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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不能喝,还跑到酒桌上逞英雄,嘿,”丁晓站在车旁,冷冷地说,“你说,今晚你硬要做的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无论你来不来我都能搞定,这明明就不是你擅长的事!”
“呜……呃……”
我听到自己微小的哽咽声,随即淹没在丁晓的斥责里,五脏六腑都像被无情地揉捏拉扯,MD,大概连胆汁都吐了出来,那么苦涩的味道。
没错,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毫无意义——多年追随你的脚步毫无意义,一次又一次陪你醉话连篇毫无意义,被你当成女人的代用品压在身下也毫无意义,就连拼了命想站在你身边的种种努力也毫无意义!
而我最没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
狠狠地拿手一擦嘴巴,我哑声道:
“那么我擅长什么?买烟吗?”
“TMD你又来了是不是?我现在连叫你买包烟都不行了吗?”丁晓一拳砸在车前盖上,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你想叫我怎么样,把你供起来?就怕你犯病,怕你紧张、怕你被我……我已经不再过问你的私人生活,你换了什么女朋友、要结婚还是去泡夜店,我都无所谓!我这老大做得连自己都嫌窝囊,你,你居然还敢给我使性子!你——你还说你不要被当女人那样照顾,靠,你现在比女人还难伺候!”
“我TMD什么时候要你伺候!”我终于也无法忍受地嘶声吼了回去,“嫌窝囊就不要做我老大了,我明天就辞职!”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仿佛打牙缝里挤出来,干涩至几乎变调。
我艰难地喘了好几口大气,才能继续说话:
“我说,我要辞职。”
“你想清楚了?”他说得很慢,字字清晰。
“是。我今天已经想得很清楚,由于我的过失,使公司蒙受重大损失,我……应当引咎辞职。”
我轻轻说出这句话,心里却一下子空了。
引咎辞职,这个理由其实牵强,但我实在累得已经无法坚持下去。
心脏如同被细而坚韧的丝绳勒了一圈又一圈,随着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收紧再收紧,完全没有松绑的可能,直至零碎割裂……继续留在你身边,我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崩溃。
反正你什么都能搞定,我倒也不需再要为你担心——嘿,本来就是我庸人自扰。你的生活里即使没有我,也丝毫不受影响,是吧?
第二十三章(上)
“好,不用等到明天。”丁晓干脆利落地回答我,“我现在就……批准你辞职。”
我怔怔地等了很久,他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有。
很好,并没有传说中的心一下子掉到地上、摔成碎片之类的感觉。
大概我也可以挺过这一关了。
“你吐完了没有?”
他转身钻进车里,插入钥匙,发动。
我咬咬牙,把酸水都咽回肚里,拉上车门,坐好。
车子如箭般怒射出去。
到我家楼下仿佛是眨眼间的事。
丁晓把车停下,一声不吭。
我默默地下了车。
“我曾经希望你能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永远……留在我身边……”身后似乎传来他的声音,但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那种语气,近乎哀求,却在我想转过身去的刹那,突然变了调,“但我不会再挽留你了。还记得我说过吗,没有人能控制我的生活——”
最后那一句,已离我十分遥远,连同他的车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可是丁晓,我已经不希望,仅仅是你的好兄弟了——如果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怀着这样不堪的念头,你还会愿意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么?
我闭上眼睛,也像丁晓刚才那样一拳砸在墙上。
指骨如同断裂一般,直直疼到心里。
关掉手机扯掉电话线,昏睡了差不多整整一天。
估摸着关心我的人们快要下班了,挣扎着起床,随便披了外衣便出门去。
一踏进酒吧就看到易承锋灿烂的笑脸,我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暗骂了自己一句:
TMD贱啊,跑来对着这家伙,分明是自虐!
“嗨,你来得还真早!”他正悠闲地窝在靠墙小沙发里,长腿大大咧咧地架在茶几上,手里拿了杯不知什么东西晃悠。
“你知道我要来啊?”我有气无力地反问。
“何亭今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估计你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他眯着眼睛,露出整齐的白牙,笑得贼贼的,“我这儿有吃有喝的,而且,找我么,好歹还能聊聊心事。”
“是是,那你还不快把好酒好菜拿上来?”我不敢多看他,一屁股坐到沙发里。
他又是一笑,招手示意服务生。
“对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新工作呗。”
“你跟那个丁老大,就算完了?”
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随即把头埋进食物中。
我闷头吃喝,这家伙却在边上东张西望,活像身上有虱子。
突然,他凑近我耳边,暧昧地吐气:
“那就跟了我吧,我不会亏待你。”
猛地扭头看到他放大的笑容,我禁不住涨红了脸:
“靠!我拿你当朋友,你,你……少占我便宜!”
易承锋微微顿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身体却真的挪开一点距离:
“说了你思想不纯洁吧?又想歪了……我让你跟我干啊,帮我管管这店总行吧?你商科毕业的吧,懂财务又会经营管理,大家是朋友,我不会压你薪水的!”
这邀请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想了想,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是家G吧,不过我自己也——我自嘲地笑笑,自己反正也是这种人,最合适不过了。
“好。”我抬起头。
“真的?”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仍然吊儿郎当地笑,“那就这么定了,随时等你来上班。”
“谢谢你,易承锋。”我认真地说。
“叫我易哥吧,既然说了是朋友,以后我还是你老板,再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听着都别扭。”他突然也认真起来,收敛了笑容。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
“易哥。”
易承锋爽快地应了一声,然后极其自然地自桌上扯了张纸巾来擦我的嘴:
“这里……”
痒痒的触感,某个刻骨铭心的片段借尸还魂。
我一瞬间竟然完全呆在那里,任他的手伸到脸侧,轻轻擦拭。
“你TMD在这里干什么!”
迷糊中仿佛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我努力转动脖子看去,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天,他站在那里不知有多久了。
易承锋轻笑,居然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干什么?很明显啊,呵呵。”
“仲林,你……你竟然……”
丁晓大概过于震惊,俊朗的脸几乎是扭曲的,似乎又惊又怒,还有更多我无法解读的复杂表情。
丁晓大概过于震惊,俊朗的脸几乎是扭曲的,似乎又惊又怒,还有更多我无法解读的复杂表情。
我心惊胆战地等着他说下去,如同刑场上引颈待刀的重犯。 而他偏偏没有说下去。
场面突然就安静下来。 “我来帮你……”易承锋低下头,在我耳边悄声说,我清楚地看到,丁晓立刻露出一丝厌恶。
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我对易承锋摇了摇头。
他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以坚决的眼神拒绝。
长痛不如短痛。 “丁晓,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嘿,爱情这东西,并不是靠执著和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我必须承认,我抓不牢它,握不住它,我却费了太多力气,我累了,“这几年我根本没有女朋友,我……喜欢男人。”
那是不久前的一个梦吧,我居然还记得,没错,在梦里,我也是这么说的。
我希望现在也只是个恶梦。 梦醒的时候,能看到老大拿着早餐,在清晨的阳光里微笑。 可惜,眼前的丁晓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神情称得上可怕。 我不敢再停顿,只怕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会随时消失。 “我跟娟子早就分手了,骗了你这么久,是我混帐,我……也没脸再当你兄弟……这是伯母送我的戒指,抱歉,我恐怕这辈子也用不上了,”我索性把心一横,硬生生将手上的戒指撸下来,“还有一只在我家里,明天到公司交接,再拿给你。”
把戒指递过去,我看着自己伸直的手,有点颤抖。
好象过了很久,丁晓才说:
“上次……你脖子上……是不是他?” 仿佛是咬着牙根发出的声音。
这话七零八落,但我却听明白了,抬起头来: “是。” “我真瞎了眼……” 丁晓突然牵扯了一下嘴角,挤出半个诡异的笑。
我被他看得浑身冰凉,情不自禁退了半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今天的丁晓,情绪和反应都十分反常。
如果他爆怒,他唾骂,他鄙视,我都觉得顺理成章。
可现在他脸色简直比我还白,活像所有的血都被咽到了肚子里。 “拿去吧,”易承锋突然叹了口气,从我手上把戒指拿走,塞给丁晓,“你们还是别说了,越说越糊涂,都先回家睡一觉,想好了再开口。” “靠!你算什么东西?少给我在这儿碍眼!”丁晓忽然劈手把戒指扔了出去!
“嘿,我碍眼?”易承锋冷笑,踏前一步,“你现在站的这块地方是我的,仲林现在也是我罩的。奉劝你一句,说话最好小心点,省得后悔。” 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空气中的火药味突然空前浓重起来! 我被这急转直下的局面弄得哭笑不得,靠,搞得跟争风吃醋一样——虽然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更不妙的是,我眼角扫到酒吧的男服务生们都已摩拳擦掌,形势显然一边倒。
“易哥,”顾不得多想,拉了易承锋一把,“你们别闹事!这是公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