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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检查下来,发现我可能是个盲婴。
我爸妈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后来才决定再要一个孩子,将来等他们不在了,也好有亲人照顾我。
随着我长大。也的确印证了医生的猜想,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大概两三岁的时候,昀之出生没多久,我的瞳孔慢慢变成了正常的颜色,也慢慢看得见东西,变得和正常孩子一样了。
这可把我爸妈乐坏了。
然而,我不再是残疾儿童,昀之就算是超生了,需要交超生费了。我爸妈却毫不在意,高高兴兴去计生办交了昀之超生的罚款,抱着俩孩子笑了一整晚。
至于我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当然,原因是我出生时,眼眸是紫色。
据说,爷爷当时是这么想的——以暴制暴。
既然是我紫色的瞳孔让我看不见东西,那我就叫这个名字,烦死那对让我看不见东西的紫色瞳孔。
爷爷你真是个简单粗暴的老人家!
不过,随着我长大,我妈每年都带我去眼科检查,我的视力都正常,这件事就不怎么提起了。
刚刚要不是宁宁说出来,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瞳孔变成了紫色,还看得见东西?
而且,紫色的眼眸,这浓浓的玛丽苏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蓝景润闻言走过来,盯着我打量了会儿,略带诧异:“真的变色了……”
宁宁怕我眼睛有问题,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紫瞳,看东西没问题吧?”
“我”冲宁宁微微一笑:“没问题。”
没问题你个头!
问你了么!
我才是紫瞳!
宁宁望着我发了会呆,拉着蓝景润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的轻声问他:“学长,紫瞳这回没被附身吧?”
蓝景润摇摇头:“我看不出她身上还有其他阴灵的气息,应该没。”
“可是我还是感觉她好奇怪,她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笑,看的我心里发毛……”宁宁嘟囔着。
好姑娘!
平时果然没白疼你!
快帮我一起把这个抢了我身体还想跟我抢老公的小婊砸弄出来!
蓝景润听见,对我也起了三分戒心:“那咱们再看看。”
正说着,一股熟悉的寒意涌来,我心中一喜。
墨寒的身影出现在一边。我察觉到那股力量内敛了很多,似乎是想要竭力隐藏起自己的气息。
墨寒快步朝我走来,“我”笑着扑上去抱住了他。
小婊砸!!
那是我老公!!
你抱什么抱!!!
不要脸!!!!
墨寒本能的回抱了一下我,帮我将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治好了。
“谁干的?”他冷冷问。
“已经不要紧了。”“我”笑道。
宁宁则趁机把我的瞳孔变色的消息告诉了他。
墨寒松开我的身子,看着我的眼眸,又看向了宁宁。
“黑的。”他说。
宁宁一愣,走到我们身边,望着我的瞳孔,“咦”了一声:“刚刚还是紫色的呢!景润道长也看见了!”
蓝景润点头说是,还附带说上了那满地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火焰。
墨寒眉头微蹙,仔细打量着我,忽而捏住了我的下巴。
“滚出来!”他冷声道。
墨寒!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看出来的!
可是这个小婊砸太会装了,居然流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含情脉脉的望着墨寒:“墨寒……是我……”
墨寒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我不喜欢她有任何不开心的表情,滚出来,饶你不死!”
小婊砸更加委屈了:“墨寒……是我……我没有被附身……”
你当然没被附身!
你是附身的那个!
墨寒捏着我下巴的手捏的更紧了,然而看见我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他又不舍得伤到我,松掉了不少力道。
淡淡的寒意从他身上传来,渐渐包裹住了我的全身。试图想要入侵进我的身体。
“我”受不了,挤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来:“墨寒……好冷……真的好冷……我是活人……受不了你的寒气的……墨寒……”
墨寒低头,凑到我耳边轻声呢喃,声音却冰冷至极:“慕儿从不畏惧我的寒意。”
我感觉那小婊砸震惊了一下,心神似乎有了一瞬的恍惚,我急忙趁着这个空档,将自己恢复了些许的灵力攻入她力量薄弱的地方。
果然,她发出吃痛的声音,对我的身体控制一瞬间减弱了许多,我立刻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遍布周身的陌生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纷纷朝我上身涌来。
我心中怪异,正要调用灵力去阻挡,那股力量却出奇的大,冲破了我的灵力屏障,如高压水枪般涌进了我的眼睛。
双眼传来剧痛,眼睛仿佛要被生挖出来一般。我吃痛忍不住捂住眼睛,双眼处的疼痛却又向眉心涌去。
从那边可以直接攻击到魂魄,我受不了这股力量,直接昏死了过去。
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墨寒的身影。
夕阳西下,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到墨寒就站在一座新坟前,神情漠然的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
我走上前,提醒道:“天快黑了,拜祭亲友下次还是清晨来吧。夜晚,这一块不太平。”
墨寒这才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真是一个怪人。”我瞧着他的背影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画面一转,似乎已经是我和墨寒相识多年后的情景。
他一个人站在江边,怒江咆哮,卷起千重浪,却始终打不湿他的衣摆。
我拎着食盒上前,走到他身边:“饭做好了,吃饭吧。”
他却看都没有看一眼,转身离去。
天渐渐冷了下来,茅草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我穿上新得来的狐裘,拿起一边的另一件墨狐裘大氅,推门而出。
打着伞,冒雪走到山中的鬼王庙里,看见墨寒就一个人站在窗边赏雪。
我捧着大氅上前:“我给你做了件大氅,这天寒地冻的,狐裘穿着正暖和。”
他无动于衷。
我展开手中的墨狐裘,垫脚披在了他的身上。
墨寒的神情这才有了轻微的变动。
他侧过头看向我,打量了我两眼,又漠然的移开了视线。
“本座不需要。”他抬脚离开,信步走入庙外的漫天大雪中。
他身上还没来得及系上的狐裘就那么落在了地上,门外银装素裹下,他的身形形成唯一的墨色。
北风呼啸着,一如我冰凉的心。
三幅画面,三种感觉,却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墨寒。
他那么冷漠,像极了冥宫深处高高在上,不懂人间有情的冥王。
他真的是墨寒么?
我有些迷茫,心里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
很奇怪,明明被这样冷漠的墨寒伤到了,心间却有着另一种相反,却无法言明、解释不清的感觉。
眼前的黑暗散去,再次浮现出一幅画面。我打量了两眼,这里似乎就是我和墨寒在别墅的卧室。
我转身,果然看见背后的床上,躺着我自己和墨寒。
床上的我还处在熟睡中,墨寒单手支头,另一只手拥着床上的我。
这应该是过去的记忆,墨寒看不见我。我走上前,这才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都定格在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
而手腕上,正好戴着无极玉简幻化的玉镯。
墨寒拥着我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玉镯,神情专注,若有所思。
每个我睡着的夜晚,他都是这样看着无极玉简吗?
无极玉简,究竟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天黑了啊……
身下很柔软,应该是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被子。我撑起身子,听见墨寒的声音。
“慕儿。”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是墨寒的手。
我握住他的手,他抱住了我。
“没事了。”他安慰我。
我点点头,明白已经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能随心所欲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真好!
蹭了蹭他,我道:“墨寒。开灯吧,太黑了,我看不见。”
他是鬼不需要光亮也能看清,我可不行。
怀中墨寒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去开灯。
我察觉到他松开了一只抱着我的手,面前似乎有很微弱的风传来,似乎是有谁在我前面摆手扇风。
“慕儿。”墨寒又唤我。
我不解:“嗯?怎么了?快开灯嘛,我看不见。”
一道阴气从墨寒手边飞向墙上,我听到墙上的开关发出了一个声响,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这是墨寒开关灯经常做的事。他不想自己起身,有时就用阴气去按开关。
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有些奇怪:“停电了吗?”我问墨寒。
墨寒顿了顿,紧紧抱紧了我:“我在。”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笑道:“没事啦,我不怕黑的。而且,不还有你嘛!”
他轻盈的吻落在我颈边,然后松开我。双眼处传来冰凉的酥麻感,很像墨寒平时给我疗伤时的感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墨寒……我的眼睛……怎么了?”
“没有外伤。”墨寒似乎刻意避开了什么。
“那内伤呢?”我又问。
墨寒顿了顿,才道:“也没诊出。”
我沉默,有种不好的猜想在我的心头萦绕。
双眼处的酥麻感一直在持续,我抓紧了墨寒的手:“墨寒……外面……是不是很亮?”
“别瞎想。”墨寒道。
可是我知道我猜的一定没错!
我瞎了……
不对,平时无论我受伤多严重,墨寒都可以帮我治好,这一次,怎么双眼处的酥麻感持续了这么久,还是看不见。
我紧紧抓住了墨寒的手:“墨寒……你跟我说实话,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墨寒沉默了会儿,不忍道:“魂魄受损。”
活人的魂魄与人死后形成的死魂不一样。死魂有了法力,便成了鬼。
无论是死魂还是鬼,即使受到伤害,墨寒都能治愈。
活人受伤,他也能治愈。
唯独活人魂魄上的伤,要他全盛时期才能治愈。
我想起自己晕倒前双眼传来的剧痛,想来应该是那个小婊砸趁机伤的我!
心里狠狠骂了那个小婊砸一顿!
只是,再大的愤怒,也抵不住心底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