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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从刘辩口中说出,典韦自是满脸愕然。站在刘辩身旁的唐姬却是一脸悲戚,两行清泪已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想到了他们在洛阳皇宫的经历,何皇后死于董卓之手,刘辩势单力薄,莫说报仇,就连何皇后最后一面也是没能见到。
没有想到竟会有人主动要替他安葬亡母的典韦,愕然的看着刘辩,随后又朝一旁泪痕满面的唐姬看了看。
从唐姬的悲戚中,他能看出刘辩没有说谎。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配合的如此之好,一人刚提起伤心旧事,另一人就已是满面凄然。
木然的站在刘辩面前,典韦脸上的表情好似已经凝滞了。他微微仰起头,呆呆的望着落雨的天空。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浑身的衣衫也早已被雨水淋透。
他的脸上没有眼泪,或许是有眼泪也被雨水冲刷了去。喉结滚动了几下,典韦突然双腿一屈,“噗嗵”一声跪在刘辩面前,哽咽着说道:“先生厚恩,典某无以为报,愿为先生牵马扶鞍,以报葬母之恩!”
“典壮士快快请起!”刘辩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托着典韦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壮士孝义,天地为之感念。今日有幸结识壮士,实是一见如故。典壮士之母,便如在下之母一般,待铜钱送来,在下与壮士一同厚葬高慈!”
“先生……”双手扶着刘辩的小臂,典韦喉结滚动着,哽咽着说出了这么两个字,就再没能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眼眶中早已是水波涟涟,若不是有雨水遮掩,这高壮的汉子恐怕也早是哭的如同梨花带雨一般。
“某对本地不熟!若想保得性命,即刻去为典壮士请些人手,备办一口上好棺木,耗费铜钱某自会偿付,事后也少不得你的好处。”刘辩扭过头,朝瘫软在地上的汉子看了一眼,冷声向那汉子吩咐了一句。
那汉子被凶神恶煞的周仓等人围在中间,已是没抱着还能活下去的希望。听了刘辩的话,一脸愕然的抬起头来,茫然的呢喃了一声:“先生不杀小人?”
“事情办妥,非但不杀,还有重赏!”刘辩朝那汉子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起来吧,等铜钱送到,我让两个兄弟跟着你,你即刻去替某将此事办妥。某已说过,典壮士之母,便是某之高堂,此事若是办的不好……哼哼。”
话说到最后,刘辩的语气中已透着几分威胁。那汉子跪在地上,赶忙磕头如捣蒜的说道:“多谢先生不杀之恩,小人在镇内颇有一些人脉,虽是下雨,此事倒也不难办,一切交给小人便是!”
听着刘辩的话,站在一旁的典韦微微闭上了眼睛,自从带着母亲逃离已吾,还从未有人如此帮衬过他。在典韦的心中,葬母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死心塌地的跟随刘辩,方能报答恩德。
刘辩此时心内也是波澜起伏。没想到雨天出门一场,竟会收了如此悍将,将来壮大势力,与豪强争霸,又多了一些不容小觑的助力。
第58章谁敢阻拦杀无赦
雨幕厚重,眼前的景象都被蒙在一片蒙蒙的雾气中,放眼朝前看去,五六步开外就已是一片迷蒙,连人的面容都看不真切。
小镇外面的一处空地上,刘辩双手背在身后,唐姬依偎在他的身旁,手举着雨伞为他遮雨。在他们身后,站着两个一手叉腰另一手按着剑柄的汉子,两个汉子虽然淋着雨,可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肃穆,双眼平视前方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就像是两尊石头雕就的塑像。
二十多名身穿官兵衣甲的汉子列成两排,相向站立。周仓一手叉腰,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站在一处刚垒砌起的小土包前。
典韦面朝土坡站着,从后面看去,他高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沧桑。
双膝一屈,典韦跪在了泥泞的地面上,膝盖落地时激起了一片泥浆,朝着鼓包连续磕了三个头,语调悲怆的喊道:“娘,孩儿不孝,为了孩儿,娘连一天安生日子都未有过……”
话说到这里,典韦已是泣不成声。站在土坡旁的周仓身子动了动,像是想要上前安抚,与唐姬撑着伞并肩而立的刘辩朝他摇了摇头。
向刘辩看了一眼,周仓会意的收住脚,退了回去。
帮忙安葬典韦母亲的那群汉子都远远的站着,先前颈子上被刘辩割出了一条细小伤口的汉子更是佝偻着身子,不时的朝刘辩这边偷看。
刘辩朝那汉子招了招手,那汉子连忙躬着身,小跑着来到刘辩面前。
“共计需要多少铜钱?”汉子到了跟前,刘辩看也没看他,只是望着跪在雨地中的典韦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先生话,棺木共计铜钱半吊,抬重的人要赏半吊,其余人等,每人给个十文八文便是。”汉子佝偻着身子,在回刘辩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的会偷瞟他一下,不过接着就会低下头去,模样很是有些战战兢兢。
“给他十吊。”刘辩朝身后站着的两个汉子吩咐了一句,随后对躬腰站在他面前的汉子说道:“此事办得甚好,你把这些钱拿去,偿付给众人,剩下的便都是你的。”
“如此重赏,小人如何敢取……”为典韦母亲办丧事,总共花费的钱不过只有两吊,刘辩一次给了十吊,足足有八吊钱是给这汉子的赏钱,在市井里厮混久了的他,如何不晓得有些钱拿了会丢掉性命的道理,连忙躬身推辞,不敢收受。
“你该得的。”斜眼看了这汉子一眼,丢下一句话,刘辩抬脚朝着跪在坟茔前的典韦走了过去,举着伞的唐姬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为他撑伞遮雨。
为刘辩张罗了典韦母亲葬礼的汉子躬身抱拳,目送着二人向坟茔走去,刚才站在刘辩身后的两个汉子走到他面前,其中一人提着十吊钱,往他脚下的地面上一丢,朝他摆了摆手。
“多谢先生,多谢军爷!”汉子从泥泞的地上捡起铜钱,对那两个穿着官兵衣甲,浑身已被雨水淋透的汉子千恩万谢了一番。
两个汉子并没理他,转身跟着刘辩往坟茔前去了。
走到跪在地上的典韦身旁,刘辩双手抱拳,深深的躬下身子,朝着坟茔行了一礼。
跪在地上的典韦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身旁,连忙抬头向身旁看了过来,恰好看到刘辩正双手抱拳,深深躬下身向坟茔行着大礼。
“先生……”典韦满脸都是雨水,眼窝也是一片湿润,看到刘辩正向着坟茔行礼,喉结动了两下,哽咽着唤了一声。
刘辩向坟茔行礼,周仓和所有的汉子全都转成面朝坟茔的方向,齐齐躬身向坟茔行着礼。
一直以来都在逃亡的典韦何曾想过他母亲的葬礼会是如此风光,挺直身子面朝坟茔跪着,高声喊道:“娘,看见了吗?先生也来看您了……”
话说到这里,典韦只觉得喉咙里好像被塞了团什么东西,后面的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低头朝跪在地上的典韦看了一眼,刘辩转过身,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带着撑伞的唐姬向一旁去了。
他才走出没几步,典韦站了起来,快走两步跟了上来,抱拳对他说道:“先生,老娘已经安葬,自今日起,某这条命便是先生的!”
刘辩停下脚步,转过身面朝着典韦,对他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兄弟,日后切莫再说命是我的这种话。”
“诺!”典韦被刘辩一句话给说的愣了一下,双手抱拳应了一声。
“走吧!”刘辩转过身,与唐姬共撑一把伞,朝着小镇方向走去。周仓与众汉子也连忙跟在后面。
典韦与周仓并肩走着,周仓在人群中,也算是比较高的了,可与典韦走在一起,竟是要比他矮了半头。
扭头看着典韦,周仓咂吧了两下嘴。
听到周仓咂吧嘴的声音,典韦也扭头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疑惑。
见典韦看他,周仓才赶忙把脸扭了过去。
众人进了镇子,刚回到朱儁的宅子,刘辩就看到朱儁带着一个家仆迎面跑了过来。
“先生!”到了刘辩身前,朱儁朝左右看了看,抱拳对刘辩深深一揖说道:“先生出去这半日,只是着人回来取了些铜钱,着实让老朽担忧不已。”
“大司农多虑了!”朱儁向他行大礼,始终让刘辩感到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毛躁,他也不回礼,朝朱儁摆了下手说道:“有何事要对在下说?”
“请先生随老朽前来。”站在身后家仆撑着的雨伞下,朱儁微微躬着身子,向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刘辩抬脚跟着朱儁向后院走的时候,典韦扭头朝一旁的周仓看了看,小声说道:“听闻此老乃是朝廷大官,如何会对先生这般恭谨?”
“日后你便会知晓。”朝典韦看了一眼,周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脚紧跟着刘辩朝后院去了。
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典韦也紧跟着朝内院去了。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两个汉子不顾身上被雨水淋透,跟在刘辩身后进了内院,其他人则各自回房更换干爽衣甲去了。
虽然典韦和周仓说话时声音不是很大,可先一步走开的刘辩还是听了个真切。
典韦给人的感觉有些莽撞,像他这样的人都能看出朱儁的举止有些古怪,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跟在朱儁的身后,经过那条长长的木质回廊,刘辩来到了头一天见朱儁的房间。
这一次朱儁并没有在门口安排家将守门,刘辩和唐姬进屋过后,典韦与周仓也紧跟着走进了屋内,那两个跟在后面的汉子则在进屋之后站在门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罪臣叩见殿下!”众人进屋之后,朱儁两腿屈起,跪在刘辩面前,仰头看着刘辩说道:“罪臣得到消息,牛辅已然带人前往此处,请殿下务必小心为上。”
朱儁的话刚一说出口,除了唐姬和先前已经知道刘辩身份的周仓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刚归附的典韦和两个站在门边上的汉子都是一脸的愕然。
典韦只想到刘辩一定是个贵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是一位殿下。而那两个汉子跟随刘辩走了一路,也从未听刘辩透露过身份,朱儁这么一称呼,倒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哼哼!”刘辩双手背在身后,冷哼了两声,把脸一冷,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