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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黄盖,凌空下了大船,招呼了一声亲兵,点选八千将士,乘坐着小舸离开了船队。
八千江东水军,乘坐着小舸,跟随凌统所在的小舸,朝着夏口方向快速驶去。
船队太过庞大,凌统率领的小舸虽然速度很快,经过一个多时辰,却还没有完全脱离船队。
眼看着天色渐渐擦黑,黄盖下达了全军在水面上驻扎的命令,所有向周瑜水军挺进的大小船只都停了下来,而凌统率领的小舸,却披着晚霞,渐渐脱离了船队,
斜阳映照着江面,翻卷着的波涛也被夕阳的残照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站在小舸的船头,凌统不时还会回头朝船队明日即将挺进的方向张望两眼。
他的父亲凌操,死在讨伐周瑜的战场上,而他这次出征,却被派去攻打江夏!
深深的吸了口潮湿的江风,凌统扭过头,望着小舸行进的方向,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紧紧的攥了攥。
“将军,天色眼见擦黑,到了夜间江面上风紧浪急,可要让将士们暂缓行进?”眼看夕阳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江面上的光线也是越来越暗,同乘一艘小舟的军官小声向凌统问了一句。
并没有回头看那军官,凌统凝视着前方,一脸凝重的说道:“夏口离此处甚远,我等即便一路疾行,赶到夏口也是临近黎民。河岸边上,刘琦所部兵马必定戒备森严,不趁着天黑登岸,一旦到了天明,再想登岸便是如同登天。歇不得!”
“传令下去,众军加快行进,务必要赶在黎明之前到达夏口!”朝前一指,凌统下达了一条八千江东将士都不愿听到的命令。
虽说满心的不情愿,江东将士们却也没有法子,只好撑着小舸,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天色越来越暗。
随着夜幕的降临,江面上的风也要比早先急了许多。
风掀起浪花,卷向行进中的小舸,小舸在浪花的拍打中起伏荡漾着。
船上的江东军将士,一个个都被浪花打的浑身透湿,他们却还是奋力的挥舞着船桨,撑着船顶着风浪前进。
“不好了,有船被打翻了!”正行进间,凌统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喊声。
扭头朝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他看到的是一艘小舸在风浪中被掀翻,周边的几艘小舸上的兵士们,正忙着从水中捞起那些掉落的同伴。
一个掉落在水中的江东兵,双手扑打着河面,正当他想要抓住不远处一艘小舸上同伴递过来的船槁时,一个大浪朝他拍打了过来,将他拍的沉入了水中。
大浪过后,递出船槁的江东军伸着脖子,找寻着被浪涛按在水中的同伴。
正当他找寻时,船舷边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一颗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冒出来的,正是那个被浪花按进水中的江东兵。
船上的几个江东兵被他突然蹿出吓了一跳,回过神时,立刻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将那水中的兵士给捞了上来。
“传令下去,各船小心行进,谨防风浪!”已是有船被风浪打翻,乘着最前面那艘小舸的凌统高声喊了一嗓子。
江面上风高浪急,他的喊声虽大,却也是立刻被风浪声湮没!
第1599章夺取江夏
黎明前总有一段时间,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江面上一片黢黑,江风卷着浪涛,发出阵阵哗哗的水响。
江岸边上点燃着一团团篝火,篝火映亮了岸边的军营,却无法映亮黢黑的河面。
两个夏口士兵坐在岸边,眺望着黢黑的江面。
其中一个士兵手中把玩着两颗石子,他把其中一颗石子从右手颠进左手,右臂猛力挥出,将另一颗石子甩进江中。
石子落到江里,江中浪花的翻滚湮没了它激起水花的声响。
“江上一片黢黑,此时也不可能有人靠近,我二人也不晓得在此看得甚么!”接着又把第二颗石子甩了出去,士兵嘀咕着发了句牢骚。
“听说夫人要把荆州让出去了!”另一个士兵撇了撇嘴,对说话的士兵说道:“江东要得江夏,朝廷也要得江夏。将军已经派人送出书信,要将此处献给朝廷!我等在此看着,不过是堤防江东军登岸!”
“夜黑风高,就这江面上的大风,即便是乘船也不安稳!”撇了撇嘴,丢石子的士兵在岸边坐了下去,对他同伴说道:“江东人不会傻到这境地,趁着这种天气登岸!”
另一个士兵没有吭声。
军中近来传言四起,各种说法都有,唯独没有的,就是江夏会安稳如初。
战争即将来临,无论是江东兵马还是朝廷大军,江夏这区区人马,根本无法抵御。
在刘琦手下当兵,江夏兵的士气可以说已经是跌落到了谷底。
两个士兵都没再吭声,默默的望着被大风卷起浪涛的江面。
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天亮前的这段时间,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他们虽然睁大了眼睛,却根本看不到江面上有任何动静。
与此同时,离他们不远的江面上,上千艘小舸正趁着江风卷起浪涛发出的轰响,朝着岸边靠近。
最前面的一艘小舸上,凌统蹲在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岸边的篝火。
岸边上,那一团团篝火,就犹如在夜晚闪烁着的星光,把江岸边很大的一片区域映照的一片通明。
江边的江夏兵看不到他们,可他们却能把岸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朝身后招了下手,凌统小声说道:“弓箭手,将岸边俩人射杀!”
“诺!”两个弓箭手应声上前,从背后抽出长弓,在弓弦上搭起了箭矢。
江面上的风儿很急,掀起的浪涛发出哗哗的声响,扑打在船舷上,激起一团团的浪花。
手持长弓,瞄准着岸边两个江夏兵士的江东兵,脸色一片凝重。
大风会使得箭矢射偏,距离太远,箭矢飞行的轨迹将会极其难以把握。
他们必须靠近到一定的距离才能射出箭矢。
即便如此,风浪还是会使得他们射出的箭矢飞偏。
若是不能一箭使那两个江夏军毙命,大军登岸必定会遭到江夏军的反击,伤亡必定不小。
持着长弓的两个江东军,浑身都被风浪打湿,他们却依然如同两尊雕塑一般,死死的凝望着岸边的两个江夏兵。
小舸离岸边越来越近,当船头距离江岸只有二三十步时,两个江东兵终于松开了拉紧弓弦的手。
箭矢飞出,他们凝望着箭矢飞行的方向,就连气息都屏住了。
岸边的两个江夏兵,根本看不到江面上出现了什么。
他们还在观望着江面,两支箭矢已经飞向了他们。
几乎是在同一刹,两支箭矢射穿了江夏兵的胸口。
两个江夏兵闷哼一声,一头栽倒了下去。
其中一个江夏兵没有被射中要害,倒下之后,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向不远处的一群江夏兵喊道:“有人夜袭……”
喊声在风浪声中极其微弱,不远处的几个江夏兵只是隐隐的听到一丝声音,朝他这边望了过来。
夜色太浓,那几个江夏兵并没有看到两个同伴倒下。
“方才好似有人喊夜袭!”领着几个江夏兵的军官站了起来,对身旁的几个士兵交代道:“你等且在这候着,某去看看!”
几个士兵应了一声,纷纷站起,目送着军官走向江边。
江面上,凌统率领的江东水军,却趁着军官没有弄明白状况的间隙,朝着岸边靠近过来。
军官走向两个被射杀的江夏兵时,凌统乘坐的那艘小舸已经靠到了岸边。
紧接着,一艘艘小舸靠了岸,潮水般的江东兵从小舸上跳下,涌向岸边的江夏军。
正走向两个被射杀的士兵,军官陡然发现岸边人影憧憧,心内顿时一惊,连忙向不远处的几个江夏兵喊道:“敌军夜袭,速速呈禀将军!”
军官的喊声刺破了风浪声,传进了那几个江夏兵的耳朵。
听到有人夜袭,几个江夏兵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纷乱的喊叫着“敌军夜袭!”
敌军夜袭的喊声很快在江岸边传了开来。
睡梦中的江夏兵,听到喊声,纷纷从军营内跑了出来。
他们拖拽着兵器,一个个睡眼惺忪朝四处张望着,神色中满是慌乱。
领着八千江东兵登了岸,凌统片刻也不逗留,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朝前一指喊了一声:“杀!”
八千江东兵,紧跟在凌统身后,朝乱作一团的江夏兵冲了上去。
冲锋中,江东军弓箭手纷纷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朝着江夏兵射了出去。
一支支箭矢划破夜幕,飞向四处乱奔还没做好临战准备的江夏军。
成片的江夏军中箭倒地,那些被有被箭矢射中的,则纷纷朝着营房里跑或者将盾牌挡在身前,遮蔽着迎面飞来的羽箭。
羽箭射在盾牌和营房的墙壁上,发出如同雨点敲打般的响声。
手持盾牌的江夏兵,时而会有一两个人被飞来的箭矢射中,栽倒下去。
在一间营房门外,两个江夏兵持着盾牌挡在门口。
江东军出现的太过突然,他们根本没来及反应。
逃进屋内的同泽从里面将房门紧紧关闭,他们想要冲进屋里,却被房门挡住,只得以盾牌遮在身前,挡着迎面飞来的箭矢。
一支羽箭夹裹着劲风,飞向其中一个江夏兵。
羽箭的角度十分刁钻,飞行的轨迹呈现着抛物线状,在江夏兵身前不远处朝下落去,恰好钉在了手持盾牌的江夏兵脚面上。
脚面被箭矢射中,持着盾牌的江夏兵惨嚎一声,由于护疼,他手中的盾牌也稍稍偏离了一些。
盾牌之是偏了偏,紧跟在后面的一片箭矢就完全将他笼罩了起来。
数支箭矢钉在那江夏兵的身上,瞬间之前还发出了一声惨嚎的江夏兵,只是闷哼了一声,手中盾牌一丢,一头栽倒了下去。
他身旁的另一个江夏兵,感觉到他倒下,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只是一扭头,那江夏兵手中的盾牌也偏了一偏。
一支呼啸飞来的箭矢,无巧不巧的刺中了他的颈子。
颈部被箭矢贯穿,那江夏兵甚至连闷哼都没发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被射杀的江夏兵越来越多,就在他们四处乱跑,有些人打算冲上去抵抗,而有些人则找寻道路逃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