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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璇玑的新衣
张妈淡然一笑:“王爷比我小了二十岁,算是我从小看大的,他性子如何我清楚,对于普通女子,王爷确实是一等一的佳婿,可是对你却未必。”
璇玑简直觉得自己是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革命明灯,激动得抓着张妈的手说不出话来。
“王爷他三妻四妾是免不得的事情,你看似随意温和,实际心气极高,又哪里受得了宅院里的那些规矩教条,哪里会甘心与人共事一夫?”
不得不说,张妈的身份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个时代绝对算特立独行的进步先锋了,是璇玑在此的第二个知己。
送走张妈后,可儿带着京城第一绸缎庄的女裁缝来见璇玑,说是王爷吩咐了要为璇玑准备几身正式的衣裙。裁缝替璇玑量过身后,恭敬地告辞离去,说道衣服明日下午可以送来。
璇玑十分奇怪,问可儿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给我做衣服?”
可儿眼神闪缩,摇头表示不知。璇玑也懒得理会。
第二天晚上,璇玑回到听松居,衣服已经送来,可儿不敢擅自打开看,璇玑也有点好奇赵见慎所谓的正式一点的衣裙是什么模样。
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身紫色的衣裙,那样艳丽魅惑的紫色料子,璇玑只见赵见慎穿过,这时代染布技术手段比较落后,自然不像现代一样随便要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但即使是璇玑这种上辈子什么色彩都见识过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紫色染得极为美丽,放在现代也不多见,最出奇地是,紫色之上还有一片荧荧光华,在灯下看是似是淡淡的金色,华贵非常。
可儿看着那身衣服,羡慕得两眼放光,一个劲儿地赞叹。
想也知道这身衣服不便宜,璇玑虽然对紫色并不特别喜好,也忍不住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但是无端端收到一身贵重的衣服做礼物,还是男人送的就有点太暧昧了。
这身衣服料子极好,式样却相对简单,只是在边角处用淡金色的丝线绣了简单的花边,想来一天的时间,做不出太复杂的东西,这样正好,否则璇玑都不敢穿出门了。
“送衣服的人说衣服已经洗烫过,只是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香气,于是也没熏香。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熏香,可儿这就去准备。”可儿说道。
“嗯,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什么香气好闻,而且熏了可能影响衣服的颜色,还是算了。”谁知到熏香跟衣料会不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璇玑将衣服交给可儿收好。
可儿应声去了,心中暗暗高兴:“小姐明天晚上参加王爷的中秋家宴,正好可以穿这身衣服,一定抢尽风头!王爷想得真周到。”想到自己小姐可以在王府女眷面前露脸,得意之情难以抑制……可惜张先生吩咐了不能提前对小姐说。
于是第二天晚上,当可儿说要璇玑穿上那身衣服到内院参加王府家宴的时候,璇玑意外之极,理都不想理。但是看可儿一副她不肯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璇玑也不想让她为难,只好自去更衣梳头。
可儿一听璇玑肯去,马上变脸一样换上一副欢天喜地的谄媚模样,死活要动手伺候璇玑梳妆。璇玑暗叹无奈,身边的人除了张妈,一个个都想把自己往赵见慎身边推,却不知道越是这样她越是反感。
稍作打扮后的璇玑,配上那身紫衣,远远一看就可令人倾倒。
早早等在听松居门前的太监洪公公一见璇玑,也不由得愣神好一阵才躬身道:“谢管事,王爷吩咐奴才来接您到内院参加家宴,请管事上轿。”
璇玑看他的服饰,跟之前看到在王妃身边的太监差不多,再听他尖细的声音,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听到那一句“奴才”,仍忍不住皱皱眉头。
“开宴的地方很远吗?”看着眼前四人抬着的精致轿子,璇玑还是不太能接受这种人抬人的所谓主子待遇。
洪公公没想到璇玑会问这个,答道:“大概半柱香路程,家宴开在秋水阁,离内院前门不远。”
璇玑松口气道:“那我们慢慢走过去吧。正好开开胃,等下可以多吃些。”
洪公公呆了,这是什么状况?璇玑一笑,抬步就走。
洪公公连忙跟上,挥手让轿夫抬着轿子尾随在后。璇玑见了阻止道:“你们如果没事就回去过节吧,不用跟来了。”
几个轿夫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洪公公心想王爷对这个女子万分看重,还是顺着她的好,于是向轿夫们点点头,四个人当即齐刷刷抬起轿子撤了。
一路上洪公公恭敬地落在璇玑身后一步的地方跟随,每到岔路便躬身上前两步小心指引,如此两次,璇玑忍不住笑出来,停在路口对洪公公道:“不用这么客气了,看你跑前跑后的,我都替你累。”
洪公公连称不敢。璇玑也不急,干脆站在原地聊起天来:“你应该知道我叫谢璇玑,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洪,贱名旺。”洪公公苦笑道,这个名字,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用了,如果不是被问起,连他自己都要忘了。
“洪旺,又红又旺,好彩头啊。洪旺,你今年几岁啊?什么时候到王府的?”璇玑一步不动,洪公公看得暗暗着急。
“奴才今年二十八,进王府不过三年。”抬头看璇玑眼中满是狡黠的神采,还要继续问的样子。终于投降道:“奴才无礼了。”
说完乖乖走到璇玑身前引路,听到背后传来清脆的笑声:“洪旺,你早些听我的我们也不用废话一堆啦。”
洪旺苦笑连连:“谢管事说笑了。”
秋水阁里人早到齐了,王妃不在,王府中没有旁的男性亲族,赵见慎和赵思远坐在首座,两旁一溜的大小美人,看得人目不暇接。
璇玑的到来,本来莺声燕语的厅堂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被一大堆美女用诡异的的眼光盯着实在不是件痛快的事情。
051 宴无好宴
璇玑的到来,本来莺声燕语的厅堂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被一大堆美女用诡异的的眼光盯着实在不是件痛快的事情。
厅上的美女们比璇玑更不痛快!
从月光中走进秋水阁的璇玑,一张只上了淡妆的脸蛋清艳无匹,眼中似凝聚满秋水粼光,长长的黑发如流水般轻盈顺滑,曼妙的身子包裹在一身泛着淡金光华的广袖紫衣之中,一眼看去就像月光所化的仙子,比得满室盛装女子都成了庸脂俗粉。
这样一个耀眼的女子堂皇出现在王爷的家宴上,自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那么多人在,璇玑只好装模作样地打算行礼,还没开始动作,就听赵见慎道:“免礼吧,看你这个勉勉强强的样子。”
璇玑松口气,懒得管满屋子美女们诧异的眼神,随着洪公公带引,到赵见慎右手边一名贵妇身边落座,隐约听到一阵抽气声。
璇玑本来很为自己不用坐在赵见慎身边而庆幸,现在看来眼前这个位置也有古怪。
赵思远坐在赵见慎左手一侧,看见璇玑投来疑问的眼神,有些郁闷地别开眼光,低头看着面前的杯碗。
璇玑再看向赵见慎,却见他平淡地看着自己,可眼中分明还藏了些别的什么意思,似是疑问,似是怀念,似是惊艳,似是了然……不禁心头有气,奇QīsuU。сom书这两父子不是普通的怪异!
身旁的贵妇人从震惊中醒来,有丝不自然地笑道:“见慎,这位姑娘便是远儿常挂在嘴边的璇玑姑娘吗?”
“是的,姨母。”赵见慎回道,语气中对这位贵妇人并没有太多亲近或尊敬的意思。
“我还在想,见慎今晚空着这个位置是要给哪位夫人呢?”
璇玑听了暗暗摇头,这话说得也太没品了。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故意将自己与赵见慎的妻妾联系起来,太不给客人面子了,变相也是削了赵见慎的面子。
赵见慎脸上半分不露恼意,温和地笑道:“看来是本王想得不周到,委屈了客人了,来人,给谢管事换个位置。”说着手指指贵妇人上首,自己右边的位置。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抽气声,只是这次明显压抑了很多。
璇玑看着侍女快手快脚地重新搬出桌案碗筷,恭请自己移席,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里明显是赵见慎的地盘,一顿饭而已,自己还是乖乖听老大的话好了。
贵妇人被侄儿当众削了脸面已经很是生气,看璇玑竟然毫不推辞地坐到自己上首,更是怒不可抑,用力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大声道:“见慎,就是当年远儿的母妃在世时,也不曾如此越礼,再说这女子是什么身份,竟然敢穿紫莞衣裙?!”
又是一阵抽气声,厅上大小美人投向璇玑的目光已经全是赤裸裸的嫉妒了,紫莞啊,传说中前王妃最爱的衣料,因为天下只有沈家的霓裳坊才能染出这样华贵不凡的衣料,而且染料极其难得,每年出产的紫莞料子只有那么几匹,宫里的皇后贵妃也将之视为最最精贵的料子,竟然穿在眼前这个身份暧昧不明的女子身上,怎不叫人羡慕嫉恨?
“她这身紫莞衣裙难道不是姨母安排的吗?也难得姨母如此细心,紫莞穿在谢管事身上,果然合适得很!”
贵妇人脸色刷白,也顾不上旁人瞪视,恨恨起身便欲拂袖而去。
“娘亲!”贵妇人身后坐席中传出一声怯怯的娇呼止住了贵妇人离开的步伐。
发话的是一名与璇玑年龄相仿的娇美女子,看众人眼光投向她,脸色一红,一双大眼似要滴出水来,幽怨地看向赵见慎,犹疑地开口道:“表哥……”仿佛要开口劝说又似娇怯隐忍的模样,璇玑看了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简直就是实力派与偶像派艺人的结合体。
赵见慎明显不吃这一套,笑笑地一点劝说的意思都没有。
赵思远更过分,火上浇油地赶人:“表姨婆不舒服,表姨陪她去休息一下吧。“
贵妇人气极,深呼吸两口气,勉强平静道:“老婆子好得很。”说罢用力坐回原来的座位。
璇玑有些为她悲哀,忍得这么辛苦,就为了替女儿在赵见慎面前留个位置,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赵见慎扫了一圈厅上的人,众美女大气不敢喘一口,个个端出一副乖巧贤惠的模样,眼观鼻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