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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长江的江东军,只要再返回长江南岸便可无忧,可身在夏口的刘琦,却是要面临汉军的全面进攻。
自忖以他的兵力难以抗衡汉军,刘琦缓慢的摇了摇头。
“公子莫非不肯?”见刘琦摇头,陆逊眉头微微皱了皱,向他问道:“莫非公子打算坐以待毙?”
“何为坐以待毙?”对陆逊这句话多少有些不太认可,刘琦向他问道:“江东军渡江,若是事成倒也罢了,倘若兵败,某这小小夏口,如何抵敌朝廷大军?某料想着,蔡氏与刘琮要将荆州献出,可夏口一带,却是某在持掌。某只须将夏口也献于朝廷,想来朝廷不会亏待于某!”
“公子计较的是!”刘琦这番话,让陆逊的脸色变了变,不过陆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抱拳朝他拱了拱,对他说道:“既然公子做了决断,某且告辞!”
“不送!”已经权衡出了利弊,刘琦也是不肯留下陆逊,站起身给他回了一礼说道:“烦劳陆公返回江东之后告知吴侯,吴侯好意某心领了。某既持掌江夏,便要忧虑江夏军民。吴侯提议,某只好拒绝!”
“告辞!”抱起的双拳朝刘琦拱了拱,陆逊转身离去。
目送着陆逊离去的背影,刘琦长长的吁了口气。
蔡氏要他返回襄阳,无疑是想要加害于他。
如今蔡氏已经做出了要将荆州献于朝廷的决定,他独自守着夏口,最终面临的也不过是被汉军或荆州军攻破。
与其坐守夏口,等着汉军和荆州军前来讨伐,倒不如学着蔡氏,将夏口献给朝廷。
封侯拜相不敢多想,至少能保得一条性命!
刘琦做了决断,陆逊从他的住处离开之后,脸色是一片铁青。
孙权派他来到夏口,为的就是说服刘琦,将夏口口岸打开,让江东军成功登岸。
可刘琦却当着他的面说出要将夏口献给朝廷。
一旦夏口也献给了朝廷,江东唯一可凭恃的只有长江天险。
区区长江,虽可阻隔汉军一时,却不可能阻隔一世,汉军渡过长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夺取夏口,还是至关紧要!
在一群卫士的簇拥下,陆逊一路走向渡口。
到了渡口前,他回头朝刘琦的营房看了一眼,才向身后的卫士们吩咐道:“随某过江!”
陆逊前往夏口,企图拉拢刘琦未果,反倒促使刘琦早些做出了将夏口献于朝廷的决定。
陆逊才离开,刘琦就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刘琦的喊声,一名亲兵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等候着命令。
抬头看了那亲兵一眼,刘琦对他说道:“某这便修一封书信给身在襄阳的庞丞相,你去选两名精干兵士,带着书信进入襄阳,务必要交到庞丞相手中!”
“诺!”亲兵应了一声,垂手立于临门处。
刘琦则取出纸笔,唰唰的奋笔疾书。
没过多会,刘琦便写好了书信,将书信用竹筒封起,对立于临门处的亲兵说道:“即刻着人前往襄阳,不可迟延!告知他们,书信万万不可落入蔡氏与蔡瑁手中!”
“诺!”跨步上前,双手接过刘琦递来的书信,亲兵先是朝后退了两步,尔后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目送着亲兵离去,刘琦长长的松了口气。
终于做出了决断,倘若朝廷招揽了他,好的结果是他依然掌持夏口,虽说不可能继承荆州,权势却是并未削减。
再不济,朝廷也不过会一纸诏书将他召到洛阳。
届时虽说手中无有兵马,至少性命也是无虞。
无论怎么看,投效朝廷,对刘琦来说都是目前最为正确的决断!
夏口离襄阳距离并不是很近,刘琦的书信,一直走了六七日,才送到襄阳城内。
洛阳的旨意还没有下达,蔡氏与蔡瑁也还在观望,收到刘琦的书信,庞统倒是颇感意外。
展开书信,简单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庞统脸色顿时大变。
“来人!”向屋外喊了一声,他将书信往桌上一拍,脸上已是比先前多了几分凝重。
一个汉军兵士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面朝着庞统。
“去将送信之人带来!”抬头看着进入屋内的兵士,庞统向他吩咐了一句。
“诺!”兵士应了一声,便要退出房间。
“还有,将吕将军也请来!”兵士正要退出去,庞统紧跟着又交代了一句。
第1598章趁夜挺进
端坐在屋内,侧首坐着吕布,庞统的目光停留在站在面前的两个夏口兵士身上。
两个夏口兵士都穿着寻常百姓的深衣,来到襄阳,他们不敢太过招摇,只是以百姓身份进入城内。
“陆逊何时去的夏口!”捻着手中书信,庞统向两个奉刘琦命令前来报讯的兵士问了一句。
“回丞相话,已是有了七八日!”其中一个兵士双手抱拳,躬着身子回了一句。
他的回答,让庞统顿时皱紧了眉头。
陆逊探访刘琦,已经是七八天以前的事情。
七八天,足够江东军做出许多部署。
朝两名江夏兵摆了摆手,待他们退了出去,庞统对吕布说道:“刘琦来信,要将江夏献于朝廷!”
“好事啊!”听说刘琦要献出江夏,吕布连忙说道:“若是我军得了江夏,江东军攻伐周瑜,我军便可及时救援,周瑜水军或可不败!”
“温候也看出关键,孙权又如何看不出?”摇了摇头,庞统将书信递向吕布,对他说道:“那刘琦别个未有学到刘景升,反倒是为人敦厚,却学了个十有**。吕将军且看看书信,再说其他!”
一脸狐疑的站了起来,吕布走到庞统身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书信,拆开看了起来。
看完刘琦的书信,他眉头也皱了起来。
沉吟了片刻,吕布才对庞统说道:“丞相,这刘琦果真是蠢的可以。怎可当着陆逊的面,说出他意欲将江夏献于朝廷?莫非不晓得,江东已是同朝廷反目,大战也是在即!”
“某所担心者,正是如此!”缓缓的点了点头,庞统对吕布说道:“刘琦如此一说,陆逊虽是未有多说什么,江夏却必定不保。将军眼下不可离开襄阳,麾下可有可用之将?”
捏着下巴想了想,吕布对庞统说道:“末将麾下倒是有几员可用之将,只是领军征伐,他们稍显弱了些!”
与吕布一同领军出征,庞统当人晓得他麾下有哪些人。
紧锁着眉头,想了片刻,庞统对吕布说道:“可着梁兴、冯习二人领三千兵马前往夏口,助刘琦守卫港口!”
“诺!”应了一声,吕布站起来抱拳对庞统说道:“末将这边着二人前去!”
目送着吕布离去,庞统脸上依旧是一片凝重。
夏口地势紧要,一旦江东军占据了港口,虽说以汉军和荆州军的战力,江东军兵不可能推进到纵深。
只是港口一旦被占据,日后大军来到,想要渡过长江便是又多了几分阻力。
梁兴、冯习二人,在汉军之中并不突出,也没有作为主将领军的经验。
之所以派他们前往夏口,是因为与夏口相比,襄阳更加紧要一些。
吕布必须镇守襄阳,挑选不出可用的将军,只好由二人临危受命。
派出二人,庞统心内也是没有多少底气,对守住夏口并不抱太多希望。
梁兴、冯习带领三千汉军离开襄阳,一路向夏口挺近的同时,长江江面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战船。
高大的楼船几乎遮蔽了整个江面,在楼船之间,还穿行着许多小舸。
战船行进的方向,正是周瑜军营水军所在的地方。
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上,一个江东将领笔直的站立着。
船头上站着的江东将军,须发已有些花白,在他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爬着不少蕴含着沧桑的褶子。
大船行进,破开江面上的波涛,掀起一朵朵浪花。
翻卷着的浪花拍打着船舷,在激起一团团雪白的水花后,落入江面,发出阵阵“哗哗”的水响。
站在船头上,凝望着远处的江面,江东将军脸上是一片凝重。
“黄老将军!”江东将军正眺望着远处,一员小将军快步走到他的身后,抱拳对他说道:“向周瑜大军发起进攻之时,末将愿带领小舸率先登陆!”
“凌小将军,本将军深知你新近丧父求战心切!”并没有回头,只是听声音,老将军就知道站在他身后的是早先曾与羽林卫厮杀过的凌统,幽幽的对他说道:“我军此番前来,为的只是击破周瑜水军。若论军力,即便我军悉数登岸,怕也不是敌军对手!”
曾与汉军厮杀过,凌统晓得黄盖说的并不假。
为了能在水面上厮杀,水军的装备若是到了陆地上,只相当于轻步兵。
轻步兵与重步兵遭遇,只须一个冲杀,双方胜负便会立见分晓。
更不用说河岸上的,还是汉军中的精锐羽林卫。
五千羽林卫,正面冲杀,足可抵御五万常规军!
凭着河面上的这些水军,根本不可能抵敌住汉军羽林卫。
他们这支船队,唯一能做的,只是击溃周瑜的水军,将周瑜属地的港口完全封锁,让汉军南下时,没有可用的港口!
“小将军倒是有一事可做!”大船在江面上行进着,黄盖回过头,对站在身后的凌统说道:“夏口刘琦意欲将夏口献于皇室,倘若夏口落入朝廷之手,江东危矣!”
“老将军莫非是要……?”黄盖突然提起夏口,凌统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问了一句。
“并非本将军要你作甚!”老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黄盖对凌统说道:“而是吴侯要凌将军作甚!”
“吴侯但有驱遣,末将无不上前!”抱拳躬身面朝着黄盖,凌统说道:“末将只须引领三千兵马,便可替吴侯夺取夏口!”
“凌将军统领八千水军,乘小舸登岸!”凝视着凌统,黄盖对他说道:“夏口紧要,将军此行万万不可失手!”
“老将军放心!”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应了一声,凌统朝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去。
目送着凌统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黄盖才转过身,继续望着正前方的江面。
辞别黄盖,凌空下了大船,招呼了一声亲兵,点选八千将士,乘坐着小舸离开了船队。
八千江东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