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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我也是我活该报应,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等等,谁说我这是气话来著?!”鸡同鸭讲的眨了眨眼,季凯发现周围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好像每个人都明白了游尚铭的言下之意。
“难道说,我一会儿追求你一会儿划清界限的你都不生气吗?小凯~~”
“废话!我当然生气——”被这样设计玩弄都能不生气的话,他早就修炼成仙了。
“所以嘛,你还正气头上,我不勉强你立刻就接受我的歉意和感情。但我是说真的,小凯,我喜欢你,这一回绝不骗你。你愿意相信的话是我的福份,即便你再也无法相信我了,我也会默默的喜欢下去,不再食言,我……等你回心转意。”
“……凭什么你在等我就得回心转意啊?!哼!姓游的,甜言蜜语说得次数多了就太假了,山盟海誓发得次数频繁了就不值钱了,您的钟爱……恕我季凯不稀罕!哈哈哈哈——哈……呃……”畅快的吼完,嘴上爽快了可心里却空荡荡的有点发虚,思及昨夜目送对方离开时自己那周身宛如破雷连续劈中的颤栗悸动感,季凯缓和下戾气,刚想为了将来可能会在彼此之间发生的什么退让一步,抬头却正对上游尚铭满含歉意和柔情的受伤凝视。
不、不好了!倒抽一口气,季凯骤然醒悟,不知不觉地,他的回答已经欲盖弥彰的在人前承认了自己对游尚铭确实曾经有过点什么不言自明的期待。
“我、我说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的……”他不是想看九死一生逃回城的游尚铭露出那种强颜欢笑的痛苦眼神啊!可是不对,他好像就是为了让对方也尝尝受伤害的滋味才这么说的。但那样也不对,这么说了不就代表自己是由爱生恨,横竖是先喜欢上的那一方便宜了这家伙吗?不过自己也确实不能说对姓游的一点想法也——
“小凯,呵~别著急了,你不用解释的,真的,我懂的……”
“……哦。”是吗?可关键问题在于,他季凯自己反而搞不明白了啊!啊啊啊——
到头来,目前季凯唯一可以得到的明确结论就是:拜某人顶著一张比灶台还厚的脸皮所赐,自他进营至今,对方先后三次的告白真假暂且不论,反正是上至晏朝守城将士,下至远道而来犯境的胡人,中间还加上行踪神秘的整个拜月族……反正是个人就知道了他季凯与游尚铭早已断袖合欢且他还是作下面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又是一声仰天长叹,看也不看囚车另一端身著囚衣还春光满面的患难之“友”,季凯强迫自己转过念头,去思考比较迫切的问题,就比如说:他和游尚铭送京受审的阶下囚身份。虽然或多或少,季凯还是感激那天余渡飞睑色发黑的抢在自己被游尚铭气昏前厉声发话,及时把他们一个按照私出军营临阵不知去向为由,另一个按照私离军营射伤朝廷命官、且事后大言不惭地冒充御史又举不出证据为由,双双押入赴京受审的囚车一路南下。但是,太过合理的处置方式却给人格外不对劲的感觉……
余渡飞作梦都想杀掉眼中钉游尚铭与坏他计划的自己,这谁都知道。
游尚铭乃是堂堂三品武将,自己情急之下“冒充”的又是一品的御吏大人,这种程度的案件宣敬城一个边塞之地无权审理,只能押入京师听候上面发落,这也是晏朝人尽皆知的规矩。
奇怪就奇怪在,余渡飞应该清楚自己的把柄太多,放他们二人进京实在不智。万一审讯的时候他们把宣敬营发生的那些欺上瞒下,通敌卖国的阴谋抖出来,余将军绝对脱不了干系。就算是当时迫于营中将士们的压力,余渡飞不得不暂时装模作样的将他们俩收押送审吧,可依照季凯的经验,对方应该合理利用这一路上层出不穷的机会埋伏手下杀他们灭口才对啊?怎么眼见都赶了一半多的路程了,押解他们的官兵却丝毫没有要动手的趋势?
到底余渡飞在盘算什么呢?对方的机关究竟埋伏在哪里呢?敌人这么有恃无恐是否倚仗了谁呢?还有就是……旁边姓游的那个家伙打算用那副让人头皮发麻的深情目光“奸”视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可恶——
“你看够了没有?!低头吃你自己的饭去!哼!”囚车再大地方也有限,已经背抵栏杆再往外就得越狱了的季凯终于忍不住发威了。连日来,成堆的问题挤得他脑袋都隐隐作痛,偏生拴在一根绳上的另一只“蚂蚱”还好整以暇的开开心心嚼著很有可能会被下毒的饭菜,不以为然地宽慰自己:“小凯呐,有些事情敌暗我明是琢磨不透的,你自己再怎么烦恼也没有用啦!来来来,乖乖吃点东西,这几天你饭吃得太少,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啊!”祭起笑容,游尚铭顶住季凯周身压迫而来的寒意,不怕死的凑过去,端起季凯碰也不肯碰的碗筷,殷勤的将寒酸的囚饭里仅有的精华部分毫不犹豫地喂给了对方:“多少吃一口吧,你年纪还小,饿久了伤身得厉害。”
“……等确认你吃完之后没有被毒死,我再动筷子也不迟。”冷漠的白了游尚铭一眼,季凯没好气地闭起虎目眼不见心净。
“唉~~小凯啊,兵夹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再想—步吧。你若是—直这么紧张兮兮的疑神疑鬼,我看用不著余叔下手,你自己就会在进京前把自己累垮掉。”无可奈何地当著少年把碗中的每样菜饭都咽了一口,游尚铭安抚地拍了拍季凯的肩膀,将碗筷硬塞到他手中:“吃吧,一时半会儿毒不死人的。我们离奇死亡的话,余叔嫌疑最大,他就算害我们也不屑于这么粗俗的手段。你若还是不放心,我就叫阿德去另外买点食物好了,咱们不吃官兵提供的饭菜总放心了吧!”
“是啊是啊!小凯兄弟,干脆我去街边的馆子里让他们下几个白水煮熟的鸡蛋给你吃好了,听说那东西没法下毒……”正蹲在囚车外和押解官乓们一起吃晚饭的石德闻言,立刻想起自己千方百计跟随南下的意义所在,连忙放下筷子拿起干瘪的行囊,作势便要勤快的往对街跑。
“不用麻烦了,该死的迟早会死,防不胜防。”懊恼地瞪了笑得无辜的游尚铭—眼,季凯没对方那么厚的睑皮,能够把患难与共,主动追随他们一路百般照料的石德依旧当成营里的小跟班使唤,尤其是看到他们两个一唱—和,一个支使得理所当然,一个跑腿得心甘情愿,他就觉得从胸口到胃门通通不舒服,连带的夏日里的饭菜也“酸”得特别快……
入夜后,饭吃得不顺畅,人也跟著翻来覆去睡不著。
躺在硬邦邦的囚车木板上,睡惯了武阳侯府阴冷潮湿的石牢房的季凯自然不会觉得囚车的条件差到哪去。反正夜风凉了,有人会赶也赶不走的贴著自己美其名曰相濡以沬的取暖,而—旦夏夜憋了雨沉闷起来,又有人会躲也不让躲的在旁边轻轻打扇,送来解暑的阵阵清凉。
“若我是玄武御史就好了,唉……”换成性好男色的楚怀风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的话,囚车车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温柔乡了。只可惜,游尚铭的体贴在他季凯眼里不亚于黄鼠狼的拜年,事不过三,他绝对不会再轻易相信对方的情话绵绵了!
“哼!我哪比得上你啊,小凯。看你这白虎御史如今多逍遥~~走路有囚车载著,吃饭
有俊哥儿哄著,哪像我这苦命的玄武御史,不但要提心吊瞻瞒著府里人往外溜,还得马不停
蹄地赶过来风尘仆仆的给你通风报信!”突然,暗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抱怨里透出一丝
笑意,打断了少年的哀叹。闻言,季凯浑身一震,刚要跳起身来阻止来者暴露身份,却见睡
在囚车外的官兵们早已被楚怀风那武艺高超的男情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点倒一片了。
“怀风~~你怎么来了!”惊喜地将手伸出木栏,轻而易举地捻开百十来斤的铁锁,推
开囚车的木门,季凯看也不看缩在游尚铭背后惊得连嘴部忘了合上的石德,舒展著四肢迎了
过去,亲昵的扶过好友的胳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哼哼,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也不想
想是谁为了你被遗忘在武阳侯府的牢里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有空来看我,也不知道把欠我的
竹叶青和芙蓉酒膏带上……天知道军营禁酒,我两个月都没闻见酒香了!”
“死到临头你还想著喝酒?哼哼,没听我说吗?我是特意来给你通风报信的。”瞪了一
眼每次见面总是开口闭口讨酒喝的少年,楚怀风有时真的怀疑季凯是把敲诈自己这个武阳小
侯爷当成了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一部分了!唉唉,没办法,谁叫自己摊上了一个稳坐恶人宝
座的爹呢。
“夜长梦多,怀风,你最好是长话垣说。”温和的叮嘱道,方天宇谨慎地确认了—下囚
车百丈之内仅有游尚铭与石德两个外人维持著清醒。接著,他上一刻还锐利如刀的目光在投
向夜幕中牵挂的人影时,转瞬怜惜的嵌进了如星汉般灿烂的波光。那是强悍的男人在凝视所
爱之人时独有的柔软。
“……”静静审视著他们,游尚铭散漫地靠坐在牢门大开的囚车上,若有所思地眨著眼,慢悠悠地,划开了然于心的浅笑。
“对啊,怀风你冒险跑来,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不会有比现在更倒霉的处境了,本著破罐子破摔的豁达,季凯耸耸肩,帅气地搭上好友的肩膀毫不避讳的询问:“你直说就是了。”反正方天宇没有要点昏游街铭和石德的意思,可见楚怀风要说的事情他们二人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