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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想了一会之后,我对王小姐说,我刚才看你母亲房间里,窗户边上还有一道门,那道门是通向哪儿的?王小姐惊魂未定的说,那道门连通的就是我们的阳台。母亲有养花的习惯,有时候早晨起来都不直接出门,而是先直接从房间到阳台浇花。我指了指背后那个关上的滑拉门说,这就是你们家的阳台吗?王小姐点头说是的。
我没再理她,而是站起身来,在房子的玄关处,她母亲的房门,和那个阳台外通往母亲房间的门口分别打下了绳头钉,我甚至在门上画好了敷,这是为了让王小姐的母亲困在自己的屋子里,双重保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出来。
等到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接近三点半的样子。而那天恰好是礼拜五,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事业单位都会选择在这天下午开一周的例会,因为他们周末一般是没有命苦到公务员还来上班的。例会的时间一般会选择在4点左右的样子开始,因为5点他们就会下班了,于是我对胡宗仁和王小姐说,你们俩跟我一起,我们去个地方。
王小姐惊慌的问,那…那我妈妈怎么办?我可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我扬了扬手里的绳头钉,然后对她说,姑娘,我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你妈妈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了,除非是那个鬼本事很大,那么它才有可能挣脱出来,但是你想想之前这么久你妈妈都一直呆在家里,她还能去哪儿呢?王小姐犹豫了一下,然后抓起桌上自己的手机问我说,那咱们要去哪儿,去多久?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担心她妈妈。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至于多久,那我就真的不好说。
下楼以后,我们三个立刻钻到了车里,3点半,还没开始进入下班高峰期,要知道南坪在下班高峰期的时候也是堵得要死。而这个时候充其量就是个出租车司机交接班的时间,他们大多会比较有秩序,所以不会对交通构成什么影响。我一边思考着从南坪到江北最近也最不堵车的道路,一边摸出电话给我朋友打去。开车打电话是陋习,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一直都改不过来而已。
我打电话的对象姓冯,是一名英姿飒爽的警官。当然英姿飒爽这个词常常是他用来自我形容的。早年警校毕业后一度在大渡口区某看守所担任看管任务,后来因为长相粗犷,不像警察像流氓的关系,被秘密分配到某刑警大队,成了一名缉毒干警。屡屡立功后获得了升迁的机会,开始转入警队后勤,专门搞一些重大要案的线索搜集和证据整理工作。我在几年前曾经被他以要拘留我为威胁,生生把我抓到警察局和他一起破了一桩比较变态的杀人碎尸案。私底下我和老冯是挺不错的朋友,他也是我所有在警力部门工作的朋友中职务最高的一位,当然他对我的职业也算是三缄其口,并不怎么公开说起,私底下,却因为知道我都是在干一些帮助别人的事,也会给我开开后门,利用职务之便提供一些我遇到瓶颈的线索。
我打给老冯以后,我问他待会开不开会,他说要开。我说你能抽空接待我们一会吗?我有急事找你帮忙。他说你有事你就说,干嘛非得接待你啊。我说嘴上说不清楚,我得到你那儿看才行。他可能是听我语气着急,于是也没有继续跟我嬉皮笑脸,他问我说,你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你别慌慢慢说。
我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胡宗仁,胡宗仁对我点点头,意思是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满脸焦急坐在后座上的王小姐,然后对老冯说:
“我需要你们最近一个月联网收集到的全部认尸照片。”
第五十三章。【案九】真相大白
说完这句话后,我尽量把眼神平视向前方,倒并不是因为我要专心开车,而是我不愿意从后视镜里再看到王小姐的表情。因为车厢就只有这么大,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她非常清晰的听见,而此刻我知道她是怀疑的,我不想面对的,只是她即将而至的崩溃罢了。
老冯听到我这么说以后,也许是意识到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先到我这儿来,你是要看电脑资料还是需要我打印给你。我算了算时间,从目前的位置到老冯单位上大概还有20分钟的路程,考虑到后边还有需要老冯帮忙的地方,于是我告诉他,不用打印了,你就把资料调取出来,待会我自己看就行了。
挂上电话后,车里一片安静。我原本以为王小姐在听到我说的这些之后,会多少有点问题想要问我,可是她却一言不发,依旧安静的坐在后座上。到了老冯单位后,我找了个位置停好车,就带着大家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在警民接待大厅给老冯打了电话说我们已经到了,他说等他几分钟,他下来接我们。因为警察局这样的地方,尤其是他这种要员的办公室,我们是不能够想进就进去的。而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小姐,她显得非常低落,和上车的时候那种焦急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是我断定她是仿佛猜到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没有说,她也就一直没问罢了。
很快老冯下来了,他看到胡宗仁的时候,还特别多留意了几眼,大概是胡宗仁长得比较像一个罪犯的关系。虽然他没有开口问我什么,但是看我的表情他也大概猜到一些。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就顺利的进入了他们层层上锁的后楼办公室里。锁上门以后,老冯就抱着自己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走到我们身边,然后递给我说,在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调取了最近一个月主城区找到的无人认领的尸体,在收尸的时候法医都留存了照片,这是方便如果有家属到警局寻找尸体的话,一个个挨个翻停尸房太费时间了。我接过电脑,本来想要递给王小姐,却有点不忍心,于是就把电脑递给了胡宗仁。胡宗仁揉了揉鼻子,然后把电脑又递给了王小姐。
王小姐接过电脑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但是眼神里已经满是悲伤,而且接过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她开始一张一张的翻阅照片,画面上那些看上去稀奇古怪又阴森的尸体照片并没有让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感到害怕,她木然的翻阅着,直到几十张照片以后,她停了下来。
照片上,正是我们在王小姐家里照片上看到的那个阿姨,也是后来攻击我和胡宗仁的那位,王小姐的妈妈。
事实上,我在王小姐家里开始用罗盘检查的时候,所察觉的情况和往常多少有些不同。如果说是鬼进屋或是鬼上身的话,那么这个灵动的痕迹应该是相对在某几个点或者区域集中,并且强弱不一,却能够很容易分辨出是来自外部还是内部的。这就好像有人用蓝黑墨水画了一幅画,时隔多年后再有人用同样的蓝黑墨水在这幅画上加上了一笔,即便颜色是一样的,却也能够很容易区分出新旧的不同。王小姐家里的灵动反应就是如此,有鬼的形态,但却透露着人味儿。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而是一度认为自己是遇到个怪异的案子罢了,唯一能够让案子进展下去的,就是打开王小姐母亲的房门,直接从鬼魂的宿主身上寻求答案,之前的好几次我和胡宗仁也都是这么干的。可是在打开房门的时候,胡宗仁让王小姐点亮了走廊的灯,看到那张空荡荡的床的时候,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却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王小姐这段日子以来看到的那个变得有点奇怪的“妈妈”,还真的就是她的妈妈。只不过早已死掉,只不过能够看见妈妈的只有她自己罢了。鬼魂算得上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存在现象,因为它的出现,能够作为判断依据的并不是它所造成的后果,例如害人了,例如附身了等等,这一切属于“后果”,而我和胡宗仁至少我个人来说,我更看重的是它们的“动机”。当时看到那空荡荡的床,身边还传来王小姐低声的说小声点别吵醒我妈妈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的人就只有王小姐一个人而已。
于是这么一来一切就容易解释得通了,包括之前屋子里的灵动反应,那说明这个鬼魂对家里的环境非常熟悉,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灵动。而我们的到来属于外人,像我们这样的外人又有什么立场在人家自己家里做出一些对她不尊重的事呢。其次就是楼下老太太唱佛机里的佛音,鬼魂应该来说不存在什么听觉,而是一种感觉。它本身是一种磁场和能量,而声音和电波也是一种磁场能量,所以当我们无法感知的时候,它们却是能够的。鬼魂对于佛音有种天生的抗拒,虽然并不是全部的佛音,例如地藏经大悲咒它们就爱听,而且还爱凑到一起听,这也是很多人认为晚上不要听地藏经的一个典故,尽管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明或依据。
再者,那位阿姨突然在我和胡宗仁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这表面它是主动让我和胡宗仁在原本看不见它的情况下亲眼见到它,而这么一来就能够判断出她其实是开始对我们有所防备了,在示威了,想要让我们走,于是才在最早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们俩很吵的话。我们当然不能走,这才引发了她的突然攻击,但是正当我们要反抗的时候,它却溜走了。
按照我们作为活人的常理来说的话,假如我伤害了一个人,面临跑路的话,那么我绝不会选择跑去一个人人都找得到我的地方,例如我自己的房间。阿姨跑回自己房间后还特意关上了门,就好像认为我们没有办法进入一样,这其实是在说,它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始终还是自己的家。而它之所以攻击我们,按照我之前的猜测,它是在不希望我们说破,不希望我们告诉王小姐真相,事实上在当时回到客厅坐下后,我是真的一度差点就把实情给说出来,尽管我和胡宗仁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