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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厮杀的难解难分,庞德正想着法子从战场冲杀出去,将羌人的大头目斩杀,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号角声。
悠悠的号角声低沉且浑厚,声音刺破了战场上的喧嚣,使得战场上的每一个人心头都是陡然一紧。
假若来的是羌人,原本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势的庞德等人,便是注定要身死沙场。
可一旦来的是西凉军,羌人成功劫夺粮草,就只会成为一场空谈。
双方都期待着来的会是自家的队伍,却也都晓得,他们原本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援军。
庞德领着这百余名西凉军押送粮草离开军营时,沮授并没有对他说一旦出事会有人马前来接应。
至于带人前来劫夺粮草的羌人大头目,更是清楚,他的身后并没有自家人赶来。
彼此都以为来的会是对方的援兵,双方将士杀的更是难解难分。
羌人希望通过一次次的猛扑,将挡在眼前的这些西凉军冲散,而西凉军将士们,则已是完全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期盼着能在厮杀中,多斩杀几个敌人。
随着一蓬蓬鲜血飚溅而起,一个个双方的战士从马背上掉落下去,被混乱的战马踩在蹄下。
号角声越来越近,正在厮杀中的西凉军将士,有人趁着稍稍空闲的当口,往传来号角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这西凉军兵士心内便是一喜,高声喊道:“我军援兵来了!”
他的喊声,传进了正在战斗的其他西凉军将士耳中。
得知援兵来了,将士们士气陡然一振,发了声喊,竟是凭借着远比对方少的人数,向羌人发起了反攻。
西凉军看清来的是什么人,羌人当然也是已经看到了。
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一面面站起在风中猎猎飞舞。
飞舞的战旗越来越近,厮杀中的双方将士,也是已能看清策马走在最前面一排的,正是西凉军的骑兵。
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西凉军骑兵,黑压压的连成一片,远远看去,竟是分辨不出究竟有多少人马。
看到远处突然出现了西凉军,率领这支羌人前来的大头目暗暗叫了声不好,兜转战马,掉头就想撤出战场。
他刚把战马掉转了个方向,双腿还没来及去夹马腹,身后就传来一声爆喝:“哪里走!”
听到这声爆喝,大头目连忙扭头朝后看。
他看到的,只是一柄染满了鲜血的大刀,正兜头朝他劈来。
慌乱之间,大头目根本来不及躲闪,头顶被大刀硬生生的劈了个正着。
庞德力大如牛,抡起大刀猛的朝下劈砍,力道又何止千军。
大刀劈中羌人大头目,硬生生的把他脑袋劈成了两开不说,力道还顺势将他的身体也给切开了半边。
整个人几乎被劈成了两开,羌人大头目喷涌着鲜血,从马背上栽落了下去。
他掉落马背的瞬间,那匹由他骑乘的战马,发出了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在前蹄落地时,撒开步子,朝远处一路飞驰而去。
羌人大头目被庞统一刀劈翻,一些看到这一幕的羌人,顿时便没了半点战意,一个个兜转战马,朝着四处散去。
后面的羌人溃散,前面正在厮杀的羌人也觉着情况好似有些不对,纷纷掉转马头,如同散开的涟漪一般,向着四面溃逃。
与羌人厮杀中的西凉军将士,见他们溃散,也连忙催动战马,跟在后面追杀。
“穷寇莫追!”将士们刚刚冲出没几步,才诛杀了羌人大头目的庞德就向他们喊了一声。
听到庞德的喊声,将士们纷纷勒住战马,看着存活下来的羌人向四周溃散。
远处出现的那支西凉军,并没有去追赶溃散的羌人,而是加快了速度,朝着庞德等人迎了上来。
骑在马背上,单手提着大刀,庞德眉头微微拧起,望向正朝他们这边奔过来的西凉军。
对面的队伍渐渐近了,庞德看出,他们人数也没有许多,顶多不过两三千人而已。
两三千人的西凉军,假若投放在战场上,并不算是多么强悍的力量,可用来剿灭一支千余人的羌人,却是绰绰有余。
迎着他们过来的西凉军是越来越近,提着大刀,庞德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他却已是看出,领着队伍赶来的,正是新近接管了大军的沮授。
策马到了庞德面前,没等他见礼,沮授已是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将军威猛,竟是以百余人之力,便将千余羌人赶走!待到剿灭了这支羌人,某自会向陛下为将军请功!”
骑在马背上,庞德将大刀往地上一插,抱拳躬身给沮授行了一礼,并没有下马说道:“将军,末将有一事要与将军明说!”
庞德说他有话要说,沮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不知将军剿灭羌人,意欲如何为之?”看着沮授,庞德向他问道:“是悉数诛杀,还是宽厚以待?”
凝视着庞德,沮授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向庞德反问道:“不知将军以为如何,方位妥当?”
沮授又把问题踢回给了他,庞德愣了一下,才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说道:“羌人于西凉居住日久,对此处也是颇为熟悉。且其部落民众,多是骁勇善战之辈,我军若是招入军中,定是一股助力!以往羌人也是闹事无数,虽是皆为汉室平定,汉室却从未……”
“不用说了!”没等庞德把话说完,沮授就抬起手臂,止住了他的话头说道:“将军所言,正是某之所想!待到击破羌人,某自会向陛下上书,悉数陈述此间之事!”
从沮授这里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庞德眉头微微蹙着,心内虽是不满,却也没好再继续追问。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庞德没再言语,沮授向他身后跟着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第1287章或许会亡族灭种
西凉军击溃了前来劫粮的羌人,在离战场不远的地方,就地扎起了营寨。
护送粮草的西凉军扎下营寨之后,并没有继续前进。
两日之后,在龙骨山中等待着前去劫夺粮草的人马折回,北宫信等到的,却是被西凉军击溃的残兵。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连西凉军护送的百车粮草,也不晓得究竟还会不会到手,北宫信心内是一阵烦闷。
“将马岱唤来!”坐在帐篷外的篝火旁,北宫信冷着脸,向一个羌人汉子吩咐了一句。
那羌人汉子应了一声,朝马岱与他的两个亲兵落脚的帐篷跑去。
没过多会,马岱与两名亲兵便在那羌人汉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北宫信的面前。
并没有像前两日一般对马岱客套,坐在篝火旁,北宫信抬头看了一眼马岱,语气很是不善的说道:“探马来报,说是运粮的队伍已经停了下来,某何时能得到那些粮草?”
“首领!”站在篝火对面,马岱抱拳朝北宫信拱了拱,向他问道:“末将有一事不明,还望首领解惑!”
“说!”抬手比划了一下,北宫信显得很不耐烦的说道:“有甚不明,只管问出。”
“两日前首领派出一队人马,今日末将却是看见许多残兵自谷口入内!”放下抱起的双拳,马岱向北宫信问道:“不知首领以为,那些人出了谷中,在外都做了些甚么?”
被马岱如此一问,北宫信愣了一下,脸色稍稍变了变说道:“某要他们前去护送粮草,不想西凉军竟是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是吗?”冷冷一笑,马岱哼了一声说道:“首领毫无诚意,因何还怨怪我军不护送粮草前行?”
“马岱!你是甚么意思?”被马岱说了句毫无诚意,北宫信猛的站了起来,怒目瞪着他问道:“某如何没有诚意?”
“若有诚意,因何派出兵马前去劫夺粮草?”话已说开,马岱将胸膛一挺,寸步不让的对北宫信说道:“首领如此,莫非还要怨怪我军运送粮草之人止住前行?”
“某已说过,是要他们前去护送粮草,不想却是被西凉军袭击!”怒目瞪着马岱,北宫信怒声说道:“你如此栽赃,莫非不怕某要了你的脑袋?”
“末将身在首领军中,这颗头颅,首领何时想取便何时取去!”同样怒目瞪着北宫信,马岱高声说道:“可首领须知,假若末将被砍去了头颅,我大军必定赶至,首领以为,凭着你这点人马,可否与我西凉大军决战到底?”
被马岱一句话给问的哑口无言,北宫信只是脸色铁青的凝视着他,并没有张口说话。
眉头紧紧的拧着,看着北宫信时,马岱脸色也是一片不善。
俩人相互凝视,中间熊熊燃烧的篝火,也好似被他们的怒火影响,蹿腾了起来。
“若是首领果真有心和谈,末将倒是可将这批粮草送来给首领!”与北宫信对视了片刻,马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北宫信说道:“只望首领莫要出尔反尔,以至于末将日后不好做人!”
听说粮草还能运来,北宫信将眼睑搭眯了下去,想了一想,才向马岱问道:“某若是要你离去,你可会一去不回?”
“末将身负使命,乃是要息此番干戈,如何会一去不回?”抱拳朝侧旁的天空拱了拱,马岱说道:“皇天在上,若是首领肯允末将等人离去,必定会与主将商议,将军粮送给首领。”
马岱话说的是铿锵有力,让北宫信也觉着他必定不会出尔反尔。
想了一想,北宫信对马岱说道:“若是可将粮草送来,某便让众人散了,不给西凉军多找晦气!”
“多谢首领!”得了北宫信的允诺,马岱抱拳朝他一拱,向两个随他进入山谷的亲兵使了个眼色,转身朝谷口走了过去。
两名亲兵跟在马岱身后,快步走向那条狭长的山谷。
到了谷口前,已经有人为他们牵来了战马。
翻身上了马背,马岱回头朝着羌人的驻扎地看了一眼,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领着两名亲兵,策马走进了狭长的山谷。
起初,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当战马转了个弯,出了羌人的视线,马岱把缰绳一抖,大喝了一声“驾”,策马飞驰起来。
三骑快马,沿着山谷一路飞驰,很快便冲出了这条狭长的山谷。
出了谷口,马岱等人片刻也没做逗留,一路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