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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千坛才会在松鹤楼出售,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而且就算要买,也必须提前一个月预定,因为每个月就只放出那么多来,卖完就没有了!
当然,对于掌握春香露分配大权的郭怒来说,想要弄几坛并不算难事。
但规则是他定的,他也得遵守,酒可以轻易的弄到,但酒钱却还是要付的。
“这酒?”孟岩问道。
“郭小姐从家里拿来的,让我带给公子爷的!”沈聪讪讪一笑。
女生外向!
可以想象出,郭怒要是知道郭月将他珍藏的春香露偷出来给他喝,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必定是相当精彩,孟岩不禁莞尔一笑。
都传说郭怒之女郭月是个刁蛮任性,蛮不讲理,而且生的极其丑陋的女孩子,还有那个什么“血月罗刹”的外号,听着怪吓人的。
可在孟岩眼里,郭月只是一个独立,乐观,而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可见,传言未必可信。多数人都是以讹传讹而已。
“家里怎么样?”
“一切安好,公子爷请放心!”沈聪道。
“姜峰那边呢,什么时候可以开业?”孟岩问道。
“姜大哥那边正在招募人手扩大生产,犹豫京城煤炭价格上涨,所以我们的成本有所增加,不过,郭小姐出面,南衙手中的几个煤窑答应在供应自己需要之外,所有煤炭全部批发价给我们!”
“嗯!”孟岩点了点头,郭月出面,恐怕没有人敢打他们煤球炉和蜂窝煤的生意。
看来,自己当初一念之下,怂恿郭月入股,真是明智之举。
“由于我们资金不足,现在所有煤炭都是南衙那边赊给我们的,等赚钱了再还给他们!”沈聪道。
孟岩点了点头,单凭一个郭月,怕是赊不到南衙的煤炭,估计还是郭怒打的招呼。
“煤球炉和蜂窝煤的使用反应情况如何?”
“都还不错,都觉得很好用,节省煤炭多少不一,有的觉得比平时少三分之一,有的二分之一,只有少数觉得不太习惯。”沈聪道。
“这么说反响还不错?”
“是的,所以姜大哥和小蝶姐商议之下,才扩大生产的,以应付一旦上市可能供不应求的局面!”沈聪解释道。
“好,我杂事太多,很难面面俱到,凡事他们可以商量着办,集思广益!”孟岩点了点头,驭下之道,在于人心,不是事必躬亲,要放权,但也要监督。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捆住下属的手脚,那也做不成事,还会把自己给累死。
“是,公子爷。”
“包子和玉英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张苞大哥没事,就是玉英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话也不说,饭也不吃,除了照顾玉英嫂子,就是坐在一边发呆,我和郭小姐怎么劝都没用。”沈聪道。
“玉英呢,她没事吧?”
“醒过来了,按照公子爷吩咐的,等通气之后,用了些米汤,情绪还算稳定。”
“孩子的事情告诉她了吗?”
“还没有,不过她可能也知道,毕竟您在她肚子上开了一刀,这是瞒不了的。”沈聪道。
“玉英从小爱哭,我们都叫她小鼻涕虫,这一次打击对她来说有些重了,是我对不起她们夫妇,哎!”孟岩长叹一声。
“您别这么说,要怪都怪北衙的那些杂碎,要不是他们对一个弱女子用那么残酷的刑罚,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沈聪恨恨的说道。
“是呀,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跟他们算的!”孟岩抓起酒杯,一饮而下道。
“公子爷,您在狱中还需要什么,沈聪给您送过来?”沈聪问道。
“不用麻烦了,我又不是没坐过牢。”孟岩自嘲的一笑道。
“公子爷,这牢里又冷又潮湿,我给您带了一床被褥进来了,在牢头哪儿,一会儿拿给您,您这伤没好,又添了新伤,当心风邪入体!”
“知道了,你有心了。”
“公子爷,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您保重!”沈聪起身道。
“知道了,回吧,路上小心点儿!”孟岩心中一热,这有人关心就是好呀,“你也注意身体,这几天别累坏了。”
“多谢公子爷关心,我没事的。”
沈聪走了,孟岩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只能一个人自斟自饮。
“酒,酒……”
“你要喝酒?”
“可,可,不可以给我一杯?”那蔡姓同监犯眼中透着一丝希翼,结结巴巴的道。
“来,坐下,一起喝!”孟岩很清楚,诏狱里很多人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冤枉的十之**,有的根本就没罪,但是锦衣卫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后台,没门路,你根本没地儿伸冤去。
诏狱的黑暗是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我可以吗?”
“可以,来,坐下,陪我喝!”孟岩点头道。
“好,好酒!”那蔡姓监犯挪到身子,坐到孟岩对面,孟岩给他到了一杯酒,他激动的手指有些颤抖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这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
“知道,春香露,贡酒,一百两银子一坛!”一杯酒下肚,那蔡姓监犯说话变得利索起来,眼睛也亮了许多。
“你知道?”孟岩很是诧异,这蔡姓监犯居然知道春香露。
“没进来之前,有幸喝过。”
“是吗?看来蔡先生以前也曾出入过公侯之家?”孟岩试探的问了一句。
“孟大人,这些……”
“你吃吧了,能吃多少,吃多少,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孟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吃,好吃,真好吃……”
“蔡先生,慢点儿,不够的话,这里都归你了!”看到对方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孟岩加了一句。
“谢,谢谢……”
“老蔡真幸运……”
“是呀,那姓孟的小子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
“锦衣卫里没一个好东西!”
“你是嫉妒人家有有酒有肉吧?”
“吵什么,吵什么,睡觉去……”
“孟大人,别理会这些人,他们都是些疯汉,说的都是胡话……”牢头出现在监牢外。
“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管,让他们说就是了。”孟岩挥了挥手道。
“是,是,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小的就在外面。”牢头碰了一个软钉子,欠身讪讪道。
“嗯,去吧!”
“蔡先生,吃了我这么多酒肉,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关进这诏狱之中?”孟岩问道。
只见那蔡姓同监犯手顿了一下,依旧大口嚼了起来:“名字我忘记了,你叫我老蔡好了!”
“老蔡?”
“那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士,为什么会被关进诏狱?”孟岩愣了一下。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孟岩惊讶道,“你总记得你被关了多少年了吧?”
“十年,还是十二年,十六年……”
孟岩放弃跟这个“老蔡”继续交流下去了,这个人看上去说话吐词清晰,但脑子却糊涂了,根本难以问出什么来!
想必这样的人在诏狱之中恐怕还有很多!
哎,这么多年,人都关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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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首辅的位置(求收推!)
“爹,吃饭了?”
“丫头,来了?”正在灯下看卷宗的郭怒一抬头,看到女儿,不由的心生一丝温暖。
他做再大的官儿,还不是为了给女儿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为了她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
什么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其实对郭怒来说,意义不到,他一个锦衣卫,做的再好,也敌不过史官一支笔刀。
“爹,这是女儿给你做的饭,先把饭吃了,再看卷宗也不迟?”郭月将食盒放下道。
“好,吃饭,吃饭!”
“香,丫头,你做的饭就是香,真是便宜孟岩那小子了!”郭怒一边吃,一边感慨的说道。
“爹,您说什么呢!”郭月娇羞不依道。
“丫头,你的心思,爹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初,你娘也是这样,你们娘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哎,小慧死的早,没能看到你嫁人……”郭怒惆怅一生道。
郭怒的夫人出身并非官宦贵族,而是一个小门户家的女儿,当年郭怒还只是一个锦衣卫小校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郭夫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性格是外柔内刚,郭怒对她都是让三分,敬三分!
“爹,孟大哥被关进了诏狱,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
“这小子这一次闯的祸不小,不过运气好的话,很快就放出来了。”郭怒道。
“那运气不好呢?”
“你这丫头,这不是将你爹的军嘛。”郭怒呵呵一笑,“放心,你爹保下他还没问题。”
“大人!”
“进来!”
来人是舆情司千户傅啸尘手下一名百户,见到郭月在场,张开嘴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小月,你先回避一下!”郭怒吩咐道。
“是,爹!”
“说吧,什么事儿?”郭月回避后,郭怒问道。
“大人,杨府传来消息,阁老的病情又有些加重,如今杨府上下人心惶惶,今天下午礼部尚书胡濙胡大人也去了杨府探视。”王百户道。
“密切注意杨府内的动向,有消息马上报告!”郭怒面色一凝,吩咐道。
“喏!”
不管杨溥这一次能不能化险为夷,这内阁首辅的位置怕是要让出来了。
这如果让王振的人当上首辅,对朝廷来说,这个只知道敛钱和敛权的老阉货,绝对会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的。
圣上虽然信任王振,但对杨溥的信任也不差,如果杨溥有个什么闪失,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大臣能够与王振抗衡。
而最好的结果就是,杨溥活着,推荐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这样方能保证如今的朝廷政策延续。
杨溥的生死牵动着整个朝廷的神经。
崇教坊,于府!
“福伯,关门吧!”
“哎,好咧,小姐!”老福答应一声,朝大门走去,就要将门栓给搁上。
而就在他准备落门栓的之际,透过大门缝隙,看到依稀七八个人提着灯笼朝于府大门快步走了过来!
老福一惊之下,居然忘记落门栓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