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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说,难道你们还想对本官隐瞒不成?”孟岩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各部来领材料和物资,批条上的数量跟他们实际领走的是不一样的,每一样少说也要增加三成。”范西平讪讪解释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这些人……”
“监守自盗!”孟岩闻言,顿时眼神锐利起来。
“孟大人,我们这些人被发配到仓库,一点儿可怜的俸禄还要被上司扣下一些,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呀……”范西平吓得赶紧解释道。
赖胖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怕,站在那里看着孟岩。
“什么人扣发你们的俸禄?”孟岩大吃一惊,连锦衣卫的俸禄都敢扣发,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这个……”
“好了,本官不强迫你回答,不过从现在起,如果谁在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被本官发现,后果自负,老范,你先起来再说!”孟岩道。
仓库这边的情况似乎比孟岩料想中的还要严重。
“唐笑!”
“卑职在!”唐笑欠身应了一声。
“本官给你一个任务,你,跟老范还有赖胖子三个人做一件事!”孟岩道。
“孟大人,请吩咐!”
“把仓库的亏空给我整理成册,我要知道咱们到底落下多少的亏空!”孟岩道。
“大人,您这是……”
“你不要多问,先把这个给我整出来,但不要对任何人说,悄悄地做,明白吗?”
“喏!”
“如果本官得知你们清理亏空的消息传出去,唯你们试问,明白吗?”
“老范,你跟我来,我找你有话说!”
“是,大人!”
两人来到仓库边上一件休息室。
“老范,我第一天来,就认识了你跟赖胖子两个人,剩下的人我都还没见过,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这剩下的二十五个人,都是什么情况?”
“孟大人,您这是……”范西平十分为难,这可是得罪人的,万一被人知道了,自己可就被孤立了。
“老范,你是有顾虑,怕说了,以后被这些人知道,是你在我面前搬弄是非,让你难做人?”
“大人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为难卑职呢?”
“我不要你对这些人的好恶,我就想大致了解一下他们本身的情况而已,比如,家庭住址,家里几口人,有哪些关系等等。”
“这……”
“你不说,本官以后照样能打听出来,只不过是耗费一些时间而已!”孟岩道,“况且,我知道了,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心里明白,你懂的?”
“大人既然这么说,那卑职说就是了!”
“先从陆总旗来吧,这里原本是他负责的,现在本官来了,本该跟他办理交接班手续的,只是今天他不在,这手续的事情只有明天办了!”孟岩道。
“大人,恐怕明天也办不了?”
“为何?”
“陆总旗这两天哮喘犯了,在家里养病呢!”范西平讪讪道。
“你怎么不早说?”
“卑职不敢说……”
“算了,我之前也没问,他人在,本官去他府上找他就是了!”孟岩道。
陆总旗手下出了范西平之外,还有两个小旗,今天都不当班,有一个晚上过来轮值。
白天一人,晚上一人,三人轮流换班,陆总旗白天当值,逢初一、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休息,一个月休息五天,但可以请事假和病假。
自入冬以来,陆总旗就基本上没来过,一直都是请病假在家养病,反正仓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发发材料而已,采购的权力又不在仓库这边,所以这就是一个清的不能再清的部门。
难怪这些人要监守自盗了。
“孟试百户可在?”
“门外何人唤本官?”孟岩冲外面高声喝问一声。
“孟大人在这里!”一名锦衣卫校尉推门进来,径自走向范西平一个欠身道。
“我不是,这位才是孟大人!”范西平忙手一指孟岩道。
孟岩挨了打,就没在穿官袍,因此这锦衣卫校尉没能把他认出来,加上范西平看上去有些成熟,被认错就不稀奇了!
“孟大人恕罪!”
“不知者不罪,何事找我?”
“奉郭大人之命,请孟大人去南衙!”校尉郑重道
“知道了,本官更衣之后便与你前去!”孟岩点了点头,也不知郭怒找他何事,居然在自己第一天当值就把他叫去。
“孟大人,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孟岩摇头苦笑一声,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郭怒怎么知道自己挨打了,还给他准备了轿子!
“老范,把唐笑叫来,我嘱咐他几句!”孟岩一边换官袍,一边道。
“喏!”
南衙门前。
“孟大人,小心点儿!”老达抿着嘴,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口,望着孟岩苦着脸从轿子里钻出来。
“达叔,怎么是你,快,扶着我点儿?”孟岩招手道。
老达呵呵一笑,上前搀扶着孟岩走下来。
“怎么样,锦衣卫的官儿不好当吧,这个下马威滋味如何?”老达笑着调侃道。
“达叔,郭大人火速把我召来,该不是想要看一看我的屁股开花没有?”孟岩咬着牙道。
“你小子,三句话没个正型,老爷找你真有要事,你屁股就算现在烂成一朵菊花,老爷也没兴趣,倒是大小姐知道了,说不定会心疼。”老达道。
“啥事急着把我召回来,本官正要在匠作司大展拳脚呢!”
“第一天都被打的骑不了马,还大展拳脚呢!”
“行了,达叔,您老就别讽刺挖苦了,我这要不是顾全郭叔的面子,于寿城那小子敢揍我,早把他撂趴下了!”
“你能,一大清早就揍了北衙的巡街锦衣卫,要不是老爷出面,北衙早闹腾告上去了,你还能穿着这身官衣儿?”
“嘿嘿……”
“你先等着,我进去禀告!”
“卑职匠作司仓管试百户孟岩参见郭大人!”
“起来吧!”
“达叔,来,扶我一把!”孟岩唉哟一声,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势,疼的直咧嘴。
“听说你在匠作司大显神威,面对上百人,一根扁担是无人敢近身,真是好身手呀!”郭怒语气平缓道。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孟岩嘀咕一声。
“你做事能不能脑子好好想一下,别动不动就动用武力,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郭怒生气的教训道,“你这么能打,怎么还不是被人撵的跟丧家犬似的?”
“郭大人,下官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我要是让那些人冲进去,那可不止这顿板子了!”孟岩冷冷的回了一句。
“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郭怒也知道,孟岩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惹毛了,他能把南衙给掀翻了,何况就这情况,换个人未必比孟岩处置的更好。
至少孟岩这一顿胖揍之后,这些人想要在找事就的掂量一下了,至于那顿板子,谁都知道,是于寿城故意的找的茬子,要不挨这顿板子,恐怕于寿城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主要是孟岩不想再出风头了,至少不能再表现的太过火,四面树敌不好,当然了,还有示敌以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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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正人先正己(求收推!)
“没吃饭吧,小月中午给我送的饭,我没吃,我让伙房给你热一下?”郭怒道。
“谢谢郭叔,您真是我亲叔!”
郭怒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脸色讪讪,他能说,郭月给孟岩送饭,没找到人,送到他这里来了!
这小子居然没告诉提前郭月自己去哪儿当值了,真是活该挨打受饿。
“来人?”
“大人,何事!”
“把隔壁的食盒拿到伙房热一下,送过来!”郭怒吩咐一声道。
“喏!”
“郭叔,急着唤我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的?”孟岩涎着脸问了一句。
“黄天德死了!”
“黄天德,什么人?”孟岩一愣。
“别跟我装糊涂。”郭怒道,“就是指使张三儿去你发小面馆捣乱的锦衣卫试百户,刚提上来的。”
“是他?”孟岩总算回过味来了,“杀人灭口?”
“不是,是畏罪自杀!”郭怒道。
“这犯不着吧,又不是多大的罪,顶多也就是做几年牢,这家有老,下有小的?”孟岩惊讶道。
“人就死在南衙的拘押房内,哼!”
“我明白了,有人给您上眼药呢!”孟岩明白了,有人不满郭怒着一些列的整顿锦衣卫军纪的动作,可又找不到他的错处,只能用这种方式警告郭怒了!
“我问你,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该怎么处置?”郭怒问道。
孟岩给问住了,这郭怒是考自己呢,还是有意的试探自己呢,毕竟这样的问题,不是随便哪个上司愿意跟自己的下属说的,就算是亲爹跟亲儿子都未必会讨论这样的话题。
“正人先正己!”孟岩眼珠子一转,突然表情严肃的说了五个字。
“说说看!”郭怒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心道,这小子果然目光敏锐,反应也快。
“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一查到底,这不仅仅是应对北衙的攻击,也为了给死者一个公道,以及给苦主一个交代!”孟岩正色道。
“怎么查,怎么交代?”
“一个锦衣试百户,还是刚刚提拔的,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他怎么会突然意外身亡呢,就算他犯了什么罪,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走了,所以,畏罪自杀的结论必然会招致别人的怀疑,所以,第一步,案子调查权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孟岩道,“或者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
郭怒点了点头,为官多年,他岂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案子交到别人手里,尤其是北衙手里,那问题就严重了,北衙就会以此找到突破口,无中生有是北衙的看家本领。
“郭叔,如果案子不归我们南衙自己查,你估计案子会落到谁的手中?”
“北衙,东厂,还有就是刑部和大理寺,但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来蹚浑水!”郭怒道。
“都察院呢?”
“这倒是未必没有可能,那是一群迂腐的书呆子,最喜欢的就是乱咬人,要是圣上下旨,他们巴