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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调拨的汉军,浩浩荡荡的开赴樊城,在樊城聚集,尔后再赶赴长江北岸。
诸葛均和孟获率领的大军,一路出了巴蜀,进入江东境内。
迎着诸葛均出征的江东军,一路西进,在郁河一带,同诸葛均大军遭逢。
双方驻扎河岸两侧,隔着郁河遥遥相望。
率领江东军的,正是诸葛均长兄诸葛瑾。
兄弟二人各自领着大军,彼此遥望,各自麾下的探马,已经探听清楚对方主将。
得知领军前来的是诸葛瑾,诸葛均半晌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向身后亲兵吩咐道:“备办木筏,准备渡河!”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传达诸葛均命令去了。
汉军和蛮军正在附近砍伐着树木,为渡河进攻江东军做着准备,一个亲兵抬手朝着河面上一指,对诸葛均说道:“将军,河面上来了一只木筏。”
顺着那亲兵手指的方向朝河面上望去,诸葛均果然看见一只木筏正朝河岸这边靠近过来。
木筏上只有两个江东军,穿着兵士衣甲的江东军,卖力的撑着木筏,而身穿军官衣甲的江东军,却是手按佩剑,笔直的挺着躯干,眺望着河岸西面的汉军。
看到正朝河岸这边靠上来的木筏,诸葛均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冷笑,并没有向身旁的亲兵下达任何命令。
“江东军这是要作甚?”与他站在一处的孟获,伸长了颈子朝河面上的木筏张望着,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河岸对面领军的乃是某家长兄!”眼睛微微眯了眯,诸葛均说道:“想来他是要与某叙叙兄弟情义。且由他,看来人如何说!”
诸葛均猜测是诸葛瑾要与他叙兄弟情义,孟获和祝融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祝融夫人有些迟疑的对诸葛均说道:“将军既是同对岸主将乃是兄弟,何不劝说他领军投效朝廷,如此一来,也少了将士们征伐之苦?”
“某家兄长为人敦厚,且对江东忠心耿耿!”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诸葛均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等来到此处,与对岸江东军必有一战!”
提议被诸葛均否定,祝融夫人没再说话。
她和孟获心里都是有着一丝疑惑,既然双方领军主将是嫡亲兄弟,彼此间应该很好说话才是。
汉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
明明可以免去一场征伐,可以少死许多人,这兄弟两个却还是要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势来!
木筏离河岸越来越近,当它靠上河岸时,立刻便有几名汉军迎了上去。
“且莫动手!”汉军还没到近前,木筏上的江东军军官就连忙喊道:“某乃是奉了诸葛将军之命,前来知会你家将军,诸葛将军意图与他会面!”
听到江东军官喊的话,一个汉军军官朝他招了招手喊道:“你且上岸说话!”
江东军官跳上河岸,倒是也很顺从,被几名汉军簇拥着,往诸葛均那里去了。
“启禀将军,江东军来人说他们主将要与将军会面!”江东军官尚未来到诸葛均面前,就已经有个汉军前来向他禀报了江东军的意图。
点了下头,朝报讯的汉军摆了摆手,诸葛均嘴角始终是牵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在一群汉军的簇拥下,江东军官来到了诸葛均面前。
抱起双拳,朝诸葛均拱了拱,脖子稍稍上扬,朗声说道:“某乃江东诸葛瑾将军麾下,奉诸葛将军之命,前来知会将军,我家将军意欲于郁河之上同将军谋面!”
“我家兄长倒是越发会挑地方了!”脸上笑容更盛,诸葛均扭头对一旁的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此处偌大地界,他一处不选,偏偏要在河面上与本将军谋面!”
朝那江东军官摆了摆手,诸葛均对他说道:“且回去告知你家将军,要他筹备去处,本将军自去见他便是!”
诸葛均应了诸葛瑾的邀请,江东军官再度抱拳拱了拱,转身离去。
看着江东军官离去的背影,孟获有些迟疑的小声对诸葛均说道:“将军,虽说是亲兄弟,可贸然来请,将军还是小心些个为上。”
面带笑容,诸葛均对孟获说道:“我家兄长为人敦厚,既是欲与某相见,不过是要劝说某退兵而已。断然不会暗中埋伏,对某痛下杀手!”
一旁的祝融夫人,本想劝说诸葛均,趁着诸葛瑾没有防备,向他痛下杀手,可看到诸葛均那一脸的淡然,已经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诸葛均与诸葛瑾毕竟是嫡亲兄弟。
兄弟二人各为其主,在战场上相遇,他们内心必定都是不太好受。
虽说诸葛均表现出了一片淡然,可他心中,或许根本没有这样从容,只不过是不想让将士们看见主将动摇而已。
江东军官离去后不久,河岸边跑过来一个汉军兵士。
到了诸葛均近前,那汉军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河岸对面下了一只木筏,敌军主将好似就在木筏上,请将军裁夺!”
听说诸葛瑾已经上了木筏,诸葛均微微一笑,对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二位少待,某且去会会兄长再说!”
应了一声,孟获和祝融夫人目送着诸葛均朝河岸边走去。
与长江相比,郁河十分狭窄,战端一旦开启,进攻一方将士只须乘坐木筏,便可攻上河岸对面。
诸葛瑾乘坐的木筏上,除了他,只有两个江东兵士。
到了河岸边上,诸葛均也跳上了一只木筏,在两名兵士的陪同下,朝着诸葛均的木筏行去。
两只木筏很快靠拢,一个汉军将筏子上的绳索丢到对面的木筏上,陪同诸葛瑾的两个江东兵赶忙上前,伸手拽住绳索。
待到两只筏子贴紧,诸葛均跨步跳上了诸葛瑾的筏子,跟随他的两名汉军,也是纵身跳了过去。
上了对面的筏子,其中一个汉军拽着他们自家木筏的绳索,飞快的绑缚在诸葛瑾的木筏上,将两只筏子拼接在一处,而诸葛均却是向诸葛瑾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招呼道:“小弟拜见长兄!”
朝诸葛均点了下头,诸葛瑾并没有给他回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不想却是在这等境地相逢,且坐下说话!”
态度恭谨的应了一声,诸葛均在木筏上与诸葛瑾相向而坐!
“请你前来并无他意,只是与你叙叙兄弟情谊而已!”诸葛均才坐下,诸葛瑾就对他说道:“此处简陋,连茶水也是无有,可莫要怨我这做兄长的小家子气!”
第1653章有个心愿
兄弟二人寒暄了几句,诸葛均始终没有把话题往他领军讨伐江东这上面引。
而诸葛瑾显然是要比他沉不住气的多,话没说几句,就开口对他说道:“你我领军来此,两军对峙,不晓得对我这个兄长,你如何计较?”
“不瞒兄长!”微微一笑,诸葛均对诸葛瑾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陛下一统天下,唯独江东一隅之地尚未归服。想当初,江东不过朝廷治下刺史部而已,如今朝廷要收回江东,给江东孙氏无尽荣华,孙权却是意欲同朝廷抗衡,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小弟率军来此,虽说自家兄长领军阻路,若是兄长执迷不悟,说不得,也是要厮杀一场!”
“兄弟情义,莫非就此终了?”诸葛均话说的果决,诸葛瑾一脸纠葛的说道:“想我等兄弟,你二兄为朝廷大军所破,如今身陷洛阳生死未卜……”
“二兄好得紧!”没等诸葛瑾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当今陛下念二兄乃是治世之臣,虽是软禁在洛阳,却并未加害。待到天下一统,自会前去招揽二兄!”
“如此说来,就某一人尚与朝廷为敌了!”听说诸葛亮早晚也是要被朝廷招揽,诸葛瑾长长叹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了一片落寞。
面带淡然的笑容,诸葛均对诸葛瑾说道:“兄长好似也不认为江东可固守得住?”
“虽有长江天下,可孙氏却因抗衡朝廷而失了天下之心!”缓缓的摇了摇头,诸葛瑾说道:“某岂是那种不明大义之人?又如何不晓得朝廷大军南下,江东断无获胜之理?”
“兄长既然是晓得,因何还要助那孙权?”诸葛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诸葛均赶忙说道:“不若投诚朝廷,你我兄弟自此往后携手辅弼当今陛下,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孙氏于某有知遇之恩,某又如何可负他?”摇了摇头,诸葛均一脸无奈的说道:“今日与你相见,并非意欲劝你莫要攻伐,只是想在厮杀之前,你我兄弟再叙情义。一旦厮杀起来,刀剑无眼,或许便是阴阳相隔!”
诸葛瑾的一番话,说的诸葛均心内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对诸葛瑾说道:“兄长为人敦厚,做兄弟的也是晓得。今日一见,只能对兄长说一句话,倘若兄长果真兵败,切莫与孙氏俱焚,小弟断然不敢动兄长一根手指!”
诸葛均说这些,无非是担心一旦诸葛瑾兵败,他会自杀以谢孙氏。
对战争结果并不抱任何希望的诸葛瑾没有应声,他的脸上落寞要比先前更甚。
低垂下眼睑,稍稍想了一下,诸葛瑾才开口说道:“你我乃是嫡亲兄弟,今日既是相见,为兄有一事托付,还望代为兄了却心愿!”
“兄长请说!”也不晓得诸葛瑾究竟有没有听下去他所说的话,诸葛均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只是长跪起身,向诸葛瑾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第1654章藤甲兵先过河
端坐在诸葛均对面,诸葛瑾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了一片纠葛。
过了片刻,他才对诸葛均说道:“征伐沙场刀剑无眼,倘若为兄再不能回到江东,日后朝廷大军击破江东,你家嫂嫂与我那几个孩子……”
“兄长放心!”没等诸葛瑾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抱拳应了一声说道:“但有小弟在,定会代兄长照料家眷!”
说完这些,诸葛均站了起来,对诸葛瑾说道:“倘若兄长别无他事,小弟告辞。请兄长回营筹备,自此多加保重!”
并没有起身,诸葛瑾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跳上乘来与诸葛瑾会面的木筏,诸葛均转过身面朝着诸葛瑾,双手始终抱拳没有放下。
诸葛瑾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