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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家族之前是仅次于冷家的大家族,所以于秀琴才会嫁进冷家,而于秀满当村长。可是因为学良爹死得早,学良娘又没有什么大本事,再加上学良也不算懂事,这些年光出不进,再多的家业也受不住,更何况于家只是小富,能挨个三五年已经算不错!
这次于林氏给于学良找的这家,虽说男人死得早,可是好歹之前是个秀才,与于学良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那杨柳又生的漂亮纤细,与村子里那些干农活的乡下女子是不同的,于学良一瞧便喜欢了,谁知道因为上次遇到冷萍的事情,那杨柳再也不肯见于学良,本来定下的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于学良心里憋屈,整日里在家里躺着,可急坏了于林氏,不过于林氏是要面子的女人,再加上这件事情或许多少与冷萍有些关系,她自然更不能与郝氏说,也就自己咬着牙硬挺着。
冷萍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立刻站起身来从门口抹了一把笤帚说道:“这个于学良还真是不长进,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死不活的,他老娘多么辛苦他怎么不瞧瞧?娘,这事儿你别管,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不成!”
郝氏原本想着回来问问冷萍是咋回事,看看还有机会补救,让那杨柳愿意不,谁知道冷萍一听这话,拎着笤帚就气绝绝的出了门,她怕冷萍又惹出事儿来,赶紧跟上去。
郝蛋也想去瞧瞧,可是因为担心锅里的蝎子,只能待在那儿不动,看着锅。
这蝎子可是姐姐的命根子,不能煮坏了!
于家,于学良躺在炕上唉声叹气的,于林氏不断的在炕下抹着眼泪劝着,“良子,这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你为啥就非喜欢那个杨柳呢,也怪娘,看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想着给你找个媳妇娶进门,你这心就踏实了,能跟郝家大郎似的好好读书,可是谁知道……良子,娘再给你找,成不?”
“娘,我就要杨柳,别的女人我不要!”于学良在炕上滚来滚去。
于林氏满脸的愁苦,两只手不安的搓着。
这个女人,之前在家里没有受一点苦,嫁进于家,男人也疼她,家里也算是宽裕,谁知道男人命短,这才几年就走了人,从那之后她就越发的觉着愧对儿子,所以对于学良百般的溺爱娇惯,谁知道如今会……
冷萍进了院门,在门口外听得于学良的话,顿时心火起,举起笤帚疙瘩就进了屋,指着于学良就骂道:“好小子,这么小就光知道想女人,你对得起谁?行,你不愿意去读书是不是?我就打得你想去也去不了!”
冷萍甩了那笤帚疙瘩,啪的一下子就挥在了于学良正好转过来的屁股上。
于学良正在炕上滚得起劲呢,被冷萍这一声喊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还没有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他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冷萍打了一下不过瘾,穿着鞋子就上了坑,逮着于学良就是一顿打,“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你都多大的人了?今年十六了吧?还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呢,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你看看你娘的手,之前给人浆洗做针线活,都成啥样了?你看看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会儿还想要女人?要女人,那也得看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我让你去打听那杨柳的为人,你打听了吗?一个连别人袜子都偷的人,一个好耍心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娶回来干啥?你还要你娘活不?”
于学良一开始还躲避,后来听冷萍数落的那杨柳的不好,他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冷萍,“你……你说啥?”
冷萍用笤帚疙瘩指着于学良,“若不是看你娘辛苦,我才不愿意多管这闲事呢,让那杨柳折腾死你!你小子真就这么缺女人?传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死你!”
于学良的脸色苍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于林氏一开始看到冷萍打于学良,正急得不行,正大喊着,这会儿一听到这些话也吓呆了。
这杨柳手脚不干净?
郝氏追了进来,跑的气喘吁吁的,见到冷萍追着于学良边骂边打,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再一听这些话,顿时一愣。
这乡下人娶媳妇之前,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一般都会先去打听一下对方姑娘的口碑,踏实肯干不,会操持家不,这些等等,这叫做“烧烧”,可是因为这桩亲事是于林氏娘家一个亲戚介绍的,于林氏只是听说那杨家之前还是读书人,又见于学良见了一次面就这么喜欢,也就再也没有派人去打听,如今一听冷萍这话,于林氏也顾不上心疼于学良了,赶紧仔细的问了怎么一回事儿。
冷萍不好说出杨柳的事儿,只得歇了气,从炕上下来说道:“于家婶子,你若是相信我,这亲事也就罢了,于学良不去读书,你交给我,我打死他也得让他去!”
于学良这会儿却从炕上滚下来,沉声道:“我去问问去!”
于林氏还想要拉住他,冷萍却说道:“让他去问吧,问好了也好死心,赶紧会学堂读书去!”
于学良一怔,低着头出了门。
于林氏急得不行,生怕于学良再惹出什么事儿。
“婶子,于学良也十六了呢,不小了,你总惯着他,宠着他,他什么时候长大?你自己过得也不容易!”冷萍揉了揉打的酸疼的胳膊说道。
于林氏站在那儿,低声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他爹不会那么早去,那就……”
冷萍一愣,难道于学良的爹是因为于林氏死的?
郝氏上前低声说道:“学良娘,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若是自己也这么想……”
冷萍听了半天,这才明白了过来,上前恨不得也给于林氏一笤帚。
这古代的女人死了丈夫,都会背上一个克夫的罪名,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若是女人自己也这么想,那这日子就甭过了!
郝氏在低声安慰着于林氏,冷萍也累了,想起她的蝎子来,拎着笤帚又回了家。
郝蛋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这会儿已经将蝎子捞出来铺在笸箩里晒上了,狗剩娘本想帮忙,可是看着那一只只蝎子还是全身瘫软,不敢上前。
“姐,看看是这样不?”郝蛋见冷萍回来,赶紧笑着邀功道。
“不错不错!”冷萍上前看了一下,竖起大拇指。
郝蛋不好意思的笑笑。
狗剩娘磨磨蹭蹭的上前,不好意思的说道:“郝仁媳妇,俺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冷萍示意她说。
“是这样,俺也想着让狗剩去城里读书呢,听说你跟文翰书院的夫子熟悉的很,你瞧瞧能不能……”之前石头去文翰书院读书,大家都知道了,暗地里全都传说冷萍又认了书院的严夫子做干爹,传的有模有样的。狗剩娘虽然不相信这些传言,可是也知道冷萍是有本事的,想了许久,也就终于开了口。
冷萍一怔,有些为难,“婶子,我是认识那书院的夫子,不过却不是那种随便向书院送人的关系,石头能进书院,那也是求了夫子许久的,再说你家狗剩还没开蒙呢,怎么能一下子去那高等书院呢,至少也得让他先读冷家村的私塾,开了蒙再说!”
狗剩娘立刻说道:“狗剩比石头都大两岁呢,石头能去的,狗剩咋不能去?郝仁媳妇,俺知道这事儿为难呢,可是还是请你费费心,这……”
“不干活磨叽啥呢?”突地,袁奎拿着铁锨从蝎子坑那边过来,有些不悦的问道。
狗剩娘似乎不敢让袁奎知道,赶紧说道:“那郝仁媳妇,这事儿就拜托你了,你帮帮婶子,婶子以后当牛做马的谢你,那个俺先去干活了,这事儿你上心!”
袁奎沉了脸问道:“你又找郝仁家的啥事儿?”
狗剩娘却不回答,逃也似的跑了。
袁奎歉意的看了冷萍一眼,说道:“郝仁媳妇,你甭管她,就当做没听见!”
冷萍点着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其实蝎子捉了之后,平日里也就育虫喂养,没有多少活计,不过袁奎闲不住,又挖了五个坑,说是等着以后用,又说这地闲着实在是浪费,这会儿正在整地打算种点小麦啥的,总比空着地强。
冷萍倒不想种小麦,但是要种什么,暂时也没有想到,只能任凭袁奎折腾做主。
傍晚的时候,郝氏才从于家回来,说是于学良从杨树村回来就背着行李去城里读书了,语气中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还是有些欣慰。
只要孩子迷途知返比什么都强!
晚上的时候,于林氏送来了野菜包,说是答谢冷萍的,冷萍也就收下。
过了两日,那蝎子终于干的差不多了,冷萍也就将它们全都包起来,一大早就进城,探探销路。
因为城里只有一个四方药铺,冷萍卖给四方药铺是不可能了,不过城里还有个小型的药材市场,卖的都是散药,就是一些人自己从山上挖的草药,不过懂行的人还是回去那里买,因为比药行的药便宜十倍都不止,之前冷萍在平安药铺的时候,听掌柜的提过,所以今日也就打算去那边瞧一瞧。
冷萍跟郝蛋进了城,在城门口将牛车寄存了,本想着要郝蛋去接石头,可是郝蛋非要跟着去瞧瞧,冷萍也就答应。
里城西边的街上,摆着十几个药材摊子,大多是山里人打扮,卖的也是这个季节常见的各种生药。
冷萍看了一圈,倒是有个卖蝎子的,不过他卖的是活蝎子,只有十几只。
冷萍先上去打听了一下行情,“大叔,这蝎子咋卖?”
那人看了冷萍一眼,问道:“你真的想要?”
冷萍笑笑,“嗯,价格合适我就要!”
“要也不给你呢,我这个是给隔壁远城的华老爷准备的,他隔十天就来一次这里,今个儿正好是他来的日子!”那人十分的得意,似乎这药材能卖给那个华老爷是多么大的荣幸一般。
冷萍正要细问,那人却不耐烦了,哄着冷萍走。
冷萍不服气,径直在那人身边放下背篓,拿出麻布来铺在地上,将筐里的全蝎一下子倒上。
冷萍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