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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粉侯”便是“驸马”之意。
亚马见到一个武林豪强,竟然自居驸马,亦不知是气是笑。
但见了这少年如此英姿,暗中又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这锦衣少年显然是与这方氏父子相识,颔首道:“好,你也来了……”
目光一扫站立一旁的亚马,面色立沉,厉声道:“此人是谁?是谁带来的?”
赵子琛惶然应道:“他是这小姑娘的叔叔……”
“这小姑娘又是谁?”
翁天杰重重地冷冷哼一声:“她是老夫的孙女儿!”
这位粉侯面色微变,凝视着亚马,目中现出极大敌意。
亚马却谈笑自若地向伶伶道:“他好像很不欢迎我。”
伶伶却紧紧拉住他的手道:“叔叔别走……”
这座大殿中,佛像早已拆去,四壁裱贴着一层豪华艳丽的宫纸,无数宫灯高悬,照映之下,五色生光。
四下并无桌椅,但却布置着檀木矮几,数十个兽皮锦墩。
亚马轻轻示意,伶伶走上前去,牵着爷爷坐到当中,寸步不离地靠在他身后。
锦衣少年也不招呼旁人,自管在上首坐下,双掌一拍,喝道:“看酒!”
刹那间便有七、八个锦衣朱履的二四狡童,奔入厅来,照几榻。
锦衣少年道:“在下不惯居留客栈,只有借这荒寺,聊为驻足之地,匆匆而成,诸多草率,还望翁老先生见谅则个?”
翁天杰冷冷道:“是好是坏?反正老夫也看他不见,只要你说话莫要如此张狂,教老夫听得舒服些,也就是了。”
锦衣少年怔了一怔!脸色变得铁青。
翁天杰道:“老夫来了这许久,怎地主人还不出来?”
锦衣少年沉声道:“主人早已出来了!”
翁天杰道:“在哪里?”
锦衣少年道:“便是在下。”
翁天杰大怒:“你是甚么东西?也配请老夫来此?”
锦衣少年道:“在下姓花名飞,奉家岳之令,到江南一游,家岳曾嘱咐在下,见到翁老先生时,多加问候……”
这盲老头面色稍霁,道:“原来你便是萧……萧相公的女婿,想不到二十多年,他还没有忘记老夫。”
亚马暗中奇怪,那萧相公究竟是何许人物?他一个女婿,竟被人称为驸马?远行至此,还有这般排场?
这翁天杰排名宇内十大奇人,言词锋锐,傲骨峥嵘,却也不敢直唤他名字?
一时之间,不禁对这传奇人物,起了极大好奇之心?
只听花飞朗朗笑道:“家岳怎会忘记翁老先生,常道二十年来,无影剑法必定越发精进了……”
突然转口道:“请请,用些淡酒薄菜……”自己端起杯子,仰首一饮而尽。
伶伶望着她面前的酒菜,满脸俱是羡慕之色,两只眼睛睁着又圆又大。
翁天杰一面抚她头发,笑道:“伶伶,好久没有吃肉了吧?既有人请,还不多吃些?”
伶伶畏缩地吃了一口,心里虽害羞,却又舍不得不吃。
亚马暗叹道:“这翁天杰剑法绝世,若想富贵,岂非易如反掌,想不到此时这般潦倒……”
那方氏父子,在此地拘谨至极,只敢浅尝即止,亚马却是毫不客气,独据一桌,大吃大喝,啧啧有声,赞不绝口。
伶伶见他如此吃相,垂首一笑,也放心大吃起来!
一时间各人都不说话,倒像是要吃个够本似的,大殿之中,只听得一片咀嚼之声。
神佛若是有灵,只怕要气得疯了。
那赵子琛与众锦衣童子,不住添酒加菜,侍者在旁边却看得呆了,忍不住俱都掩口窃笑:“驸马爷怎么请来这些饿鬼?”
翁天杰祖孙二人,将面前矮几上的菜肴吃得干干净净,痛饮了十七壶的陈年好酒,伸手一抹嘴巴,道:“好酒、好菜!你将老夫请来此地,若是只为了饮酒、吃菜,那么老夫此刻就要告辞了。”
花飞道:“如此匆匆,老丈怎能就走?待花某再敬老丈一杯!”
双手持酒,离座而起,走到翁天杰面前,道:“花某先为老丈倒满一杯!”
翁天杰仰天大笑,举手拿起酒杯,道:“再满干杯,又有何妨!”
亚马只道他二人要在倒酒之时一较内力,不禁凝目而视,只见花飞缓缓伸出酒壶,不带一点声息,翁天杰冷笑一声,酒杯随意一抬,便已凑到壶口,宛如有眼见到一般。
花飞双眉一轩,突然将酒壶移开一尺,翁天杰神色不变,酒杯立刻跟了过去,花飞突又手腕一提,酒壶举高,翁天杰酒杯又举高跟上!
花飞手掌飞移,酒壶匆上匆下,匆左匆右……
尽管他手法快若闪电,但翁天杰的酒杯却始终不离壶口,如影随形!
晶杯银壶,在灯火下闪闪飞舞,众人不觉都看得呆了。
翁天杰突地厉喝一声:“竖子胆敢欺我眼瞎么?”
他手臂一圈一伸,笔直而出,动也不动地停住了。
花飞的酒壶黏在杯缘,竟再也移动不开,只见他面色渐渐凝重,掌上青筋暴起,指节处却愈来愈白,双足生了根似的钉在地上,厚底官靴的鞋底,竟变得愈来愈薄,原来竟已陷入地里。
亚马暗自叹息,难怪这少年如此狂傲,原来他武功竟如此纯厚。
大殿中静静寂寂,只有呼吸声此起彼落……
突听“咯”地一声,花飞掌中酒壶壶嘴折为两段!
他脚步踉跄连退数步“当”地一声,酒壶跌在地上。
翁天杰仰天饮尽杯中之酒,掷杯大笑道:“‘无影剑’如今又老又瞎,却也不是任人欺负得的!”
花飞目光一转,眉宇间突地杀机毕露,冷冷道:“真的么?”
翁天杰道:“你若不信,不妨再试一试!”
花飞缓步走回座上,步履间又自恢复了骄傲自信心,缓缓道:“二十年前,家岳在塞外,匆匆接了翁老先生一剑,便常道海内剑客,翁老可称翘楚……在下虽少涉足江湖,却也听得江湖传言‘无影之剑,快如闪电’想见翁老先生的剑法,必高明得很。”
翁天杰捻须而笑道:“阁下何以前倨而后恭?”
花飞冷冷道:“但这只不过是翁老先生眼盲之前的事而已,如今,如今么……必然是今非昔比了。”
翁天杰笑容顿敛,大怒道:“剑击之道,正邪优劣,存乎一心,老夫双眼虽盲,自信剑法丝毫未弱!”
花飞冷笑道:“目为心窗,心窗闭了,剑法还会一样么?嘿嘿!在下的确是难以相信。”
翁天杰怒喝道:“你懂得甚么?老夫也不愿与你多谈。”
花飞截口道:“正是正是,口说无凭,眼见为真,翁老先生若要在下相信,还是以事实证明的好。”
亚马见这花飞的神情,已猜出他此举必定怀有恶意,却又看不透他恶意何在?再则也实在想一看这位名满宇内的名家剑法。
只见翁天杰手掌一按矮几,身形离地而起“唰”地跃人大厅的中央,傲然而立,叱道:“剑来!”
花飞面色得意,示意一名锦衣童子,匆匆捧来一柄绿鲨剑鞘,黄金吞口,装饰得甚是名贵的长剑。
翁天杰接过,手持剑柄,随手一拔“呛郎”一声,长剑出鞘。
他左手拇指扣住中指,往剑脊上轻轻一弹,只听得一声龙吟,响彻大厅。
翁天杰倾耳凝神而听,有如倾听仙乐天音一般。
花飞道:“此剑如何?”
亚马亦是爱剑识剑之人,此刻情不自禁,眉飞色舞,跃跃欲试,脱口读道:“好剑!”
要知爱剑之人见到好剑,正如好酒之人见到佳酿,好色之人见到美女一般,立刻心动神摇,不能自主。
花飞斜望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也懂剑么?”
眼色语气之中,充满了蔑视不屑之意。
亚马怒火上涌,却笑了地走来,道:“只须懂得人生,又何必懂得剑?”
只听“嗡”地一声,翁天杰手腕微微一抖,一柄长剑突地变作了千百条剑影,剑雨缤纷,旋光流转。
翁天杰剑势一引,刹那间亚马只觉得剑风满耳,剑光漫天,森森剑气几乎直逼眼前!
翁天杰身形早已没入剑光之中,大厅里仿佛只剩下一团青华,翻来滚去,只看得人眼花撩乱。
花飞冷冷一笑,道:“好好,果然不愧是‘无影之剑’!但一人舞剑,毕竟与对敌伤人不同,翁老先生你说是么?”
话声未了,剑影顿收。
翁天杰倒提长剑,气正神闲,冷冷道:“你可是要与老夫试上一试?”
灯光下,只见他一剑在手,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所有的龙钟憔悴之态,完全一扫而空,当真是威风凛凛!
花飞看了亦是暗暗心惊,口中却哈哈大笑道:“不错,在下正是想看一看,翁老先生对敌之际,还有没有昔日威风?”
翁天杰双眉一挑,眉宇间杀机毕露,一字一字地缓缓道:“你可知所有曾与老夫对剑之人,至今已无一人活在世上?”
花飞大笑道:“好!”
翁天杰突然盘膝坐到地上,道:“无论你们有几件兵刀,老夫就这样来接着就是!”
“粉侯”花飞目光闪闪,缓缓长身而起,微一招手,缓步走入大殿之后。
那八名锦衣童子和赵子琛一齐跟了进去,片刻之后又一齐出来,赵子琛仍是方才那袭衣衫大袖,八名锦衣童子倒却换了一身劲身,结扎停当,手中俱都倒提着一柄精钢长剑。
脚步移动间,八童子已将翁天杰围在中间。
亚马见此情形,哪里像是比武较技的阵式?分明像是仇敌当前,以死相拚一般。
赵子琛显然是前来与亚马商计事宜,压低嗓子道:“大凡这样的高手,宁死也不会要人出手相帮,想必你是知道的……”
亚马叹道:“不错!”
赵子琛再道:“一边是我的主子,一边是我最崇敬的前辈,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亚马叹道:“你可是有甚么……”
谁知这赵子琛却悄悄一指点在他后腰“大椎穴”上!这一指力透脊骨,毫无闪躲转寰余地,亚马果然应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