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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元晟好像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摇头笑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筠儿是看到慕容云遥去了,怕她与何予恪朝夕相处,心里急了吧。”
他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些,人家两夫妻朝夕相处有什么不对的。我还来不及辩驳,又听他说:“罢了罢了,那你就和平戎大将军一起去吧。”
我觉得他的内心很阴暗,既然觉得我去了无用还让我去,有点想破坏人家夫妻和谐的嫌疑。本来还想着澄清一下,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我也就爽快地谢恩了。
救场如救火。我简单收拾了下行礼就去找慕容云遥。她在校场上点兵,披着大氅的飒爽英姿飞扬在和煦的日光之下,身后的精兵肃立齐整,威风凛凛。
她看到我问道:“公主会骑马吗?”
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她轻蹙着眉,目光看向远处道:“公主虽然于我有恩,可是军队不是我慕容云遥一个人的,从大局考虑,我并不支持公主去往前线,这是关系到臻朝兴衰存亡的一战,不是儿戏。总而言之,皇上此次同意公主前往洵城并非明智之举。”
她扭头看向我,目光中毫不避讳地写着“包袱”二字。
“慕容将军,我也从来没有把打仗当作儿戏。我会在出发之前学会骑马。你找个人教我吧。”
据说有天赋的人十几分钟就能学会骑马,我再不济学个一两天应该差不多吧。
没想到慕容云遥会亲自教我,但是她没有姑息迁就,反而因为时间有限,采用了些雷厉的手段,于是我那狼狈的“救命”之声不断响彻在校场的上空,引来阵阵窃笑。
在惊恐之中,我只能拽紧缰绳,死命踩住马蹬,力求不让自己掉下来。典型的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步。不过,她若是想以此就让我知难而退,那也太小瞧我了。
不过,险有险的好处,这样惊魂过几次之后,居然也学会了骑马。
我骑着马得意着来到她的身边,慕容云遥对着靶子,瞳孔像猫一般微微眯起,奋力射出手中箭,箭矢正中靶心。
她回头看我,脸上并无喜色。指着她下面的亲卫,“你们注意保护好公主。”然后又下令全军出发,一马当先而去。
越往北去,天气越是寒冷,骑在马上只听风声呼啸,刀锋似的往脸上招呼而来。
慕容云遥在路上一直沉默寡言,心事重重,面无表情,冷得就跟这冬天似的,显得不太好亲近。
我赶上前去,本想试着跟她搭讪,突然又觉得有很多避讳之处,一时之间欲言又止。
她在我身边突然开口道:“公主喜欢何大人吗?”
“啊?”没有料到,她一句话就问的我瞠目结舌。
她转过头来,侧着脑袋看我:“喜欢他就帮我好好照顾他。”她的笑有那么些寥落,又有那么些无所谓。
她也觉得我去边关是去寻何予恪,给他们搅局的吗?男人算什么,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让欣赏的人厌恶我。 “不!”我反驳道,“在我心里,何大人一直都是属于慕容将军的。我去是为了自己而战。”
她抿嘴一笑,似乎没有集中注意力看向任何地方:“不是为了他才去吗?不是每个女子都适合在战场生存的。我好心提醒一下公主,这场战争有公主的原因,我怕边关将士对你有怨气。”
“所以说我是不被欢迎的吗?”我明知故问,光看慕容云遥的态度就知道了。
慕容云遥思考了一瞬道:“这样吧,公主不如微服出行,混入军队之中。到了洵城我会把公主安置在军医那里,相对比较安全。”
我说:“好吧,就按慕容将军说的安排。”这样悄无声息的也好,我也不想去拉仇恨的。
第59章
洵城是个军事要地,北面是一马平川的荒原;南面依山;易守难攻。附近的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意;顿感荒凉无比。
到了洵城门下;真个戒备森严,固若金汤。连我们鼎鼎大名的慕容将军都被盘查了半天,又是盘问,又是查令牌,又是叫熟人来认人。
身份一经确认,城守万分客气,连称怠慢,把人马请进城去。又道:“卑职如此谨慎,皆因前些日子城里混进了刺客。”
“混进刺客?”慕容云遥问道,“什么来历,什么目的,有人受伤吗?”
“应该是敌军派来的死士,是来刺杀监军大人的。因着监军大人一来洵城就改良了对付骑兵的作战武器,扭转了局势,让敌军吃了不少败仗,敌人听到监军大人的名号便闻风丧胆望而生畏,只能出此下三滥手段。”
慕容云遥闻言眉头一紧:“那监军大人如何?”
“监军大人英勇神武,自然是将刺客当场斩杀了。”城守颇得意的说道。
慕容云遥点头道:“是得谨慎一点。”
我总算听明白他们口中的监军大人就是何予恪,看来有他督战,确实卓有成效。
慕容云遥跟城守寒暄完毕后,将我安排给一位军医先生,交待他好生关照我,自己接洽战地实况去了。此军医倒是个熟人,在敖山时就见过,他就是曾指使我替伤兵包扎,并且妄图将我留在身边一直使唤的山羊胡。
他好像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对我的评价倒还是一如既往:“最近伤员很多,人手不足。你这个后生年纪轻轻倒还机灵,长得也干净,不如去照顾监军大人吧。”
吓?我问道:“监军大人怎么就要人照顾了?”没搞错吧,派我去照顾他?这么一来,他一定会认为我是故意将自己送上前线来解相思的,真正窘死人了。
“监军大人遇刺受了伤,又遇寒流肺疾复发,还殚精竭虑日夜操劳谋划作战方略,怎么不需要人照顾了?”
什么,何予恪受伤了?还引发了肺疾?我大吃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确认道:“不是说监军大人将刺客了结了吗,怎么还受伤了?”
“对方有备而来,能躲过一劫已是大幸,怎能不受伤?只不过怕动摇军心,不让宣扬而已。”山羊胡似突然反应过来道,“问这么多做啥,你是不是新人,在军中质疑军令还唧唧歪歪的你是第一人呢。”
我忙解释道:“我这不是要去照顾监军大人吗?我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以便更好地完成任务。”我看山羊胡点头捋须,接着问,“还有一个问题,监军大人到底伤得怎么样?”
“大概是以前伤过的地方又挨了一下,不过是仗着身体底子好强撑着。你去照顾大人,除了包扎换药外,还要劝他多多休息,知道不?”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只想快点看到何予恪,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大人在哪里?”
山羊胡一边整理着簸箕里的药草,一边道:“慕容将军刚来,恐怕几位将军正在太守府分析军情商量对策呢,你晚点再过去,先在我这边多学着点。”
不是吧,商量大事就把我撂在一边,果然还是不够正视我的存在,我气势汹汹正欲前去,刚迈出一步想想这样半路杀出去又太突兀,果然是让人讨厌的节奏,还是找机会慢慢渗透,润物细无声的好。又回头对山羊胡道:“好的,先生。”
据说一直到了晚饭过后他们才完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吞噬了天边最后一抹妖异红。我被领到到监军大人的厢房外,一番交接,才得入内。
推门而入,心中虽是火急火燎,动作还是轻缓克制。室内十分安静,只一豆油灯在案几上悠悠忽忽地晃动着,上面公文典籍铺了一桌。
我朝着屏风后面喊道:“大人,小的来替你换药了。”
没有得到回应,我便端着药物和水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屏风后面。
床榻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和衣而眠,面向里背朝外,呼吸深沉而有节律,好像是睡着了。刚才护卫就说他昨晚一宿没睡,恐怕是累极了吧。
我也不忍心吵醒他,就坐在榻边,等他转醒。
睡梦中的人似是有感应一般,转过身来,眼睛还是紧闭着,只是换了个睡姿,收紧腋下的被褥,口中嘟囔着:“筠儿……”
我的心肝猛地一抽,像触电般从床榻上跳了起来,随即两朵飞霞爬上了脸颊。
“筠儿……”我的手腕突然被捏住,眼前之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目若点漆的眼珠黑白分明地看着我,讷讷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我被吓得不轻,又机械地重复了一边:“大人,小的来替你换药了。”
何予恪有点泄气地丢开我的手:“你是新来的吧,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站在床边。”
“是的,大人。”我走到角桌边捯饬着药物,心跳渐如擂鼓,手脚也变得笨拙起来。隐忍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的心中百味陈杂,又是酸又是疼又是燥,满心纠结。
待我走回床边,何予恪已经将上衣扒拉了下来让我换药,他熟悉的体息飘入鼻端,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我耐下性子,将绷带取了下来,仔细观察他伤口,离上一次的旧疤挺近,不过没有上次那么深,皮肉之间一道血红的口子,看得我自己的心口都觉得疼痛。
我仔细地给他上好药,又将绷带给他缠上,没有发现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几乎已经贴在我的头顶。
待我抬头,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凑近我,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筠儿!你真的是筠儿!”
他猛地抱住我,口中喃喃道:“你骗的我好苦,我以为自己想你想得发疯了,连身边的侍从都想象成了你的样子,担心的要命……”
我被他抱住,听他说着那样令人心动的话语,只觉浑身一软,心中的酥软连带着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就像没有骨架的软体动物一般,任他抱在怀里揉捏,只是担忧道:“何予恪,小心别碰到身上的伤口。”
他将双唇凑近,胡乱地在脸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