要萧南的命,她还有让对方受尽屈辱、折磨后再痛苦的死去。
宫女站在马车外的窗下,闻听此言,躬身应声:“是,婢子明白!”
平安抬眼看了看前头已经启程的大部队,那些大多是长公主和亲王的仪仗,看到那些熟悉的卤簿,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追问一句:“对了,萧氏的几个孩子找到了没有?他们到底是跟着长公主,还是被藏在了崔家?”
当初她让许孟伯着便装去市井打探消息,本就是要寻找崔家四胞胎和一干妇孺的下落,不想却发现萧南在山庄藏匿了大批的火器。
那一次虽没有完成最终目标,却也另有收获,且平安还适时的稍稍改动了下计划,狠狠坑了萧南一把。
眼瞅着萧南被困在了大慈恩寺,平安很是快慰。
虽然不能像计划中那样亲手杀死萧南,但能让她受些磋磨,平安也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