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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通过黄山的手除掉洪原。
可是,她还没等向黄山开口,这家伙竟然慑于李作文的凌厉,把她甩给了洪原。
世界很大。
冤家路窄。
现在,她只能自己靠自己。
她邀请洪原在“我和你的世界”见面的那天晚上,提前在野外公路旁的树林中立起了一个草人,蒙上了那件斗篷。里朝外。
这个恐怖情节很重要。
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洪原都很难怀疑到她,因为鬼影儿出现时,她和洪原在一起。
那天,洪原穿着她的裤子回家后,她开车又去了那片花草地。
她带他来的时候,在路上,她曾经抚摸他的大腿。她摸到裤兜里有一串钥匙。于是,她为他脱衣服时,故意把那条裤子扔到了很远的地方……她意外地得到了洪原家里的钥匙。
几天后,她到一家塑料厂制造了两具塑料人。它们是工人根据冯君的照片制造出来的。
接着,她又到一家照相馆冲洗了冯君三千张照片——实际上,前前后后总共只有三千张照片,而洪原竟然相信了一万张的故事。
洪原为文馨过生日那一天,梁三丽提前来到“我和你的世界”,声称她要预订一周之后的晚餐,然后,提出要在餐厅里四下走一走,看看是不是满意。
老板当然像对待上帝一样殷勤。
她偷偷把冯君的照片混进了文馨的那堆照片中。照片后面的字是她写的,她太熟悉弟弟的笔迹了。
接着,她来到靠山别墅,顺利地打开门,进去了。
她带着三种东西:
一袋子冯君的照片,两具塑料人,两个被封闭在塑料袋里的浸透乙醚的毛巾。
首先,她趁洪原和文馨在“我和你的世界”里谈情说爱的当儿,把那些照片匆匆贴满了房子。
然后,她把一具塑料人藏在了最后一个衣柜里,抱着另一具躲在了一楼卧室旁边那个书房的单人床下面……洪原和文馨撕掉那些照片,走进卧室睡下之后,梁三丽在隔壁的床下试着给洪原发出了那个短信。
本来,她以为洪原很可能关机了,那样的话,她将溜进他们的卧室,用乙醚把他们分别弄昏,然后抱走文馨,把那具塑料人留在洪原身边……没想到洪原看到了短信,而且一个人上楼去看了。
于是,她迅速从床下钻出来,把文馨弄昏了……风水轮流转。
最初,文馨曾经在宾馆把她弄昏,用的同样是乙醚。
她和洪原搞到一起,只是为了更便利地制造恐怖,让他和蒋中天一样变成疯子,以告慰弟弟的在天之灵。
没想到,她把李作文的怒火引到了仇人身上。
李作文出于另一种原因来帮助她来报仇了!
这是她所希望的。
可是,短命的李作文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一命归西。
这时候,文馨偏偏察觉了洪原和她的关系,一气之下离开了他,出差走了。
就这样,老天拐弯抹角地把他送到了她的十一根手指下……伍拾壹: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文馨回来了。
她不知道梁三丽为什么要害洪原,不管为什么,她都要保护他!
她一下飞机就给洪原打电话,要告诉他这一切,可是,他关机。
她打到他的单位,宾馆的人告诉她——洪原已经辞职。
她风忙火急地回到靠山别墅,也不见他的踪影。
她一下就呆了。
她忽然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对洪原那么绝情,也许他太伤心了,太痛苦了,太绝望了,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她在楼前坐了一会儿,想起了洪原的父母,就给他们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伯父,我是文馨。洪原在不在家?”
洪原的父亲说:“不在呀。”
“你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四天前,他回来过一趟,拿上了他留在家里的存款折,匆匆忙忙就走了,之后,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我们也在找他!”
文馨呆呆地挂了电话。
阳光很好,四周的树绿得发亮,草地上有蝴蝶忽高忽低地飞。
她眯着眼睛望着远方,茫然地思索着,她最爱的男人到底去了哪里。
此后,文馨一下班就回到靠山别墅,等待洪原的脚步声。她觉得,她只有住在这个房子里,洪原回心转意的时候才能找到她。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花谢了,草黄了,天渐渐冷了。
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洪原,隔几天就给他的父母打一个电话。每次他们都告诉她:洪原没有任何消息。
她知道,洪原回到她身边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甚至又给黑天鹅宾馆打过几次电话。最后一次接电话的人是新来的,他竟然不知道黑天鹅宾馆曾经有一个姓洪的副总经理。
她给黄山打电话。
她给所有认识洪原的人打电话。
没有一个人知道洪原的下落。
这几个月,她的手机吃掉了她全部的工资。
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她最后一次和洪原躺在这张床上的每一句对话。
她一边想一边哭。
后来,她继续朝前想,想她和洪原做爱的情景,想他的睡态,想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甜言蜜语……她用回忆温暖着自己,于是,她不孤单了,好像两个人仍然躺在一起一样……突然,她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洪原死了。
他被梁三丽害死了。
蓦地,她就感到身旁空了。
第二天早上,她打车进城上班。
出租车行驶在公路上,她望着两旁光秃秃的树木和遍地金黄的落叶,突然想起了蒋中天:也许该问问他,知不知道洪原去哪里了……可是,到哪里去找蒋中天呢?
她在单位打电话询问了很多人,终于打听到了蒋中天的下落——他旧病复发,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在郊外。这里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很整洁,很宽阔,很安静。
这是她第一次到这种特殊的地方来。
她走进那两扇铁门的一瞬间,忽然想到:我是不是疯了?
她是隔着铁栏杆见到蒋中天的。
他依然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头发理得短短的,胡子刮得光光的,就像上次她在顺天酒吧见到他的样子。
这时候是午后。
窗外天很蓝,太阳很好。有几个人在窗外无声地走动,偶尔探着脑袋朝屋里看一看,不知道他们是患者还是工作人员。
文馨望着瘦小的蒋中天,心里忽然有些酸楚,她后悔没有给他带一些好吃的来。
“中天,我出差走了后,你有没有见过洪原?我找不到他了……” e“他可能变成了另一个人吧,只是你认不出来了而已。”
文馨绝望了。
他果然又变成了精神病。
“你想想,假如他变成了一个女人,你怎么认得出来呢?”
文馨叹口气,说:“中天,你怎么……又犯了这种病啊?”
蒋中天抖了一下,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抬起头来,小声说:“你看,太阳这么好,四周这么静,我们干点什么呢?——让我们读诗吧。”
文馨静静望着他,眼睛悄悄地湿了。
蒋中天清了清嗓子,果然朗诵起来: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文馨就踩着蒋中天的朗诵声,哭着一步步走出了精神病院的铁大门。
伍拾贰:我们结婚吧这一天下午,文馨在单位听新闻部一个记者说:有一个“六指儿”,不知道因为什么,今早上突然用菜刀把那根多余的手指头剁了下来,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男的女的?”
“女的。”
“她叫什么?”
“好像叫梁三丽。”
文馨一下就愣住了。
“她在哪家医院?”
“第二医院。”
文馨下了楼,拦住一辆出租车就朝第二医院冲去了。
她只有见到梁三丽,才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她只有见到梁三丽,才有希望知道洪原的去向。
到了第二医院,急诊室的医生告诉她:剁手指的那个女人已经转到了住院部。
她又跑到住院部,一个护士却告诉她:那个女人中午的时候已经悄悄溜掉了,只留下了那根涂着红指甲的断指。
文馨没有回单位。
她一个人在街上慢慢溜达着。
这是七河台最繁华的一条步行街,密密麻麻都是人。两旁店铺林立。
此时,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是回响着蒋中天那单调的朗诵声: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突然,她看见一个高大的女人在前面不远的路口过马路。
她穿着一件黑色束腰风衣,一条红色呢子短裙,一双黑色平跟翻毛靴,挎着一个红色女士包。
文馨脱口叫了一声:“洪原!”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转过头朝她望了一眼,然后就匆匆地过了马路。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
文馨呆呆地站在那里,朝着她消失的地方迷茫地张望。
她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洪原。
但是,她一直朝那个方向望了好长时间。
那是太阳的方向。她的眼睛渐渐被刺痛了,一片白花花的光芒,有无数颗脑袋的黑影在晃动……这天夜里,她梦到了那个高大的女人。
还是那条街道,还是那个路口。她匆匆地穿过马路。
文馨像燕子一样轻灵地跑过去,一下拽住了她的风衣的带子。
她停下来,慢慢回过头。
文馨看到了洪原的脸。她丝毫没有感到吃惊,只是在灿烂的阳光下久久地望着她。
她也静静地看着文馨。
终于,眼泪从文馨的眼里淌下来,她口气愉快而幸福地说:“洪原,我们结婚吧。”
伍拾叁:尾声文馨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