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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萧南又让玉莲去西市偷偷采买了一些外邦特有的毒物,玉莲通晓药理,且人也能干,她不但按照萧南的要求弄了不少‘好药’,还另外弄来了蒙汗药、迷幻药、迷情散之类的药物。
萧南小心的逐一试过,惊喜的发现,这玉环竟连极不易让人察觉的迷情散都能验得出来。
宝物呀,这绝对是宝物呀,关键时候,能救人一命呢。
难怪大长公主会这般郑重的归还。
虽然不知崔老夫人为何会舍得将此物送给大长公主,但看崔家在新朝建立后的种种发迹,萧南大约也能猜出,崔老夫人没有做赔本买卖。
大长公主生性磊落豁达,当初接受了崔守贞的馈赠,且拥有宝物几十年,已觉得十分满足。
如今人要离去了,她也不想将崔家的东西当成柴家的传家宝,所以才会重新归还给了崔守贞的继承人,也算是全了她与崔守贞几十年的姐妹情。
萧南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大长公主的心意,佩服之余,立时决定将这玉佩当成荣寿堂的传家宝之一,待她亡故后,便传给她的嫡长媳妇,然后代代流传下去。
也让后世子孙知道先崔太夫人对崔家的贡献与恩情。
当然,萧南也没忘了写信告诉崔幼伯,毕竟这是崔家的宝物,不是她萧家的,她也没脸面将之窃为己有。
没过两日,崔幼伯便回了信,信中告诉萧南,此物由她保管。另外也叮嘱她,那些实验用的毒物定要稳妥处理了,家里的孩子多,万一不小心让孩子摸到了,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萧南见崔幼伯这般郑重的叮嘱,心里有些不满,难道在他崔幼伯眼中,自己就是个不知谨慎的蠢妇吗?
其实,萧南是误会崔幼伯了,他听闻萧南为了试验玉佩的功效,命人买了不少毒药,脑中瞬间想到了许多,甚至连什么阴谋论都出炉了。
还是那句话,崔幼伯绝对不允许家中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不管什么事,都要办得妥妥当当,绝无一丝让人钻空子的可能。
更不用说,崔家还有个居心叵测的武五娘呢。
崔幼伯虽然在石三那儿打听了武五娘混入崔家的原因,但他仍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武五娘的出现,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或许,她混入崔家,除了郭别驾的努力,还有其它人的指使。
崔幼伯这么怀疑,也不是凭空乱想,而是有根据的——最初武五娘回娘家时遭遇土匪,她为何不继续回京,而是转投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
这不科学。
要知道,武五娘当时并不是身无分文,她身上还有金银饰物的,单靠这些,她也能顺利的返回京城。
还有,崔幼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崔玉郎,自觉天下青年俊彦他至少能排前三名,他知道自己的魅力还没大到让武五娘这般算计的地步。
毕竟似他这样聪慧能干的世家子,京城不是没有,而以武五娘的条件,或许嫁不到比他更好的人家,但找个与武家条件差不多的夫君,也不是很难。
而且,武五娘嫁过去是当妻,不是做妾。
妻与妾,绝对是天差地别的存在呀。
这道理连崔幼伯这个大男人都知道,他就不信武五娘会真心不在乎。
可她偏就这么做了。
怎能不让崔幼伯起疑心。
当初把武五娘送到京城,除了借此引出郭继祖暗插在自己身的眼线外,崔幼伯也是抱着诈一诈另一个指使者的心思。
现在郭继祖的事儿了解了,崔幼伯又隐隐有些后悔,不该把武五娘弄回京城,这、这不是往家里塞了个定时炸弹嘛。
偏崔幼伯又不想萧南担心,所以才没有将这些隐情告诉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命人钉死了武五娘,与此同时,也隐晦的提醒萧南留心此人。
可惜的是,他们夫妻的默契度还在培养过程中,萧南非但没有领会到崔幼伯的暗示,反而产生了误会,这也就导致了,随后一件不大不小的祸事的发生。
不过,现在萧南统统顾不上了,她的祖父死了,祖母病重,她的心里满是对天命的无奈、以及失去亲人的伤痛。
缓缓将玉佩挂在腰间,萧南换了素服,卸下鬓间的银质花簪,直接奔赴萧家奔丧。
萧老国公是在与儿孙聊天时,忽然睡去的。
当时萧博还以为祖父是睡着了,正欲扶他去榻上休息,一接触到老人家的手腕时,才发现他的手竟有些冰凉。
萧博心里打了个突,鬼使神差的抬手放在老国公的鼻下,旋即似是被吓到了一般,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颤着声音结结巴巴的呼喊着:“阿、阿翁?阿翁?”
萧老国公自是不能回应他,仍是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只是头垂得低低的,胸脯没有半点起复。
萧驸马正亲手给父亲煎茶,是以不在茶室,忽听到萧博有些走掉的喊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手里的鎏金仙人驾鹤纹壶门座银茶罗罗筛‘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罗筛里的茶叶碎末散落一地。
待萧南赶到的时候,萧家门房的下人们已经换了素服,面含悲戚的招呼来往宾客。
听着院内隐隐传出来的哭声,萧南的心跌落低谷,脚步有些踉跄的前往堂屋。
萧驸马和几个兄弟都穿着粗麻丧服,红着两只眼睛,安排着父亲的丧事。
而长公主等一干女眷,则分作两部分,一部分在灵堂哭灵,另一部分则守在萧老夫人榻前,以防老人家伤心过度,再有个什么万一。
萧南一步跨进灵堂,萧博正领着几个兄弟伏地痛哭,匆匆赶到的僧道等也都摆开了架势,但对于萧南来说,那些呜咽声也好、转铃木鱼声也罢,她统统听不到。
木木的走到棺椁前,萧南噗通跪倒在地,“阿翁~~”
……
萧禹是三朝元老,亦是宋国公,凌波阁二十四臣排行第九的肱骨之臣。他殁了,萧驸马照例给宫里上奏折报丧,顺便告知皇帝,萧家众出仕男丁齐齐丁忧。
而圣人呢,接到奏折后,微微叹了口气,最近两三月间,京中的丧讯一个接一个,那些曾经看着他长大的老人们也都渐渐离去。非…凡 喵~ >▽< 整理
饶是他对萧禹没有太深的感情,乍闻老人家的丧讯,他也不禁生出几分伤感。
旋即,他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还是太子的日子,恍惚间,在他与四郎相争最激烈的日子里,少数不附和四郎的权贵中便有宋国公这个耿直老汉呢。
萧家这老汉,嘴巴虽毒了些,脾气虽傲了些,但为人却不坏。他崇尚礼法,推崇嫡长,虽没有明确支持过太子,但也没有给太子扯过后腿。
回想到这些,圣人竟忽对这老汉生出几分好感,当下便命太常寺给萧禹拟定谥号。
太常博士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便拟了个‘贞肃’的美谥。
圣人想了想,觉得这个谥号倒也符合那老汉的为人行事,便应允了。
于是,很快便有内侍带着圣旨前来萧家宣旨,萧驸马一听圣人给了‘贞肃’的美谥,稍稍松了口气。‘贞’者,端正也;‘肃’者,刚德克就、执心决断者,都是上溢呀。
自家老子什么德行,萧驸马心知肚明,老人家的品性自是没话说,但也有些瑕疵,倘或先帝来平定,定不会轻易允了‘贞肃’这个谥号,‘贞’是一定的,但后一个字可能就不是什么好字了。
单为了这一桩,萧驸马也诚心实意的行礼跪谢圣人恩德。
谥号下来了,圣人又下旨恩赐萧老国公陪葬昭陵,萧家的葬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萧南是出嫁女,不能时常在萧家待着,但她还是将绝大多数的心思放在了娘家,至于荣寿堂也就无暇顾及了。
这一疏忽,便又出了些不和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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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c o s Pl AY帝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城门外的官道上,萧驸马一身麻衣孝服,形容憔悴,声音嘶哑的与长公主告辞:“娘子不要再送了,带着乔木、阿真他们先回去吧。”
长公主也一身素服,她是长公主,是君,按理不必为萧老国公服丧,但她与萧驸马夫妻感情甚笃,且为萧家育有儿女,所以为了夫君和儿女,她还是做足了礼数。
眼瞧着夫君脸上沾了些灰尘,长公主习惯性的拿着帕子帮他擦拭,嘴里道:“我没什么,就是郎君——”又是哭灵、又是送葬、又是伤心的,整个人都累坏了,人憔悴不堪,看着竟也似老了几岁,鬓边已经有了白发。
这让长公主很是心疼,偏自家夫君是嫡长子,亲爹死了,不管是在礼法上,还是在个人感情上,萧驸马都必须‘哀毁骨立’,否则就有不孝的嫌疑。
哪怕长公主再心疼,她也不能说什么,更不好劝阻。
如今夫妻两个分别在即,长公主看着夫君憔悴、消瘦的面庞,她实在忍不住了,才说了这么半句。
萧驸马扯了扯嘴角,安抚道:“娘子放心,我无碍。倒是娘子,我离京后,家中事务就全都托付给您了。还请娘子保重,切莫累坏了身子。”
长公主眼中酸涩难忍,怎么办,夫君还没有走,她就开始舍不得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萧驸马和长公主这对老夫老妻的感情愈发好了,甜蜜得直逼新婚夫妇。
一想到又要有一两个月看不到夫君,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萧国公去了,圣人开恩,许他陪葬昭陵,如今老人家的丧礼已过,萧驸马要领着几个弟弟和承继宋国公爵位的长子萧博,跟随太常寺与礼部的官员一起去昭陵。亲自护送老国公安葬。
朝廷的官员们走了,萧驸马还要将剩下的事儿全都弄完,然后才能回来。
这一前一后,最快也要一个月,若是慢的话,就不好说了。
“嗯,我知道,郎君也要保重身体呀。”
长公主忍了又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